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盡管安心出差辦事，你大哥那邊不行我親自去找他，不管怎麼樣，等你出差回來了，就把他來，年前把分家的事理掉！”

姚祖德為了不讓兒子出差過程中被家里的事分心，鄭重叮囑道。

“對，放心吧衛民，老大要是到時候說沒時間，我綁都把他綁回來！”母親韓桂也保證道。

姚衛民點了點頭，沒有在這件事上多說什麼。

接下來韓桂給他把行李收拾了下，所幸上次有過去南方出差的經驗，知道那邊沒四九城這麼冷，服也不需要帶太多。

一家三口聊了會兒天，眼看時間不早，便各自上床睡覺了。

第二天姚衛民拎著帆布包出門，姚祖德和韓桂兩人再次送到了胡同口，著遠去的兒子，老兩口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韓桂手在兜里著那數張大團結，只覺得眼角潤。

錢是姚衛民給的，讓多買些年貨，保證過年的時候，一家人都能吃的好點。

“好男不當兵，好鐵不碾釘，衛民前些年在部隊上應該吃了不苦吧？你說我們當時怎麼就糊涂了，他還那麼小，干嘛要依著他，讓他去部隊上啊！”

韓桂越說越心傷，忍不住拿手捂住了，“我現在看著這孩子一個人頂著寒風拎著包走，我就恨自己，以前真是太虧欠他了……”

“現在也不晚！”

姚祖德斜了一眼，“衛民去部隊上獲得了歷練，這不是壞事兒，但接下來在分家這件事上，我希你堅定立場，慈母多敗兒，衛國現在這格，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他說完，率先倒背著手轉走進了胡同。

韓桂調整心緒，再次著已經看不到姚衛民影的街道站了會兒，這才默默往家里走去。

剛準備進院門的時候，于莉的影閃了出來。

“嬸子，剛剛我看衛民拎著包，大過年的，他這是干什麼去呀？”

“出差。”韓桂心低落，簡短說道。

“那，那我妹妹讓他打聽麥的事兒……”于莉言又止，帶著期待。

“哎吆，你看我這腦子，昨兒個衛民一說出差，我還就把這事兒給忘腦后去了，也沒來得及問他。”韓桂反應過來，神有些尷尬。

“沒事，這不正好見了麼，我也是順口一問，麥的事不著急，等衛民回來了，我讓我妹妹自個兒問他好了！”于莉連忙打圓場笑著道。

“嗯，也行，你忙著，我回屋了。”韓桂也沒多想，點了點頭就朝院里走去。

于莉站在原地琢磨半天，最后決定等今天下班后，把這件事去告訴妹妹于海棠。

姚衛民跟蘇建軍順利坐上了火車，開始了漫長的行程。

這個年代火車速度也不快，逢站就停，不過所幸臨近春節，坐火車去南方的旅客也不多，加上蘇建軍帶了很多吃的喝的，兩人倒也不算太無聊。

“衛民，來，為了此次南下旗開得勝，再走一個！”

蘇建軍端起搪瓷缸子滋滋悶了一口，愜意的吃起了花生米，“嘿，您瞧見沒，就這速度，估計我騎個自行車都能追上，這也忒慢了點吧？”

看到火車又開始減速進站，蘇建軍不由抱怨起來。

“行了，說下這次出差的計劃安排吧，按照這速度，估計在上海頂多能有兩天時間，回來就要臘月二十八了！”

姚衛民收回向窗外的目，認真說道：“兩天里，你有把握拿到設備零件兒麼？”

“放心，包在我上，張叔叔跟我家老爺子是過命兄弟，我找上他辦事，其實一個電話就能搞定，但那樣的話，不就顯得事太簡單了嘛，我要讓老馬覺得咱倆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日夜奔波，長途跋涉，才艱難完任務，那樣一來，你說老馬能不麼？嘿嘿……”

蘇建軍說完后得意笑了起來。

“別太刻意，老馬明著呢，咱們按部就班完任務，比什麼都強，一旦你老想著刻意表現，反而落了下乘。”

姚衛民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

“嗯，都聽你的！”

蘇建軍點頭，“到了上海，我會第一時間給張叔叔打電話，如果是去他們單位不方便的話，那就約個時間去家里拜訪他，在最短時間把設備配件的事兒確定下來！”

“這就對了！”姚衛民給了他一個贊許的眼神。

兩人說說笑笑，消磨著路上無聊的時，終于在第二天晚上，到達了目的地。

出了車站后，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姚衛民帶著蘇建軍來不及去招待所，就近找了個供銷社，借用里面的電話撥了出去。

沒一會兒，蘇建軍放下電話得意說道：“我就說嘛，張叔叔絕對不會掉鏈子，配件兒的事了！”

“怎麼說的？”姚衛民問道。

“張叔叔說，明天晚上讓我們去他家，然后他會把配件兒給我們，看到沒，就這麼簡單，嘿嘿……”

蘇建軍笑著道。

離開供銷社，兩人住進了招待所。

放下行李，便是去外面找了家飯館吃飯，喝了點白酒后，一的疲憊減輕了不。

酒足飯飽，正準備溜達回招待所的時候，姚衛民猛然間看到了一個人。

正是賣給他房子的吳云平。

此時跟另外三人迎面走來，有說有笑，很快也注意到了姚衛民。

吳云平先是一怔，隨后三步兩步來到近前，“衛民老弟！哈哈，你什麼時候來上海了？太讓我意外了，沒想到今晚竟然在上海能見你！”

“我也沒想到，剛到這邊就遇見了吳哥。”

姚衛民笑著打招呼，旁邊蘇建軍則有些愣怔，小聲問道：“這是你……朋友？”

“嗯，這是我之前認識一老哥，軍子，你先回招待所吧，琢磨琢磨明天給你張叔帶點什麼禮，我跟吳老哥聊會兒，很快就回去了。”

姚衛民低聲跟蘇建軍說道。

自己買了吳云平房子的事兒，目前還不想讓蘇建軍知道。

“得，那你們聊，我就先回去了。”

蘇建軍很是干脆的說完，沖吳云平等人點了點頭，徑自回招待所了。

“衛民，聽你這話里的意思，今晚剛到上海？是過來要理什麼事嗎？”

吳云平臉上帶著笑，熱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