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秦煌的問題，英並沒有立即給出回答，而是示意他自己去觀察。

不一會兒功夫，飛行懸浮平臺降落在一寬敞的街道上，英牽著他走下，然後開始循著記憶中的路線，不不慢地巡視著街道邊的衆多門店，不見所未見的智慧種，正拿著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沿街賣。

一隻高兩米、馬頭人的淺藍智慧種，懷裡抱著一個碩大的陶罐子，裡嘀咕著模糊不清的語言，正在沿街乞討，罐子裡面是一些零散的發石頭。

當它靠過來時，英出幾塊小石子塞到秦煌手裡，示意他給那傢伙。

秦煌看了看它，將石子投進陶罐裡，立刻使得它發出了一陣怪異的笑聲，衝著他連連鞠躬不已。

前方不遠，三頭圓乎乎、白胖胖、形似沙蠶的智慧種趴在街道邊，一個高兩尺有餘、背生蝠翼、尖耳猴腮的的傢伙正揮舞著一鞭子，挨個在它們上狠狠地擊著。

鞭子每一次揮，就會有一道明亮的閃電落下，電得那三頭沙蠶嘶聲尖不已，口鼻中不時噴出一縷縷淡紫的霧氣。

它的一頭同類提著一隻奇怪的金瓶子，在三頭沙蠶之間來回奔走，小心謹慎地將那些霧氣一點不地收進瓶子裡，看起來很是珍視的樣子。

片刻之後，一朵澡盆大小、形如花蕊的暗綠生從遠急急地飄來，衝到近和那傢伙飛速流了一陣，質手中取出一黑漆漆、散發著古怪黴味的木頭狀給它，換走了它手中的金瓶，高高興興地離開了。

這時候，又有一頭靛藍皮的類人生提著個籃子，畏畏地靠了過來，它眨著紅的大眼睛，看看英，又看看秦煌，似是在琢磨著誰的地位更高。

幾秒鐘後，它終於做出了自己的判斷，向著容貌昳麗、飾華貴的秦煌俯下了子，恭謹地問候道：

“這位高貴無比的王子殿下，不知我有沒有這個榮幸爲您鞋？”

秦煌神一怔，扭頭看了看英的眼神，見認可之後，才默不作聲地地點點頭。

那頭智慧種大喜過，立刻從籃子裡拿出了各種工，然後小心地拎起秦煌華的服下襬，出了下面烏黑髮亮的緻靴子。

他認真地打量了對方一陣，它的外形與人類大致相似，靛藍皮上有著細的魚尾狀紋理，上套著一件烏黑的厚重長袍，上面有著不亮閃閃的金屬掛件，著一種古樸威嚴的氣息。

以他的眼，立刻分析出這是一件品級不低的裝備，只可惜上面有了不破損，如果是完整狀態的話，說不定算得上是一件神！

十幾分鍾後，它完了這單來之不易的業務。

其實靴子本來就很乾淨，但它還是非常謹慎細緻地了一遍，又噴上香水，這才收工。

英拿出一塊淡藍的半圓形水晶片丟到它面前，立刻被它如獲至寶地按住，裡連連道謝不已。

英暗暗地嘆了口氣，挽著秦煌走開了。

前方的十字路口，一位渾冠冕齊全、金閃閃、華麗得有些誇張的大漢一溜小跑著過來，臉上掛著諂的笑容，熱地招呼道：

“嘿！這位高貴的人類王子殿下，您的氣質就如那天夢星原的霧幻星雨一樣耀眼奪目！就算是逝去傳說中的天神也會自愧不如！不知我有沒有這個榮幸替您引路？”

“您要去哪裡？這一片城區沒有我聖.司提爾.祿蘭德十六世不悉的地方！只要您給我三個森納爾，您就可以到在下最細緻周到的服務！”

聖.司提爾.祿蘭德十六世？

這要是在人類世界，貌似只有一個帝國的皇帝纔有資格使用的封號吧？這位仁兄是要鬧哪樣啊？

秦煌神愕然地看著它，英平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那就有勞了！我們要去極樂世界大街389號，你帶路吧！”

“好說好說！”那傢伙忙不迭地點頭，殷勤地在前面引著路。

周圍還有幾頭智慧種原本打算靠過來，一見秦煌選擇了這頭傢伙，悻悻地罵了幾句，散開了。

“……你也不要覺得奇怪，這地方以前究竟生存過多智慧種族，已經沒有誰能夠記得清了！每年都會有不智慧種消失，又有不智慧種通過各種途徑住進來！”

