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孫妃蔣溶月香消玉殞。
皇玄孫的出世也帶上了幾分悲涼,太子府上下一片沉寂。
按著宮裡的規制,太孫妃的葬禮舉辦的頗爲隆重。京城所有員都親自領著家眷登門弔唁。
遠在行宮裡的皇上和燕王也很快得知了這一噩耗。
沉浸在問道長生中的皇上,聽聞孫媳難產而亡的消息後,也頗有幾分惋惜。只是,他既是天子又是長輩,萬萬沒有親自登門弔唁的道理。只吩咐丁公公代自己去太子府一趟。
燕王倒是表現得頗爲沉痛惋惜:“真沒想到太孫妃就這麼去了。父皇,兒臣想去太子府弔唁,見了太孫也能安他一番。”
皇上點點頭應允了。
燕王剛走,衛賢妃也來了。
“皇上,臣妾驚聞太孫妃去世的噩耗,心中不勝悲切。”衛賢妃用帕子著眼角,眼睛紅紅地說道:“臣妾本該親自前往太子府,又心憂皇上邊無人照顧。思來想去,也只得派邊的前去一趟了。”
皇上嘆口氣:“也好,讓邊的人代你去弔唁,也算盡了份心意。”
衛賢妃謝了恩告退。
回了寢宮後,便命人了凌靜姝過來:“阿姝,你現在就代我回京城一趟,去太子府弔唁。今夜趕不及回來,就在凌府住上一晚,明天再回也不遲。”
凌靜姝自從驚聞蔣溶月去世的事之後,心神一直恍惚不定。總覺得耳中所聽的一切似隔著一層,模模糊糊地聽不真切。
默默地點了點頭,甚至忘了謝恩。
衛賢妃自是不會將這點小事放在心上,見凌靜姝魂不捨守的樣子,忍不住長嘆一聲:“別說你聽了覺得難,就是我到現在也緩不過勁來。這麼年輕這麼可的一個姑娘,轉眼間就沒了。實在令人扼腕。”
可憐的孩子,一出世就沒了親孃。
日後皇太孫肯定會另娶。新的太孫妃一過門,不得生兒育。蔣溶月留下的兒子,今後不知會是什麼命運。
出生在皇家,既是幸運,也是天底下最大的不幸。沒了生母的呵護,以後的路一定會很艱難。
想及此,衛賢妃心中一陣黯然。
凌靜姝心低落,無心說話。一邊聽著衛賢妃絮叨,腦海中一邊浮現出了蔣溶月的臉孔。
初見時,蔣溶月的甜憨可,便給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之後,兩人來往雖然不多,卻也和睦融洽。
最後一次見面,其實不甚愉快。不過,站在蔣溶月的立場,那麼做也無可厚非。
一別數月,聽到的卻是蔣溶月難產而亡的噩耗。讓人在難過的同時,不生出紅命薄的唏噓。
此時的皇太孫,心裡一定很難過吧!
……
凌靜姝特意穿了一件素的,不施脂,頭上只戴了白的玉簪。
馬車疾馳,到了傍晚時分才趕到了太子府。
太子府的下人穿著喪服,面容悲慼。
前來弔唁的人從早上開始就沒停過,站在門口迎客的管事早已累的雙痠,臉上的也一片僵。
在看到有著宮中標記的馬車時,管事不敢怠慢,老遠地就迎了過來。
一個穿著素的麗下了馬車。
管事先是一愣,很快反應過來,上前行禮:“奴才見過凌。”凌靜姝曾經陪著凌霄數次登門,太子府裡的管事大多認識。
凌靜姝此次代替衛賢妃前來,份不同往日,該有的架子是要擺出來的。略一點頭,溫言道:“我奉賢妃娘娘之命前來弔唁,請管事帶我去靈堂。”
管事心中一凜,忙應了一聲,領著凌靜姝進了太子府。
靈堂就設在太子府的前堂。
目所及,俱是白。來往的人極多,卻無人喧譁。衆人走路時,也有意無意地放輕了腳步,彷彿怕沉重的腳步聲驚擾了在棺木中安眠的人。
凌靜姝進了靈堂,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口沉重的棺木。
還有,站在棺木邊的皇太孫。
往日那個意氣風發彩奪目的年,親眼目睹了妻子的亡。整個人都被籠罩在沉默的哀傷中,影蕭索落寞。
他沒看任何人,就這麼站在棺木邊,看著躺在棺木裡的子。
蔣溶月死於產後崩。在進棺木前,早已被乾淨了子,又換上了乾淨的。此時安靜地躺在棺木中,就像睡著一般,面容安詳。
凌靜姝心裡沉沉的的,說不出的難氣悶。
深呼吸口氣,上前弔唁後,本該立刻離開。看著皇太孫那副哀莫大於心死的模樣,心裡又實在不忍,走到皇太孫邊,輕聲道:“死者已矣,還請太孫殿下節哀。”
悉的聲音傳皇太孫的耳中。
一直呆立不的皇太孫,終於有了些反應。
他略略擡頭,看了凌靜姝一眼。
一整日都沒說過話了,他的嗓子十分乾,聲音低啞:“你來了。”
“是。”凌靜姝再鐵石心腸,對著此時的皇太孫也板不起臉孔來,輕聲應道:“奴婢代賢妃娘娘前來弔唁。人死不能復生,太孫妃地下有知,也不願太孫殿下就此消沉。希太孫殿下早日振作起來,不要讓邊的人和關心殿下的人憂心。”
換在往日,皇太孫或許會爲那句“關心殿下的人”心思浮心旌搖曳,此時此刻,卻無半點反應,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凌靜姝也不再多言,行了一禮,便轉離開。
皇太孫再傷心難過,也不到來關心安。若是表現的過分關切,惹來皇太孫誤會有意接替蔣溶月的位置就糟了。
凌靜姝離開的太過決然。
當皇太孫稍微振作起來的時候,才發現凌靜姝已經沒了蹤影。
皇太孫本已冰冷的心,愈發荒涼。凌靜姝一向是這樣的,總是清楚地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從不會心。
他默默地轉過頭,目又回到了蔣溶月的臉上。直到這一刻,他才驚覺自己失去了什麼。
他失去的,是世上最他的子。
以後,再也不會有第二個子會這般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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