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州城。
李府。
房良吉快馬加鞭趕了幾天的路到這邊,卻連大門都沒能進。
無他,李家主子不在家。
李辰誌從涼都回來後,就猜到房良吉可能會來找他,早就想幫妹妹收拾這家夥的他,自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決定好好折騰折騰這家夥。
自從房家和李家結親後,房良吉這一脈就又和房家嫡支搭上了關係,這些年沒幫房家嫡支賺銀子。
他可知道,這次房良吉來西涼可是準備大幹一場的,房家嫡支不人都投資了銀子,這要是灰溜溜的回中州去,不但會惹人笑話,還會讓房家嫡支看輕。
本就因為房家旁支份有些自卑的房良吉,是絕對不允許這種事發生的,肯定會來求他。
他早就吩咐過門房,房良吉求見,直接說他和妻子不在家。
看著李家門房敷衍的臉,房良吉心裏有些發沉,深吸了一口氣,笑問道:“不知三舅兄去了哪裏,什麽時候回來?”
門房:“我家老爺和太太去巡視葡萄酒廠了,什麽時候回來這個小的可說不準。”
房良吉看了看李家虛掩的大門,心裏明白,三舅兄這是故意給他難看的,要不然,作為李家的姑爺,哪怕李家主子都不在家,也該被人請進府好生招待的。
可是李家沒有!
三舅兄真的不在家嗎?
他知道,這些年因為嘉月的事,李家對他是有很多不滿的,可他自覺對得起妻子了,家中中饋一直是妻子在打理,他也給予了妻子足夠的尊重,李家還要他怎麽樣?
這次的事,三舅兄應該也知道了吧,以李家和威遠王妃的關係,肯定會告知三舅兄的。
如今三舅兄不願意見他,這是不想幫他了?
可他若不好,妻子和四個孩子能好嗎?
想到暫房存放在木客棧的貨,房良吉忍下心中的憋屈,笑著對門房道:“我會在甘州呆幾天,就住在城中的四海客棧,若是三舅兄回來了,還麻煩派人去通知我一聲。”
門房笑著應下了。
房良吉再次看了一眼李家大門,才帶著小廝轉離開了。
與此同時,李家後院。
李辰誌的妻子邱氏看著丈夫悠閑的陪著兒子在花園裏嬉戲,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問道:“房姑爺登門,我們避而不見好嗎?”
李辰誌神淡淡:“以前我們就是太好了,才會讓房家人蹬鼻子上臉。”
邱氏:“房姑爺人是不咋樣,可是咱們得多為梓璿妹妹考慮一下,如今房姑爺被我們下了臉,萬一他回去將火發到梓璿妹妹上怎麽辦?”
李辰誌將兒子給娘,然後才冷哼道:“我們就是太過顧忌這些,以至麵對房家人的時候態度不夠強,才會讓房家一而再再而三的縱容房良吉偏寵孫氏。”
“這次的事,大表妹已經主幫我們出頭了,要是我們再不強堅決一些,那可就真的白費的苦心了。”
聞言,邱氏沒在多說。
......
房良吉在客棧住了幾天,期間一直沒等到李家人,最後隻能派小廝去李府門前候著。
就這樣,半個月過去了,房良吉不放心在木的孫嘉月和貨,想早點見到李辰誌,不得不厚著臉皮再次來了李家。
不等他開口,門房的人就主說道:“房姑爺,老爺和太太都還沒回來呢。”
房良吉深吸了一口氣:“他們就沒說什麽時候回來?”
門房搖頭:“老爺太太每次外出巡視酒莊的時候,短則半個多月,長著兩三個月,這都說不準的。”
聽到李辰誌可能要兩三月後才回來,房良吉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難道要在這裏等兩三個月,白白浪費這麽多時間?
房良吉武功而返,之後每隔幾天都會來一趟李府,他倒要看看李誌要涼他到什麽時候?
數次壁,一開始房良吉還會在心裏埋怨李家的不留麵,到了後來,他慢慢開始後悔帶孫嘉月來西涼了。
一直到八月末,李辰誌才答應見房良吉。
不過地點不是李府,而是李家在城外的紡織廠。
此刻,房良吉已經沒力氣在計較這個了,被涼了二十來天,李辰誌現在願意見他就行了。
房良吉被人領著進了紡織廠。
看著李家的紡織廠規模,房良吉很是眼熱,西涼將士的軍服都是李家生產,每年可能賺不銀子。
而且,西涼這邊種植的棉花品質很高,生產的棉布很多地方都很歡迎,李家在中州的綢緞鋪就賣著這邊產的棉布,銷量特別的好。
房家也想訂購李家的棉布,可惜,被老丈人直接給拒絕了。
想到這個,房良吉心裏咯噔了一下,突然驚覺,李家對他的不滿其實已經很深很深了。
“三舅兄!”
