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董婉喻悄悄問花氏,蕭俊宏是什麼人。花氏臉上帶著溫暖的笑意說道,蕭俊宏是花家以前的鄰居。
蕭家與花家比鄰而居,世代結。蕭家是書香門第,歷來與人爲善。花雲若與蕭俊宏都是兩家唯一的孩子,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
當時兩家人見他們一副兩小無猜的模樣,還玩笑稱不若兩家定親,以後花雲若回孃家也方便。而兩家人也以爲,以後說不定真能爲親家。
但是變故突生,蕭俊宏九歲那年,蕭家因謀逆之罪被滿門抄斬。當時的花父不忍自己老友就這樣絕後,悄悄用買來的孩子將蕭俊宏掉包,將他送走。
那時才七歲的花雲若還傷心了好久,以爲的宏哥哥就這樣沒了。但畢竟年,隨著時的流逝,漸漸的這段往事就被埋在記憶深。
那時大厲建立還沒幾年,局勢混,這樣的冤案不。雖然之後大多數翻案了,蕭家也得以洗刷冤屈,但死去的人卻在也不能復活。
花氏也是這次才知道,昔日的年故友還在。那個昔年的鄰家大哥,還是像小時候一樣照顧。
董婉喻聽完,也是唏噓不已。若是蕭家沒有出事,也許孃親就不會嫁去董家,吃了這麼多苦,了這麼多委屈。
雖然不瞭解蕭俊宏,但只憑他能不顧母親染瘟疫,前去劫獄,就已經比董君煜強上不。只是如今時過境遷,各自嫁娶,回不到從前了。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董澤言屋裡。董澤言靜靜地躺在牀上,臉脣都有些發白,頭上還纏著繃帶。若不是他的口還在微微起伏,就如同斷氣一樣。
離他牀邊不遠葉凡剛給董澤言換好藥,在整理藥箱。葉凡並不像董婉喻以爲那般,是個鬚髮皆白,老態突顯的老頭子。
葉凡十分年輕,頂多就是二十三四。他長得並不出,就像他的名字一樣十分平凡。但他上卻有一種特殊的氣質,讓人心境寧和,不自然的想要靠近他。
“葉神醫,我兒如何?”花氏上前問道。
“傷口已經癒合,的毒素再過幾日就能全解,花夫人不用擔憂。”葉凡說著,將收拾好的藥箱背上。“夫人你們自便,我先走了。”
“葉神醫慢走。”
花氏母離開之後,書房只留下了兩個男人。
“你準備怎麼做?”
蕭俊宏看向花雲初,花雲若雖然不知道蕭俊宏還活著,但比花氏年長八歲的花雲初那時已經年,花父並沒有瞞著他,他一直知道他的存在。而且兩人一直沒斷了聯繫,這些年來親如兄弟。
“我妹妹是不能再回董家了,但也不能這樣輕易放過他們,我花雲初的妹妹可不是這麼好欺負的。他們不是貪圖錢財嗎?那我就讓他們傾家產。”花氏一直在花雲初面前都是報喜不報憂,他對於花氏的況,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纔有了今日的局面。
“這還差不多,你如今做事弱得我都快不認識了。”蕭俊宏皺眉,對花雲初的妻兒很是不滿,連帶花雲初也被嫌棄上了。
“那不一樣,畢竟這麼多年夫妻了。”花雲初無奈,估計這事會被蕭俊宏一輩子脊樑骨了。但一日夫妻百日恩,宋氏即便在如何,他們也有段幸福滿的時,更何況他們還有一對兒。
“你仁慈心我不管,但是把你的人看好了,若是再有下次,我可不會手下留。”蕭俊宏不滿地說道。
“我知道,不過,你還是放不下嗎?”花雲初認真看著蕭俊宏。
“我原本以爲能放下,可是看如今過的日子,我又怎麼放得下?”蕭俊宏神十分複雜,不捨、憤怒、憐惜。
“若是雲若離董家後,願意跟你走,我不會再阻攔了。”花雲初心中苦,造化弄人。
“謝謝。”蕭俊宏輕聲道。
書房的窗戶敞開著,過窗口可以看到過茂的樹葉間灑落下來。這景與當年的蕭家書房何其相似。只是窗口了那個努力踮著腳尖,出一個小腦袋,衝屋甜甜笑著,糯糯喊著宏哥哥的小丫頭。
花雲初見他看著窗外出神,悄悄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他。
那些年蕭家昌盛,他父母健在,每日無憂無慮,帶著隔壁的小丫頭滿園子的瘋玩。小丫頭很笑,總是帶著能將人甜化的笑容跟在他後。
那時,在書香門第的他不喜唸書,天做著大俠夢。可是等他真正步江湖,才知道人命是有多麼廉價。這時他總會想起雲若純淨甜的笑容。在最難,最苦的時候,他會悄悄回來看看。
雲若及笄時,他居無定所,四奔波。那時蕭家還沒洗刷冤屈,他只是這世上的一抹孤魂,只能看著雲若嫁去董家。等他事業有,能明正大站在面前時,已是來不及。
他也想過,找個溫的人,就這樣好好過一輩子。只是這麼多年的依和堅持,讓他無法將就。這樣一番蹉跎,就到了如今這年紀。
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因爲他的退卻,不敢去心裡那道傷口。雲若這些年來一直虎狼窩中,過得那般不容易。若不是這次董澤言出事,他可能就此錯過,後悔終生。
這次他不能錯過,即便是雲若不肯跟離開,他也要幫擺董家。
回想當他得知花雲若染重病,深陷牢獄那一刻,他什麼都沒想就帶人劫了大獄。當他看到雲若攤在髒污的牢房,奄奄一息,恨不能直接殺了宋氏。
若不是雲若病嚴重,花雲初苦苦勸解,他早讓人將宋氏解決了。但事不會這樣完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