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夫人一副輕蔑挖苦的神，又說福滿滿是楊夫人給男人準備的妾室，福滿滿好氣喲。

本來還同的，覺得有病才如此歇斯底里。

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讓想起了在祈州被劉家盯上，還覺得給臉。

不識廬山真面目，非讓我亮出份嚇嚇你！

福滿滿正好站在馬夫人對面，抬手一掌，道：“本縣主在此，容不得你胡說八道！”

馬夫人被打懵了，聽到打的小媳婦說是縣主，馬上扭頭看大姑子。

楊夫人拉著馬夫人立馬跪下，請罪道：“縣主息怒，我弟媳有病，糊涂了才胡言語，縣主贖罪！”

福滿滿這才坐下，冷冷說道：“我不管你是真有病還是假有病，是不是在夫人眼里，平民老百姓，長得好看的都是給人當妾的？”

馬夫人哪里知道跟著大夫進來的是個縣主？縣主為何在楊家？

一下想起來一個傳聞，說皇上封了一個民為縣主，就在安慶府。錢浩鐸收拾好診背著藥箱出去了，一眼都沒看媳婦這里。

福滿滿端坐著，氣勢十足，用給太后配音的語調說道：“你為誥命夫人，封于朝廷，由皇上加蓋寶頒發誥封，不應該是天下婦人之表率嗎？丈夫是大燕國重臣，你為朝廷誥命，不為丈夫解憂，反而鬧到大姑子家來？你娘家就是這麼教你的？”

說完一拍椅子扶手，語氣也凌厲，帶有老年婦人的沉著和一沙啞。

馬夫人一陣哆嗦，戰戰兢兢，磕頭道：“請縣主贖罪，臣妾知道錯了。”

福滿滿哼了一聲，道：“希你是真知道。”

看著楊夫人一臉難堪和愧，終究是不忍，五十歲的老人了，跪在跟前。

“你們都起來吧，看在楊大人的面上饒你一命。但是以后再敢胡說八道，我就上奏朝廷革了你的誥命夫人！”

馬夫人這下怕了。

要是被革了夫人份，那真的是死路一條。沒臉回家，沒臉面對自己的兒，還要連累娘家。

在大姑子家撒潑，無非仗著家丑不可外揚，大姑子也不敢說出去。

誰知道讓縣主看了個正著。

福滿滿繼續用剛才的語調聲音背了誡一段文：“殊，男異行。以剛為德，能為用，男以強為貴，以弱為……然則修莫若敬，避強莫若順。故曰敬順之道，婦人之大禮也。”

馬夫人心思煩，楊夫人聽得有種幻覺，如果不看縣主還以為是個年老威嚴的老夫人在說話。

福滿滿心想，你們文出來的千金從小自小讀四書論語誡，長大要求別人或者要求兒媳的時候，就按著書本來了，到自己，那就全忘了。

那我就給你們強調強調。

又吩咐楊家的下人拿一面銅鏡過來，讓下人舉到馬夫人的面前，命令抬頭看鏡中的自己。

一個人撒潑胡鬧的時候，只會發泄自己心中的憤恨，發泄自己的緒。

怎麼出氣怎麼來，哪里會知道自己是什麼模樣。就是過后平復下來，洗了臉梳了頭，也沒有一個人會照鏡子照一下。

馬夫人看到了鏡中的自己。耳邊頭發凌，額頭一縷頭發粘在臉上，眼角下垂，眼里是狠毒和怨氣。

角，鏡中的人一副扭曲和猙獰之狀。

馬夫人大一聲捂著臉，肩膀聳，無聲的哭泣。

最后一次照鏡子不記得了。

只記得有一回丈夫回來，滿心高興，對鏡梳妝，看到鏡里的自己臉緋紅。

還使勁按按眼角的皺紋，親自挑了新婚那一年常戴的一個首飾。

可是丈夫見了公婆之后出去了，當晚沒回家。

第二天早早的去給公婆請安，想著能遇見丈夫，呆了一上午也也沒見丈夫回來。

一連三天丈夫都沒回來。

第四天丈夫回來一趟，匆匆幾句話又走了，看都沒看一眼。

回屋摔了一地的東西，包括那面銅鏡。

從此之后再也沒照過鏡子。

馬夫人捂著臉，剛才鏡子里的不是，鏡子里是親娘。

親娘和兄長大嫂鬧的時候就是這副模樣，和哭訴的時候也是這副模樣。

那會馬夫人還想絕對不會落得親娘那樣的地步。

可是如今，和親娘一模一樣，難怪剛才婆婆說娶媳婦要看子親娘如何。

馬夫人無聲的哭泣。

為什麼變了這樣？

是誰把變這樣？

放下胳膊抬起頭看向楊夫人，是，是兄弟，是馬家一家人讓變了這樣。

馬夫人面又猙獰了。

可是看到楊夫人眼神里的憐憫，那種憐憫讓怔住。

多年前也曾這麼憐憫的看著大姑子，們幾個知的閨友對大姑子憐憫同。

大姑子嫁了一個俗的男人，跟著馬家讀書，也只是考上了同進士，是們之間的笑話。

大姑姐比男人大五歲，親沒幾年夫妻倆站一起像大姐和小弟。還想，要是自己該多難堪呀。

大姑姐給男人納妾，貌的想那是籠絡男人，普通長相的想那是怕妾室滿男人寵妾滅妻。

可如今，大姑姐夫妻和睦，卻落到這個下場。

福滿滿看著馬夫人的面變來變去，直盯盯的盯著楊夫人。

楊夫人雖然比馬夫人大，可是神自然，馬夫人卻像魔鬼。

能把人變魔鬼的大多數是男人。

而追求的人，大多被傷的面目全非。

這一刻福滿滿又同馬夫人了。

之深恨之切，估計馬夫人深丈夫才會那麼介意一個不足為題的妾室。

福滿滿繼續用老婦人的聲音說道：“我親的時候，有人告訴我夫妻相有三種，第一種是夫妻恩，第二種是相敬如賓，第三種是夫妻如仇人。告訴我的人說最傻的人才會走上第三種，如果能夠痛快的大意凜然的一別兩寬，那就把夫妻做仇人，最起碼自己心里舒服了。如果做不到一別兩寬，又在同在一個屋檐下生活，有家人有子，夫妻卻變仇人，這是最笨最傻最無知的人做的事。而我的子，只會做到兩種，第一種夫妻恩，第二種分道揚鑣為陌路人。不管誰對不起誰誰傷害誰，我不會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也不會把我以后的生命和生活浪費在無用人上。”

馬夫人呆呆的聽著，楊夫人意外的看了一眼福滿滿。

“等我五六十歲、七老八十的時候我會兒孫滿堂，無論我有沒有丈夫。有丈夫是我的福氣，沒丈夫也不耽誤我頤養天年。”

福滿滿就是這麼想的，剛才那段話是自己給自己說的。

也給錢浩鐸說了，婚姻是互相珍惜的走下去，如果走不下去了，不會湊合，不會勉強對方或者勉強自己。

憋屈的生活不要，苦也罷，總要心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