英挽著他的手，將所知的鬼市歷史娓娓道來：

“這些傢伙們大多都有著極爲輝煌的過去，無論是它們的文明還是它們自，都曾經是在星海世界中聲名顯赫的存在！”

秦煌問道：“顯赫到什麼程度？”

“什麼程度？”

英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反問道：

“你有沒有想過那麼一天，一個超級大國的最高執政向你乞討，某個曾經統治了上百個銀河系的宗教文明，它們的神殿聖冠大祭司親自爲你鞋？一個曾經不遜於人類星淵聯盟的龐大帝國，它們的皇帝陛下卻在大街上爲你引路？”

“……”

秦煌的臉上終於出了一震驚：“姐姐你是說，剛剛出現的那幾位，它們都是……都是……”

“沒錯！”

英肯定地點點頭，證實了他的判斷：

“那位最高執政閣下，是曾經的涅多瓦聯邦的最高權力掌控者！這個超級大國在四千餘年前，一度統治著相當於二十六個銀河系的廣袤疆域，擁有億萬戰艦的龐大軍力！”

“那時候的聯邦國力鼎盛，是星海世界中爲數不多的五階文明之一，只可惜在與六階超級文明伏羅緹柯爾帝國的大戰中失利，導致聯邦覆亡！億兆子民淪爲那羣神的奴隸！”

“並且由於這個文明的歷史特，幾乎沒有宗教信仰的概念，加上它們的個大多比較剛烈，不肯屈從於那羣神的信仰，因此全族人幾乎被屠戮殆盡！”

“這位最高執政和一羣富豪顯貴在聯邦崩潰後，捲了一大筆財產逃亡到人類世界的星淵聯盟，過了一陣子花天酒地的生活！可惜後來星淵聯盟也覆亡了！它只能繼續逃往別！”

“由於伏羅緹柯爾文明一路擴張，滅國屠星無數，它先後在數十個國家和文明中駐留，一路流浪，養尊優的它不會經營，再多的財富也難免有坐吃山空的那一天！這麼多年下來，淪落到一無所有的它不得不跑到了這裡，終日乞討茍活！”

秦煌沉默了一陣，問道：“那位大祭司士，還有這位皇帝陛下，它們的國度都是被那羣神所覆滅的吧？”

“那倒不是，伏羅緹柯爾文明雖然強大，但是爲超級文明的時間並不算太長，所以覆滅的國家還不夠多！那位大祭司士的國度是因爲八千年前發生了，國幾個教派爲教義之爭而大干戈，殺得流河！直接導致了國家的衰落，最終爲外敵侵所滅！”

“那位皇帝陛下因爲四征戰、窮兵黷武，加上剛愎自用、不注意合縱連橫，結果同時惹來了四個超級文明的圍攻，最終亡國失位！距今已有三千餘年！”

秦煌這次沉默的時間更長，好一會才道：

“換而言之，這個地方，就等於是星海世界之中所有衰落的智慧種族最後的歸宿地，是這樣嗎？”

“可以這樣理解！”

英幽幽地道：“這個地方爲什麼做鬼市？是因爲居住在這裡的智慧種，都是一羣人不人、鬼不鬼，沒有任何希和未來的可憐蟲！”

“得益於它們曾經輝煌的文明、發達的科技，它們的個壽命都很長，不智慧種都在這裡呆了數千年！但是漫長的生命帶給它們的不是幸福與榮耀，而是無盡的痛苦和煎熬！”

“它們的文明、它們的種族都已經永久地湮沒在時間長河中，再也不備重現星海世界的可能！只剩下它們這些最後的民，在這裡茍延殘，在記憶中重溫那逝去的輝煌！”

秦煌只覺得心裡沉甸甸的，道：“這是無法避免的況吧？只要星海世界的智慧種族之間還存在戰爭，就會不斷地有新的文明衰落、敗亡！”

英聲道：“誰又說不是呢！就連我們人類的大一統國度，星淵聯盟不也在千年之前崩潰了嗎？只不過我們人類文明氣數未盡，這麼多年來潛心發展，恢復了一些實力而已！”

“但是如今的星海世界強敵環伺，伏羅緹柯爾文明勢大難制，我們人類文明究竟還有沒有重新崛起的那一天，沒人能夠知道！”

（PS：前些天在新聞中看到地球上最後的一頭雄白犀牛，被三十餘個荷槍實彈的衛兵日夜保護，有而發，所以設計了這樣一段劇。也不知我們人類將來會不會淪落到爲珍稀保護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