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二月中旬,阿竹的二兒子終於滿月了,也意味著終於出月子了。
出月子的第一件事,便好好地洗了個澡,將全都了個遍。
如今正是新帝登基元年,二皇子的出生也算是一件轟的事,舉朝大慶,大臣們送來的禮堆滿了寢殿,娥眉帶著宮們從一早便忙碌著分類整理。
阿竹沐浴出來,看到那堆東西便頭疼,讓人分類好後,除了一些無法庫的東西,其他的都送進翔宮的庫房收著。
滿月的小包子被孃抱了過來,上裹著大紅的襁褓,小臉是新生兒特有的紅,正睡得香甜,被人抱過來抱過去也沒折騰醒來。
等陸禹下朝後,阿竹便和他一起抱著二兒子,帶著大兒子一起往仁壽宮而去。
太上皇已經坐在仁壽宮的正殿等他們了,待他們行過禮後,便對孃道:“將二皇子抱過來給朕瞧瞧。”
孃應了聲,抱著孩子上前給太上皇。太上皇雖然不好,但是抱個孩子的力氣還是有的。他看了看睡得的孫子,對帝后夫妻二人道:“這孩子沒有太子當初胖,以後仔細養著罷。”
陸禹笑著應了聲。
“看著彷彿像禹兒,不過又有些像皇后。”太上皇不太肯定地道。
陸禹持保留意見,他知曉自己父皇同樣是個臉盲,能這麼說已經是極限了,至太上皇不像他母妃那樣,堅持著二兒子也像他。
“皇祖父,弟弟,醜兒~~”胖兒子天真無邪地蹭著太上皇,咧著笑得歡快。
太上皇聽罷,忍不住笑起來,問道:“琛兒覺得弟弟醜?”見孫子肯定地點頭後,太上皇有些高興地孫子的腦袋,知道這孩子沒有什麼小病,便放心了。
於是,在胖兒子的宣傳下,阿竹家的二兒子的在太上皇這裡掛上了“醜兒”的小名兒。
接著,一家四口又去了慈寧宮。
皇太后抱過新生兒,一羣太妃都圍上去看,七八舌地說起來。
這個說:“二皇子看著像皇上,瞧這雙眼睛、這鼻子、這下,和皇上一樣。”
那個說:“看著也像皇后,瞧這,將來一定是個俊俏的皇子,京城裡的姑娘們可要心了。”
另一個說:“看著還小,也不知道像誰多點。”
然後又有人道:“不過,也像貴太妃……”
一羣人嘰嘰喳喳地討論著,十八公主捉急地進去,道:“十八也要看醜兒,快快讓十八看看。表姐也看的,母妃們讓讓啦~~”
太妃們見像只小猴子一樣上躥下跳的,皆笑嘻嘻地將撈到懷裡,抱到皇太后邊位置。
安貴太妃笑道:“十八怎麼二皇子醜兒呢?”
十八公主歪了歪腦袋,指著正抓著陸禹的袍看人的豚豚道:“是豚豚說的,二皇子醜醜的,就醜兒。”
豚豚聽到衆人的話,馬上大聲道:“弟弟,醜兒!”
所有人鬨然大笑,皇太后笑著揩淚,將二皇子給安太貴妃,將豚豚抱到懷裡,溫聲道:“琛兒怎麼能說弟弟醜呢?弟弟現在纔出生,沒有長開,所以不好看,等過了幾個月,琛兒的弟弟變得白白的,到時候可漂亮了。豚豚要當個好哥哥,可不能欺負弟弟啊!”
豚豚眨了下眼睛,咧著笑道:“父皇,弟弟,醜兒~”
他說話還不太利索,兩個字也蹦得極爲艱難,不過皇太后卻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不住瞥了陸禹一眼,笑道:“皇上又促狹了,哪裡能給孩子取這種小名兒?”
