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小公子暫時在盧太醫的手下撿回了一條小命。
但卻過了半個月,萬壽節前夕才醒過來,自此還落下了個頭疼的病。
李家和謝家也因此事爭吵了半個月。
你家兒子破了頭,我家兒子還斷了呢!
傷筋骨一百天,他兒子本來能在陛下面前臉的,這會兒都沒機會了。
一句話,你丟的是命,我兒丟的可是明發前途!
再說了,你謝小公子不是沒死呢!
李家這些渾不吝的說法被謝家人知道了,私下里兩家人見了面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朝堂上李家和謝家人也針鋒相對,就連向來公正不阿的謝銳都狠狠地刺了李家一道。
兩家也算是結了仇。
就在這樣熱熱鬧鬧的日子中,陳圭林夫妻也終于到了上京。
他們預計三月初到的,如今卻已經是三月下旬了。
老長的車隊停在陳府門前,看門的小廝了眼睛。
這麼大陣仗,難道是五小姐又回來了?
陳圭林翻下馬,走到前面馬車旁低聲道:“李公公,這一路有勞您和諸位林軍兄弟們了,知道你們還要回去復命,兄弟我就不多留你們了。”
他拿出兩個荷包,一個塞給旁邊騎在高頭大馬上的林軍小隊長,讓他拿去給兄弟們買酒喝。
一個進馬車里塞給了李公公。
李公公這一路已經跟這位陳三爺混了,也不整那虛的,他接過荷包掂了掂。
“三爺說這話就見外了,能跑這一趟也是咱們的福氣不是?”
這眼看著陳家那位可就要熬到頭了,就人家那功勞,再不濟也能當個四妃。
小皇孫聰明伶俐,陳家崛起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再說了,去的時候拼命趕路,李公公這幅骨頭都險些顛散了,回來雖然慢了點,但比去的時候舒服多了。
等李公公等人走了,府門前就只剩下孤零零三輛馬車。
一輛最大的,是岑安然母子倆坐的。
一輛坐的是廚娘和丫鬟。
剩下一輛就全是行李了,他們這回來大概率是不會再回去了。
宅子里的東西能送人的就送人了,不能送人的就連著宅子一塊兒打包賣了。
時間迫,也沒賣出個好價錢,但比他們當年買的時候要貴,不算虧。
“終于到了。”
陳圭林剛慨了一句,馬車里探出一個早就迫不及待的小腦袋。
“爹!這就是上京啊?”
“老三??”
“三弟!!”
“三哥?!”
陳圭林正想轉把兒子拎下來,就聽見幾道悉的聲音。
他看向大門口。
他爹娘,二哥和老四都站在那里,一臉驚喜地看著他。
陳圭林撓了撓頭:“那個……爹娘,二哥四弟,你們怎麼知道我今天回來啊?”
小廝:“……”
那個,其實他以為是五小姐回來了,所以才跑進去了那麼多人出來。
“咳咳……”
陳彥之等人對視了一眼,當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告訴他這個殘酷的事實。
“只要你爹我想,還能有我不知道的?”陳彥之一臉得意。
不知道的還真當是那麼回事兒呢!
陳母悄悄掐了他一把,然后自己走了出來。
拉著兒子看了又看,越看眼睛越紅。
“高了,壯了。”
戰場上殺人不眨眼的冷面將軍被他娘在大門前就轉來轉去,仍是好脾氣的配合著。
“我說娘,您可別哭鼻子哈……我現在是有媳婦兒的人了,再哄你我媳婦兒要吃醋的。”
陳母:……
一腔慈母心腸被破壞得干干凈凈。
不過也突然反應過來:“你回來了?我大孫子和兒媳婦兒呢?”
該不會他一個人回來的吧?
陳家其他人也走了過來,兄弟幾個你捶我我捶你的,表達著這麼多年的思念。
聽他娘說媳婦兒,陳圭林一拍腦袋,轉朝著那輛大馬車走去。
掀開簾子,就看見他兒子眼眶里包著眼淚:“爹!”
聲之凄婉,嚇了陳家人一跳。
陳圭林手一抖,馬車簾子又落了下來。
他拉了兩下,把簾子拉開:“怎麼了景航?”
岑安然安的了兒子的腦袋,笑了笑:“也沒什麼……就是我好像要生了。”
陳圭林:……
“要,要,要生了啊。”
他呆愣在那里,陳母著急見大孫子。
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一把就掀開了他。
結果看見馬車里的場景,整個人嚇得魂都險些丟了。
“他爹!快人去請大夫和接生婆!”
隨著陳母這一生破了嚨的驚,老陳家陷了一陣兵荒馬中。
*
“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你媳婦兒要生了你都不知道?”
“幸好是母子平安,不然你哭都沒地方哭!這事兒要是你岳父岳母知道了,打不死你!”
兩個時辰后。
岑安然終于生下了一個男孩兒。
陳圭林傻笑著陪在妻兒邊,耳朵邊是他娘的碎碎念。
岑安然是二胎,生得順利,被來的大夫都沒用上。
歇了一會兒剛醒,這陣狀態還算好。
聽見婆母一直數落相公,從昏睡前數落到昏睡后,心里有些同他。
“娘,您不要說圭林了,他這一路都小心翼翼的,也就剛剛那會兒剛到家,他心里激。”
是沒有他,自己已經生過一胎了,知道從羊水破了陣痛到生孩子,還有好幾個時辰呢。
也不缺他這點兒時間。
陳母沒好氣的瞪了兒子一眼,“娶了這麼好的媳婦兒,你就著樂吧你!”
陳圭林終于應了一聲:“那可不!我的眼自然是最好的。”
陳母:……
陳母接過丫鬟端過來的豬蹄湯,了,溫度正好。
“來,安安,喝了這湯好下。”
還要喂岑安然,后者連忙坐了起來。
“娘,我自己來。”
“嘶……”
不料被扯到傷,痛得齜牙咧。
陳母忙把湯放開,一臉擔憂地問道:“怎麼樣?扯到了?流了沒?”
有些人生產的時候沒什麼事,反而是產后突然大出的也不是沒有。
“安安,你怎麼樣?”
陳圭林也不看兒子了,驚慌的看向,出手又不知道落在哪里,生怕弄痛了,仿佛是個易碎的娃娃。
那一陣痛過了,岑安然面恢復正常,搖了搖頭:“沒事娘,我就是突然坐了起來不小心扯到了。”
陳母松了口氣,坐了回去。
“你這孩子,今日要嚇死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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