看著從廠房裏走出來的李辰誌,房良吉連忙收斂緒,快步上前見禮賠笑。
李辰誌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繼續和邊的管事說著今年棉花采購的事。
房良吉見李辰誌不搭理自己,就算心裏又氣,這個時候也不敢話,隻能小心的陪在一旁。
李辰誌將事都代好了,示意管事退下,然後才看向房良吉。
房良吉正想說幾句話緩和一下氣氛,沒想到就聽到李辰誌毫不客氣的問話。
“聽說你在外又娶了一房妻室?”
房良吉麵一頓,看著李辰誌難看的臉,連忙否認:“三舅兄,你這是在說什麽,我的妻子隻有梓璿一人呀。”
李辰誌冷笑出聲:“是嗎,可是據我所知,你在外行商,邊一直跟著一個‘房夫人’。”
房良吉心裏咯噔了一下,知道李辰誌說的事孫嘉月。
孫嘉月在外自稱夫人一事,是他的不對,可他這麽做也是想做事更方便一些。
在外行商,不得要和人打道,男眷他能接待,可眷這邊就隻能嘉月來了,妾室招待說出去難免有些難聽,所以他就默認嘉月自稱房夫人了。
房良吉辯解道:“舅兄,你可能是誤會了......”
李辰誌直接打斷了房良吉:“誤會,你那妾室可是好得很啦,直接在威遠王妃麵前自稱房夫人,若是不是王妃告訴我這事,我們一家還被你蒙在鼓裏。”
“房良吉,你捫心自問,自從你和梓璿親後,李家照拂了你們家多,你竟這般對待梓璿,簡直欺人太甚!”
“以前為了梓璿和四個孩子,隻要你做的不過分,我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沒想到你會這般得寸進尺,竟在外頭公然以妾當妻,你還有沒有把梓璿當妻子,還有沒有把李家放在眼裏?”
房良吉自知理虧,有心想辯解幾句,可是李辰誌本沒給他機會。
李辰誌冷漠的看著房良吉:“房良吉,你的膽子可真大,哪怕是我李家也不敢公然打著威遠王府的名號行事,你倒是厲害,一到木鎮就說自己是威遠王府的親戚,誰給你的權力?”
說著,冷哼一聲。
“你來找我,我知道是為了什麽,不過對不起,我可幫不了你,王府的名號,就是家也不敢隨意用,更何況是你!”
“你回去吧,這次的事,就算是父親和二叔來了,都沒用。”
看著甩袖離開的李辰誌,房良吉追了兩步,可後來又停了下來了。
他知道,他來西涼經商的事完了。
以前他惹李家不滿了,李家頂多在生意來往上限製一些房家,可這次卻得罪了威遠王妃,威遠王妃是能將房家從西涼連拔起的存在呀。
突然,房良吉神一震,房家在南邊的生意能迅速擴展開,也是因為有了家四爺的庇護,若是威遠王妃給家四爺去了信......
房良吉不敢再繼續往下想了,忙不跌的離開了。
西涼的生意沒了就沒了,反正還沒開始,可若南邊的生意沒了,房家是會傷筋骨的呀。
小廝見房良吉有些慌張失措,忍不住提醒道:“爺,你也不用太擔心了,看在夫人和姑娘、爺的麵上,王妃和李家不會做的太過的。”
這話果然讓房良吉冷靜了下來,是啊,這些年李家雖然對他不滿,可也沒做太過分的事,不就是因為妻子和幾個孩子嗎。
......
房良吉回到木鎮後,看到孫嘉月,心裏就莫名有些煩躁,這種煩躁在他不得不四找人收購運送過來的綢緞時,達到了頂峰。
這次來西涼,他是信心知足的要在這邊站穩腳跟的,所以運送過來的綢緞就比較多。
為了將綢緞賣出去,他還不得不降價。
這批貨,嫡支那邊是出了銀子的,回去後,他還得將差價補上去,銀子沒撞到,還得補一些進去,想想就慪人。
孫嘉月這段時間的心也不好,是商人出,最是知道商人最看重的就是利益,若是因為,讓房家失利了,那就是再會討好賣乖,也是討不到好的。
“李梓璿,怎麽就這般命好呢!”
有個當戶部侍郎的姑父也就算了,如今還有當王妃的表妹給撐腰。
將貨理完後,房良吉神懨懨的帶著孫嘉月離開了西涼。
回到中州後,房老爺聽說了他們在西涼的事,劈頭蓋臉的將房良吉狠狠罵了一通,最後還得拿出家裏的銀子將嫡支那邊虧損的銀子給補上。
“日後你出門不許在帶著孫氏了。”
房良吉點了點頭,就是父親不說,他也不會在帶了。
有些教訓吃一次就夠了。
房老爺看著兒子,歎了口氣:“這些年也是我沒管好你,你媳婦那邊,日後好生待人家。至於孫氏那裏,你還是去吧,就是孫家,也最好來往。”
李家真要起真格來,可夠房家喝一壺的。
李家幫扶房家,是看在兒媳和孫子孫的麵上,若兒子連這點都做不到,他們將就別想在得到李家的幫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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