陸禹卻笑道:“琛兒現在是哥哥了,竟然學會給弟弟取小名兒,可見兄弟間親厚,便由著他罷。”
皇太后聽罷愣了下,然後點點頭,說道:“你說得有理!以後兄弟倆還要互相扶持,親厚些無妨礙。”
如此,皇太后這兒也默許了太子二皇子“醜兒”的小名兒。
阿竹簡直無語了,一個小名兒也能扯出這麼多,看來二兒子以後估計要被他的哥哥坑得無完,一輩子都要被哥哥“醜兒”了,也不知道他長大後會不會怨埋坑了他的哥哥。
昭萱郡主難得來慈寧宮坐著,也是爲了看阿竹家的二兒子,和十八公主湊到一起看,又手了他幾下,發現嬰兒本沒醒,忍不住道:“怎麼一直在睡呢?”
安貴太妃笑道:“剛出生的孩子一天除了喝,都是睡覺的多,這樣才長得快……”話還沒說話,便發現手上一陣淅淅瀝瀝。
“……”
看安貴妃一臉呆滯,衆人有些忍俊不,安貴妃雖然當過母親,但到底沒有照顧孩子的經驗,剛生下陸禹時,兒子便被抱到翔宮去養了,等兒子會說話時,太上皇又將之抱到乾清宮裡養,雖然每日都能去探,但本沒有養過,逞論被嬰兒如此尿溼了手。而且素來是個養尊憂的,保養也細,何時被如此淋過子尿?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孃忙抱下去換尿布,而昭萱郡主看了一會兒,又有新發現了,“他連尿溼了都不醒不哭耶,怎麼這般睡?難道是因爲當初皇后懷他時睡,所有他也傳了?”
“有道理!”
阿竹:“……”二兒子喲,你真是不給力啊!
二兒子的滿月,整個皇宮同樣熱鬧極了,阿竹幾乎將他放到整個後宮的人面前展示了一遍,方能帶回翔宮。
當阿竹的二兒子滿四十天時,已經到了春三月,秦王妃進宮來同辭行。
“淑母妃已經答應了?”阿竹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幾時的事?”
秦王妃笑得眉宇舒闊,神彩飛揚,“前幾天的事兒了,母妃能答應臣妾去倉州,也多虧了皇后,臣妾在此謝謝皇后了。”說著,起施了一禮。
阿竹忙阻止了,微笑道:“九皇嫂不必客氣,其實我也沒做什麼,只是待了十八公主去淑母妃那裡遊說罷了。”
秦王妃敏銳地發現不是稱“本宮”,而是“我”,一時間有些怔愣,忍不住仔細看,發現面上帶著微笑,看起來依然麗俏,上的氣息尊儀中又添了一種平和舒緩,並未因爲母儀天下而改變自己的初心。秦王妃素來欣賞能保持得住本心的人,不會因爲外之而有所搖,有自己的堅持。
看罷,秦王妃爽朗一笑,又道:“若非有皇后尋十八公主說,母妃也不會這麼快鬆口,還是要謝謝皇后娘娘了。而且,在這裡臣妾也厚地請求皇后,臣妾不在,煩皇后多照顧母妃。”
“這是應該的,你且放心。”
阿竹笑了笑,沒在這話題上糾結,兩人如同尋常的朋友一樣聊著天,雖然從未深,但是有些話,聽到對方說出來,心裡卻是極爲認同。阿竹早已知道秦王妃的襟不比男兒差,甚至更有遠見,讓極爲敬佩。
而秦王妃也有些吃驚,一直以爲皇后養於閨閣之中,只是個脾氣不錯的姑娘,長得也可,自己也曾羨慕的俏玲瓏,卻也並不嫉妒。然而,現在與聊天,方知道有些想法竟然與自己不謀而合,瞬間讓以爲皇后也是生於邊境,如這般被父母當男兒般養大,有著不同於閨閣姑娘的見識。
只能說,阿竹托賴於後世網絡信息大炸時代的便利,讓不知的秦王妃差點將之引爲了知已。
兩人聊得很高興,而秦王妃的兒坐在一旁啃著草莓,瞅著長輩們聊天,吃完了一個,呼呼的小手都沾了草莓,然後直接在系在腰間的帕子上了,又繼續吃,眼睛瞄到旁邊坐著的堂兄,遞了個草莓過去。
豚豚搖頭,“酸,不要!”
