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土坑還是沒起來,躺著看著村長說道:“都賣我閨了,還有啥好好說,說啥呀,讓我歡歡喜喜賣閨?咱老福家是做那缺德事的人嗎?堂伯要是覺得我兄弟做得好,我二話不說,把我除族都行,賣我閨那就不行。”
村長轉過,對著嚴婆子和福土貴看了一眼,厲聲問道:“是誰要賣滿滿?”
嚴婆子趕爬起來說道:“沒說要賣,是有個人家要定親,我想著滿滿正合適。”
福滿滿畏畏小聲說道:“我不要去當養媳,我不要離開爹娘。”
聲音雖然小,但是大伙都能聽到,說完了還噎噎小聲的哭。故意出胳膊,讓大伙看看胳膊上的傷。
這麼一搭,出的胳膊就擋在福土坑眼跟前,淤青、掐痕都有。
福土坑首先不了了,摟著媳婦閨,大哭道:“爹呀,你為何早早去了?爹呀,你帶我們一家三口走吧。”
街坊看到的是福家二房三人躺在竹板上,男的哭得悲媳婦哽咽的不上氣,閨摟著母親哭得快背過氣。
可憐呀,雖然福家老二有錯,但也不能死他一家三口。
福滿滿挨著父親的那只耳朵都要被父親的大哭聲震聾,心里給父親點贊。這聲音這悲,要是當配音演員絕對是塊料。
村長說道:“好啦好啦,快起來,有話好好說,你爹愿意看到你們這樣鬧騰?”
他后走過來一個男人和一個婦人,分別把福土坑和張氏母扶起來。
福土坑爬起來之后,眼淚說道:“堂伯,我知道是我錯,是我連累了家里。可是打我罵我都行。滿滿還小,才五歲,不能不給留條活路。”
村長對嚴婆子說道:“你當娘的倒是說句話。”
嚴婆子趕說道:“這事以后不會再提了。”
村長安福土坑說道:“好啦,你娘說了不會再提,大家都聽到。既然你回來了以后要爭氣,好好干活,別再四跑了。”
福土坑說道:“我一直都很爭氣,上次是了別人,哄我說絕對不會賠錢,是我太相信人。”
村長聽他說了這話,只是說了一句:“以后留心點,別再想著出去發財,財不是那麼好發的,還是家里好。”
福土坑說道:“堂伯說的是,我可是在外面了罪了苦。回來我就想了,我欠了賬我來還,我會好好的做事,多謝堂伯父相信我。”
村長心想,我相信你啥呀,都是不爭氣的孩子,我也沒辦法。
他只好說道:“我相信你,以后好好做事。有啥事好好說,兄弟可別打架。”
福土坑說道:“只要不欺負我一家還是好兄弟,不管怎麼說都是姓福的。第一次我可以不計較,要是再想欺負我,以后那就不好說了。”
別人聽不出什麼,福滿滿聽出來父親話里有話,而且是對著村長說的。
再看村長的表有著無奈,有著生氣。
里面有名堂,看來父親說騙他的那個人是村長家的。
村長嚴厲地訓斥了福土貴幾句,然后又對嚴婆子說:“自己的親骨得護,都是親兒子親孫。”
嚴婆子陪笑道:“絕對不會有這樣的事,沒有賣滿滿,是老二誤會了。”
村長說道:“既然是誤會說清楚了就行,以后一家人好好過日子,要是有什麼就去找我,可別一家人打一團。”
福土坑馬上說道:“一定一定,侄子以后有事就請堂伯給我做主。”
等人都走了之后,福土坑指著床板對三弟說道:“要不要我用這個訂個棺材?”
福土貴恨恨地看了看著二哥,轉回屋了。
福土坑又對著嚴婆子說道:“我媳婦被三弟踢得吐了……”
他話還沒說完,嚴婆子趕趕說道:“你扶著去東頭錢家,我給你拿銀子。”
轉回房間拿了塊散銀遞給福土坑。
福土坑接過扶著媳婦往外走,福滿滿趕跟著。
真沒想到,這個坑爹火力這麼猛,不僅是個逗比還是個奇葩猛男。
不過這樣的奇葩才能對付像三叔三嬸這樣的惡人。
哎呀,這麼猛的奇葩,怎麼才回來呀?
他要是早點回來,張氏母也不會欺負這麼久。那個福滿滿也不會差的掉進水里就沒了命。
福滿滿呀,你爹這樣子也算是幫你報了仇了吧。
福土坑擔心媳婦,扶著張氏去了村頭錢家。
錢家是開藥鋪的,祖宅在曲山村,是外姓人。錢家大房夫妻過世的早,只留下一個八歲兒子,跟著爺爺生活。
二房在鎮上忙乎藥鋪,三房在祖宅家里制作藥材。村里好些人農閑的時候都會到山上去野地里采集一些藥材賣給錢家。
錢家祖父會看病,因為腳不便把藥鋪子給二兒子之后就回到祖宅和三兒子一起生活。
不僅是曲山村的街坊,附近有的村子里有個頭疼腦熱的,也會到錢家來看診。
錢老大夫給張氏把了把脈,說是氣太虛,太久,子太弱。開了藥方,抓了五副藥,說回家先喝五天,之后再來把脈。
福滿滿跟著父母后一直不說話,但是覺得有一個小男孩打量著。
抬頭看過去是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穿的干干凈凈。見看過來那個小男孩急忙轉過頭。
福滿滿不知道原以前是不是認識這個小男孩,對那個小男孩眨眨眼。
那個男孩也不轉過臉。但是眼神兒肯定能看到眨眼。
抓了藥一家三口離開錢家,福滿滿轉過頭,看到那個男孩站在門口,又對著他眨眨眼。
來這里好一陣子,頭一回看到穿的這麼干干凈凈,長得這麼清清秀秀的小男孩。
鄉下的孩子大多是破爛鞋,頭發糟糟,臉上跟洗沒洗臉似的臟兮兮。
福滿滿自己也是這模樣,甚至比這還要慘。
所以看到錢家小男孩干干凈凈的,覺得真好看呀。
其實都沒注意看人家長啥樣,反正覺得在這鄉下出現一個這樣的男孩,頭一眼就是好萌的小正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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