衛衍本不想細說，耐不住凌靜姝追問，只得低語數句。

凌靜姝聽了之後，略略放了心。想了想說道：“這個計策也有些風險。接下來數日，我還是別在皇上面前面的好。”

看不見，總會幾分惦記。

衛衍深以爲然。

兩人低聲商議好了對策之後，衛衍一時捨不得離開，是又多留了片刻。

不用多說什麼，就這麼相對坐著，偶爾對視一眼，心裡都是歡喜的。

這樣的，沒有山盟海誓，不算驚天地，似乎平靜平淡了一些。

然而，對掙扎生存的衛衍來說，對飽經了滄桑痛苦的凌靜姝來說，這樣宜人的溫度正好。就如同一杯捧在手心裡的溫熱的茶水。

溫度暖人心扉，卻又不會燙了手。

“你今日待的夠久了，應該走了。”凌靜姝終於輕聲張口。

衛衍嗯了一聲，依依難捨地看了一眼：“好，我現在就走。”

至於其他的事，他沒有多叮囑。

他知道，是一個聰慧又堅強勇敢的子。一定會盡力保護自己。

開了門之後，兩人又恢復了往日的疏離客氣。

“多謝衛太醫來替我診治，請衛太醫慢走。”凌靜姝淺笑著襝衽行禮。

衛衍淡淡笑道：“凌不必客氣，我自己走就行了，不勞相送。”說完，略一拱手，便轉離開了。

他的個頭高，肩寬長，背影也格外的拔好看。

凌靜姝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才收回了目。

……

五日後，皇上的壽辰到了。

按著皇上的意思，宮中並未大辦壽宴。不過，到底是皇上壽辰，該有的排場也是不能的。文武百各自準備了賀禮，皇上也難得地上了朝，接百朝賀。

到了晚上，宮中舉辦了宮宴。

妃嬪們爭相裝扮，打扮的彩奪目。有的琴，有的獻舞，一個個各展所長，以期搏得皇上青睞。

皇上今日心極好，飲了幾杯酒，微醺之際，看著嬪妃們獻逢迎，盡人殷勤，心中更是舒暢愉快。

宮宴結束後，敬事房的黃公公滿臉笑容地來了。

出了徐皇后那件事，皇上心裡對黃公公也不是沒生出過疑心。不過，這件醜事皇上不想追問底，便這麼含含糊糊地過去了。

這幾個月來，自知逃過一劫的黃公公也格外謹慎低調，每日除了慣例的詢問皇上是否召幸嬪妃外，極出現在皇上眼前。

近些日子，皇上重又開始踏足後宮了，黃公公又開始忙碌了起來。

“不知皇上今日晚上想翻哪位娘娘的牌子？”黃公公親自捧著綠頭牌，殷勤地問道。

皇上目在綠頭牌上掃了一遍。

這幾年宮中沒有大肆選秀，也沒有新鮮的人。綠頭牌上的名字都很悉。衛婕妤，王人，張昭儀……這是年輕一些的嬪妃，上面還有年過四旬的嬪妃的名字，想著都索然無味。

皇上一時猶豫不決，腦海中又掠過一張微微含笑的麗臉龐。

那樣的年輕，那樣的鮮，那樣的討人喜歡。

黃公公等了半晌，都沒等來皇上吭聲。悄然擡頭，見皇上一臉若有所思，頓時猜到了幾分，試探著笑道：“若是皇上另有中意的，奴才就先撤了這些綠頭牌。”

皇上隨口道：“暫且放在一旁吧！”

黃公公應了一聲，將排列的整整齊齊的綠頭牌放到了一旁。

然後，黃公公悄悄走到皇上邊，討好地笑道：“今日是皇上壽辰，奴才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好東西，準備了這麼一瓶龍虎丸。這是奴才請了民間的一個名醫取山中的猛虎虎骨和公鹿的鮮製，滋補效果極佳，又不會傷及。小小心意，還皇上不要嫌棄。”

一邊說，一邊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小巧的錦盒來。

……

錦盒打開後，裡面放著一個綠玉做的藥瓶。藥瓶緻小巧，呈半明狀，裡面出紅。

皇上以前經常服用各種滋補壯~的藥，邊的侍太監蒐羅到了此類東西，敬獻上來的也不在數，倒也沒覺得稀奇，只笑著問道：“這龍虎丸讓人試過了嗎？效果如何？”

黃公公低聲笑道：“奴才已經暗中找人試過了，比起皇上之前服用的丹藥還要強上一些。”

“哦？”皇上頓時來了興致：“拿過來。”

黃公公應了一聲，樂顛顛地捧著錦盒上前。

皇上拿起綠玉瓶，把玩片刻，纔打開了藥瓶。只見瓶子裡放了三十顆左右的赤紅藥丸。每一粒約有豆粒大小，散發出陣陣奇異的香氣。

靠近瓶口，嗅上一口，異香撲鼻，頓時神一振，渾都有了力氣。

果然是見的好藥！

皇上的眼睛亮了一亮。

黃公公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種藥丸，既能強也能固本培元，每日服用一顆即可。這一瓶有三十多顆藥丸，先取出幾顆讓太醫們研究存檔，剩餘的正好夠皇上服用一個月。”

就算是私下敬獻的藥，也是不能隨意進皇上口中的。至要有三個以上的太醫確定藥無害，皇上纔會服用。還得留下一部分存下，以備日後隨時查驗。

黃公公這般識趣懂規矩，皇上愈發滿意：“難得你一片心意，朕就收下了。如果這藥真有你說的那般好，朕一定重重有賞。”

黃公公的臉都快笑一朵花了：“奴才先謝過皇上了。對了，不知皇上今日晚上要召哪位娘娘來伺寢？要不然，奴才再去換些牌子過來供皇上挑選如何？”

皇上此時已經沒了多興致，隨意地揮了揮手：“罷了，今晚朕就一個人歇下。”

等太醫們驗過了藥，服用之後再盡興也不遲。

黃公公陪著笑臉，恭敬地端著一盤的綠頭牌又退下了。

出了紫宸殿，被夜風一吹，黃公公才驚覺後背已經出了一的冷汗。

他已經按著衛太醫的吩咐，將這份特殊的“賀禮”送到了皇上的手中了。以衛太醫的本事，這瓶龍虎丸絕不會出半點問題。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靜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