“好吃!”小蘿莉笑瞇了眼睛。
豚豚將整盤草莓直接推給了,自己拿了乾果吃著,然後見小堂妹盯著自己的乾果,大方地遞了個給。
兩個小娃娃你分一顆,我分一顆地吃著,等阿竹發現時,馬上將胖兒子拎了過來。
“豚豚不能吃太多,會吃壞肚子的!”將胖兒子拎到一旁後,又將可的小蘿莉抱了過來,用帕子給小臉,親了親可的蘋果臉道:“夏兒以後要想皇嬸哦,等以後夏兒回來了,進宮來和皇嬸玩。”
小蘿莉地說了聲好,又朝直笑,看著就是個脾氣爽朗可的小蘿莉,比較像秦王妃。如此,阿竹便放心了,像的神好啊,好過像秦王那衰貨。
等秦王妃帶著兒離開,阿竹也給小蘿莉賞賜了很多東西,以示喜。
這件事自然很快便傳開了,等秦王妃帶著兒回到秦王府時,整個京城都知道皇后極喜秦王家的小郡主,不由得深思起來,再將之聯繫了皇帝的態度。莫非皇后此舉是皇帝授意的?表示對秦王的信任?
只能說,搞政治的人就喜歡謀論,卻不知道阿竹是真心的喜歡小郡主的脾氣。
陸禹聽罷,微微一笑,並沒有說什麼。如今太上皇尚在,而他的那些兄弟病的病、殘的殘,現在皆留在京裡並沒有就藩,唯有秦王鎮守在倉州,想要馬兒跑,自然要給點好。
秦王妃帶著兒回到王府,馮側妃等人皆迎了出來,病中的沈側妃也很快過來了。
秦王妃看了看沈側妃,現在穿著素服,看起來有些憔悴,但神卻不錯。
年前沈閣老去逝了,而這去逝的原因摻雜著皇位的更迭,新皇登基,自然是留不得有異心的臣子,特別是沈閣老和靖王私下往來頻繁,被人捉到了把柄,並未等新皇騰出手料理,他便只能“病逝”了,以此保全沈家。
可惜,沈家了沈閣老,加之其他政敵的有意打,敗落是必定的。
在沈閣老去逝後,沈側妃便被接回來了,作爲出嫁孫,也爲沈閣老守了孝,等孝期過後,便沒有再回沈家。可能是經歷了家人的放棄,及秦王妃在絕中的援手相救,現在對很多事看開了,若說以前是對秦王妃是敬畏中摻雜著害怕,那麼現在卻是對真心實意地謝,每日開始禮佛,爲秦王妃和小郡主抄長壽經,十分虔誠。
至於秦王——那是誰?不認識!
“你先前生了場病,子未好,便好生歇息,過來做什麼?”秦王妃道。
沈側妃抿脣一笑,說道:“妾現在子好得差不多了,便出來走走。今兒聽說王妃進宮了,也不知道怎麼樣,過來瞧瞧。”
馮側妃也蹙著眉道:“聽說皇后賞賜了咱們小郡主,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意思。”
秦王妃淡然一笑,“沒什麼,皇后自是喜歡夏兒罷了。我今日同皇后娘娘辭行,三日後便出發去倉州。”
在場的人聽罷,都喜形於——別誤會,們不是高興去倉州見秦王,而是高興於能和王妃出行,開開眼界也好,拘在京城一輩子了,也向往著外頭的世界。而且們知道,只要跟著王妃,絕對不會虧待們,比秦王可靠多了。
秦王妃早已確定要去倉州,所以三天時間完全夠收拾行李,加之有管家一把手的沈側妃和馮側妃幫忙,本不用擔心這種事。
沈側妃和馮側妃都是家裡的嫡,那是以宗婦的標準養大的,管家理事一把抓,理得井井有條。秦王妃自從發現們的能力後,十分大方地將後宅給們打理,然後發現生活得更舒心了。
過了三日,秦王妃終於帶著一干“姐妹”們出發去倉州了。
當然,出發時,宮裡還派了二十名大侍衛護送們去倉州。這些護送的人選自然是阿竹去和陸禹磨的,京城到倉州一帶可不平靜,一羣婦孺上路真教人擔心,所以派多點護衛是應該的。陸禹也十分大方地同意了,並未這點小事糾結。
此舉,自然又讓京裡的人嘀咕起來,越發的不明白皇帝的想法了,只覺得皇帝此舉頗有深意,彷彿在下很大一盤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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