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宋老太太和宋念夫妻接手的是第一手的八卦,宋筠沒這個條件,也只能躺在床上胡思想了。
白芷坐在腳榻上陪了宋筠一會兒,看還不困,睜著眼睛滴溜溜地轉,心想,自家小姐的子,怕是又要因為好奇而睡不著覺了。
不過,白芷早就預料到宋筠對這些事好奇,其實也特意打聽過,可本沒打聽出個結果,可見這事兒的確要,不能外傳,所以白芷只能勸道:
“筠姐兒,準備睡吧,不早了,明兒不是要去赴宴?睡得晚了,你又該說有黑眼圈了。”
“啊!”
宋筠這才想起來睡覺的事兒,這一世的臉皮可能太太白了,一但晚上睡得晚,第二天絕對有黑眼圈,就跟畫了個下眼瞼的煙熏妝似的。可這時候又不流行這妝容,而且就是流行吧,也沒有六七歲小孩畫這個妝的,只讓人覺得不神。
所以宋筠很在意這一點,每天都要早早躺床上,閉上眼睛之后才開始胡思想,也算是種自我欺騙吧。
看宋筠聽進去了,白芷連忙把在側間放銅壺里溫著的水倒在瓷盆里,又從木櫥里拿出竹骨刷牙子,在上面輕輕灑了些生姜牙。
在刷牙上面,宋筠可能是難得地病多了一些,早晨要用薄荷葉為主材制作的牙,中午要用以白芷為主材制作的牙,晚上則是要用加了生姜的牙。
這也是有原因的,早晨需要清醒,中午需要白牙齒,晚上的話,清淡的生姜味會讓更想睡覺,反正這些都不貴,最多是做起來費事,但有白芷在,很多事都顯得輕松了。
洗漱完,干凈臉,宋筠躺在床榻上任由白芷給通了一會兒發,這才擺擺手,讓回去休息,自己也要開啟頭腦風暴了。
說實話,當得知王雅維要嫁的是皇子的時候,第一反應是覺得有點麻煩。
畢竟家庭關系復雜,還有造反或者被誤會造反的風險,雖然說的確錢多權大吧,但也代表著他面對的更多。
像宋筠這種做了二十多年斗升小民后卻只做了六年小姐的人,對霸道王爺俏侯爺之類的份,不興趣。
不過,按理說純古代人不至于很抵呀,尤其是王璞還是王府長史,這職位輕易很難變,他兒嫁了晉王,他不僅可以看著點婿不做壞事,還能讓兩家更親,這也有利于工作的開展呀。
等等,不對,宋筠猛的坐了起來,突然意識到這門婚事中的問題了:
最大的問題就是兩家更親啊!
長史是朝廷任命,權力卻是來自于王府,那無論在曹營心在漢,還是在漢心在曹營,都容易給人一種蛇鼠兩端的印象。
而且,這門婚事的存在,想必無論是對于支持晉王的勢力,還是對于支持別的皇子的勢力,都讓人膈應的。
對晉王一系來講,正兒八經的正妃位置,給了毫無底蘊且多半權力都來自于晉王府的王家,這屬于一步廢棋。
更何況王璞王璞的份注定了他很難輕易倒戈,那麼,晉王一派,對王璞只能是既提防又拉攏的,肯定不樂見這門親事,怕引家賊。
對其他皇子來說,人家不會想王璞是朝廷任命的員,并不愿意和晉王聯合,只會覺得:
好麼,朝廷給各王派了長史,這難道不是盯著他們的眼線?現在眼線的兒嫁了被盯著的人,你猜人家會不會倒戈?拼一拼,何止是單車變托啊,這是長史變國舅啊。
他們或不滿或忌憚的,難道王璞就愿意這門親事?還真不樂意。他本不想蹚渾水,更不想帶著家人蹚。
之前晉王不重視,王璞隨著他來封地,雖然知道日后很難再升職,但只要無功無過,在這個位置上養老還是不錯的。
可之后就很麻煩了,無論他有沒有推著未來婿再進一步的心思,別人都會懷疑這一點,從而懷疑這門婚事是他和晉王籌謀來的。
那無論他們想不想,都被卷政治漩渦之中了。
宋筠又躺了回去,還只是政治小白,對朝堂局勢全無了解,都想到了這些,那其他人會想到的更多,說不得,等婚事真了,其他皇子就真的要借題發揮了。
唉,真是不搞科技搞權謀的古代政客啊,推這麼一場婚事到底圖什麼呢?把局面攪?來個三足鼎立三龍奪嫡?
話說,三角形好像是最穩的,所以……
這不會是把養蠱進行到底的皇帝做的吧?
宋筠突然覺得有點冷,扭頭一看,窗戶沒關嚴實。披著被子走到窗邊,就覺到一陣風卷著地上的葉子向窗戶上襲來,發出啪啪的聲響。這可真是風起于青萍之末啊,讓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回了床上,心不在焉地拉起了被子,繼續想事。
如果是的話,那也夠狠了。人家康熙兒子多,沒了太子、長子,還有四大爺,消耗得起。這皇帝就生了五個兒子還死了一個,還這麼不心疼?
只可惜宋筠如今還不知道太后來的那一手,不然就能更肯定自己的推測了。
整個魏朝,幾乎一半的百姓都知道,皇帝和太后不是親母子,而且并不好。
那太后莫名其妙著一手,可能就是想破壞便宜兒子的布置,讓王家和晉王因為這個隔閡而互相提防,最后沒力參與另兩位皇子的爭端。
如果太后再有一個支持的孫子,那就是一石二鳥了,所付出的代價,不過是娘家一個從未見過的侄孫。
不過宋筠哪怕覺得上面的推測可能很大,還是在臨睡前開了個腦:
說不得人家母子倆雖然彼此爭權奪利,但也最了解對方。太后從皇帝的態度里覺得晉王可能最大,干脆以無理取鬧的方式來分這一杯羹。
不過,不管天家如何斗法,如何以朝堂為棋子,下這一場爭權奪利的棋,宋筠還是希,他們大神打架,不要牽連無辜。不然真的想收拾東西攛掇著家里人以及這一圈親戚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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