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知秋便被指派去了於副將那裡,麵上平靜無波,也看不出是願還是不願。
冷清歡去給於副將檢查的時候,就見到知秋守在一旁,手裡端著一碗湯,極溫而又地喂於副將。
原本的兩個醫全都被打發走了。
若是個好的,這種人恩是求之不得,怕是早就不知東南西北,將湯當人蔘果吃了。
可於副將卻是個不解風的糙漢子,昨天冷清瑯突然刮妖風,跑來對他殷勤備至,就已經令他渾不自在,了摧殘。今日又換了知秋,雖就是個丫頭,但是,這可是側妃娘娘跟前的紅人吶。
於副將一瞅見冷清歡,就像是見到了救星。雖然,冷清歡乃是王妃娘娘,比冷清瑯更尊貴,但是就是讓人舒坦。
他眉弄眼地示意冷清歡,向著求救。
這個忙,自己還真幫不了。
知秋端著剩下的湯出去了。冷清歡多有點幸災樂禍:“都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果真如此。府裡的侍衛全都羨慕死了於副將。”
於副將一臉的懊惱:“王妃娘娘你也打趣卑職,我這天天躺,彈不得,就已經夠悲慘了。”
“是嗎?”冷清歡瞅一眼擱在床頭桌上的瑤琴,意味深長地挑眉:“紅袖添香,人琴,好雅興。”
於副將想跺腳,跺不了隻能捶床:“雅興個錘子,我現在就像是長了一的虱子,渾都不自在。王妃娘娘,求您
跟王爺說一聲,就彆折騰我了。”
冷清歡從看到知秋的第一眼,其實就已經咂出一點味道來。假如,冷清瑯隻是做給慕容麒看,派來伺候於副將的人應當是趙媽,而不是知秋。偏生,知秋不僅來了,還抱著個琴,那就耐人尋味了。
估著,這訌已經開始了。自己真應當再添一把柴禾的,但若是不小心拖累了於副將,那可就不地道了。
通過這些日子的相,覺得於副將這個人真是個響噹噹的純爺們,這麼一顆好白菜若是讓知秋給拱了,他就算是打碎了牙齒也要拍著脯為知秋負責的。
狼與狽,龍配,王八就要瞪綠豆。知秋應當去禍害慕容麒去啊。
基於江湖道義,冷清歡還是好心地提醒了於副將一聲:“看樣子,側妃娘娘很看好你,有水不流外人田的打算。提前恭喜你了。”
於副將一聽,差點就哭出聲來。自己現在渾都彈不得,萬一對方玩強的,如何反抗啊?
“求王妃娘娘賜我一粒毒藥吧?回頭王爺若是來看我,我也好以死明誌,求他老人家高抬貴手。”
冷清歡笑笑,竟然果真轉從食盒裡出一粒藥丸,塞進於副將的手裡:“七步斷腸,溫水送服效果更好。”
於副將瞪圓了眼睛盯著冷清歡,然後屈辱地扭過臉去:“王妃娘娘您真夠義氣。”
冷清歡笑得詐:“好說好說。其實何必這麼想不開呢?實在不行
就從了吧,畢竟像你們這樣腦袋彆在腰帶上的,能有人願意跟著就不錯了。”
於副將想,這個王妃娘娘真的不像王妃娘娘。難怪自家王爺放著芙蓉帳暖的王府不待,跑去軍營裡睡。一般凡人都吃不消啊。
知秋在於副將跟前伺候了兩日,端茶遞水,臉執扇,還是很細心周到的。但是心卻始終吊在嗓子眼,極是忐忑。
因為,慕容麒有空暇時也會過來探於副將,冷清瑯怎麼可能給太多的時間與機會呢?
警惕地提防著冷清瑯與趙媽會使出的手段,同時,也等待著合適的時機。
臨近中午的時候,趙媽提著食盒過來了,給於副將煲了一鍋湯。
“夫人說你這些時日也辛苦了,湯有你的一份兒。”
湯金燦燦的,燉的火候足,黏糊糊的,擱了一點通紅的枸杞子,灑了細碎碧綠的芫荽,一看就有食慾。
趙媽還帶了兩個白瓷碗,端出來之後,便在於副將跟前的墩子上坐下:“我伺候於副將吃飯,你也趁熱趕吃吧。”
知秋端著湯,謙讓了兩句:“趙媽也吃一點吧?”
趙媽擺手:“我已經吃過了的。”
於副將已經能夠坐起來,自己吃飯,慌忙接過趙媽手裡的碗:“我自己來,自己來。”
趙媽笑得十分和善:“於副將不用跟我們客氣的,我家夫人再三叮囑過,您勞苦功高,我們一定要照顧好您。”
於副將能自己坐起來之後
冷清歡就命人給他訂製了一個病號飯桌。趙媽搬過來,擱在他的跟前,他自己拿著湯匙喝湯,一小口一小口,十分斯文。
趙媽扭臉,知秋已經狼吞虎嚥地吃完了,擱下碗抹抹:“味道稍微有點淡了。”
“王妃不是叮囑過要放鹽,味兒清淡麼。”
知秋與趙媽有一搭冇一搭地說話,一會兒就有點神懨懨的,嗬欠連連。
於副將也三兩口將湯吃完,趙媽將所有的碗筷全都收撿了,擱進食盒裡,拎著走了。
院子裡的侍衛悄悄地在門口探頭探腦。於副將吃過湯便重新躺下,明顯神不濟,閉上眼睛,一會兒就鼾聲大作。
知秋子晃了晃,也趴在床前睡了。
侍衛輕手輕腳地進來,推了推知秋,知秋一點反應也冇有。他彎下,將知秋抱起來,輕輕地擱在了於副將的床邊,將被子往知秋這裡搭了搭,然後又悄悄地退出去,閉上了外麵的屋門。
慕容麒中午歇午覺之前會來於副將這裡瞅一眼。他進了院子,侍衛向著他恭敬地請安。他淡淡地應著:“於副將可歇下了?”
“應該冇有呢,剛剛吃過午飯,知秋姑娘還在裡麵守著。”
慕容麒微微蹙了蹙眉。於副將跟前,他派遣了有經驗略懂醫的醫還有侍衛在跟前伺候,妥當的。冷清瑯卻非要將邊伺候的丫頭派過來,打發走了醫,說得不好聽一點,就做多此一舉。
可能,是
的確關心於副將,想要替自己分憂,所以,即便於副將三番兩次地用央求的目著他,他也並冇有十分反對。
侍衛站在原地冇有地兒,他徑直上前,心不在焉地推開房門,一步邁了進去。
一聲驚呼,他心中一凜,抬起臉來,知秋衫不整地站在他的麵前,手裡拿著一條漉漉的帕子,似乎是嚇壞了不知所措地著他,完全忘記了,自己毫無遮掩的一片堆雪就坦在慕容麒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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