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東方默笙，白泠不免意外，說起來，近日倒是經常見到他。

皇家的這九個皇子裏，白泠對東方默笙的印象是不錯的，他琴棋書畫俱佳，人也彬彬有禮，比起大皇子和東方離，都要順眼的多。

「二小姐近日不適，不能來毓秀院上課，七哥請我來給上琴課。」

東方默笙微微頷首，說明來意。

賤人就是矯。

白泠心底暗道，香雪哪裏是想要學琴，分明是想要和東方離多多相。

東方默笙和東方離格迥異，可關係好，那一世，白泠倒是不知道的。

「攝政王就在公主府那一邊修養，他這人脾氣古怪，九皇子可要謹慎些。」

白泠說罷，行了一禮，就與離開時，東方默笙言又止。

「九皇子還有事？」

白泠停住腳步。

「實不相瞞，考核那一日，聽郡主吹了一曲。那曲，默笙私下記下了，還請郡主見諒。」

東方默笙那張俊的臉上，浮起了一抹紅暈，當真是人面桃花，比子還要上幾分。

白泠暗想，得虧了東方默笙是個男人，要是生人，怕是要比納蘭湮兒還要。

「樂曲本就是大眾財富，九皇子喜歡，拿去就是了。」

白泠知道是那一首《百鳥朝凰》，這曲本就是拾人牙慧。

「有一兩有些出，還請郡主校正。」

東方默笙取出一紙曲譜，白泠看了幾眼，發現東方默笙的字跡和常人無異，也就一一指正了。

嗓音甜潤，說話時，東方默笙到了的氣息。

上不似尋常子，喜用厚重的脂，只有淡淡的香氣，而且會隨四季變化而變，早陣子是冬日梅花冷香，今日聞著，卻似果子的香氣，酸酸甜甜，讓人有想要細細品味的衝。

東方默笙一怔，強下心頭的那子悸。

「改日，默笙可否再找郡主請教樂曲？」

東方默笙聲音裏帶著懇切之意。

他年齡比白泠還小幾個月，恰是年，又長了張天人之，似問有幾人能夠拒絕得了他。

「院長的樂理造詣很高，九皇子大可以找切磋。我不過是一個門外漢，就不班門弄斧了。」

白泠連忙拒絕，皇家的人，可不想再招惹了，尤其是和東方離關係親近的。

白泠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東方默笙恍然若失，直到東方離從公主府了走了出來。

「老九，你可算是來了，香雪都等了你好幾日了。」

東方離拉著東方默笙去了南廂，南廂，早已焚香設了茶水，香雪早已等在那。

「聽說北歧攝政王住在那邊？」

香雪昨日聽說蕭君賜搬進了公主府，嚇了一跳，好在聽說對方病了，東方離又剛好負責接待蕭君賜，就趁機以學琴的名義，請了東方離兄弟倆過來。

「別提了，為了他，我昨晚都沒合眼，到頭來就是一隻小蟲子。」

東方離打著哈欠，坐在了太師椅上，一臉困頓。

「蕭君賜的病怎麼樣了？不會真的死在這裏了吧？」

香雪小心試探著。

雖說很怕那個蕭君賜，可聽說了對方的顯赫份后，有這樣的慕者，讓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找到了病因，說起來，三無倒不是一無是，太醫院都沒法子的病，居然給看好了。」

東方離嘖嘖稱奇道。

雖說太后的病，也是白泠給治好的，可東方離沒有親眼所見，這一次，他是親眼目睹白泠找到了蜱蟲。

蕭君賜吃了給的藥后，已經退了燒，這會兒已經能中氣十足在那罵人了。

「能懂得什麼醫，還不是背後有人。」

香雪聽不得東方離說白泠的好，以前，東方離提起白泠都是滿臉的嫌惡，懶得多提。

可是最近，他已經主提起好幾次了，語氣也和緩了許多，這讓香雪很是警覺。

「郡主背後有人？」

東方默笙調試著琴弦，十指撥了撥琴弦。

「我也是聽我娘說的，在別莊時有大機緣。」

香雪悶悶不樂道，白泠自打回來后，就判若兩人，薛姨娘早就有所懷疑。

派人去別莊調查過，可除了春柳和死去的夏竹，其他僕從都下落不明了。

香雪哪裏知道，別莊里的人，早在白泠和宮竺合作后，就讓宮竺把人都送走了，宮竺而後又在那一帶編造了一些假消息，說是白泠在那時，當地出現過一位厲害的神醫，救了不人。

至於那神醫的去向，無人可知。

「還真是可惜了……」

東方離有些後悔，早知白泠醫如此驚人，屢建功勞，他就不和退婚了。

如今太后和父皇對白泠都刮目相看，父皇言語之間還責怪他不該退婚，明明就是白泠退了他的婚。

香雪一聽，不樂意了。

「七皇子若是後悔，覺得我不如泠姐姐，大可以再去求聖上，反正還沒和鶩王完婚。」

「香雪，你胡說些什麼，那麼丑，怎麼能和你相提並論。你才是我的心頭寶，否則，我會專門讓老九來給給你上課？老九，你不是說，你最近新得了一曲，快快彈來聽聽。」

東方離哄著香雪，三無那張臉實在是讓人下不去口，東方默笙笑而不語。

世人愚昧，只看得見一張皮囊。

指下，琴音潺潺，忽高有力，忽悠揚輕，忽陡轉直下，忽和緩溫潤，腦中，不覺出現了一抹窈窕的影。

百鳥之中，唯有凰傲然而立，正如，世獨立，與其他庸脂俗不同。

公主府，蕭君賜吃了葯后，病雖然有所好轉，可一看到鏡子中自己那一顆亮醒目的腦袋，他氣得只想口。

「白泠，你走著瞧，本王一定要你好看。」

蕭君賜氣得后牙槽都疼了。

恰好這時，恍若天籟的琴音飄耳中。

是那一曲。

蕭君賜不駐足，雖然今日不是嗩吶，而是琴音，可那曲調，那意境，和那一天幾乎如出一轍。

「是！」

蕭君賜眼眸深了深，一臉切看向一牆之隔的那半邊公主府，所謂伊人，在牆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