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直到一頓七八糟、莫名其妙的早飯吃好,送一行人出門的時候,謝苒仍不敢相信這個高公子居然就是皇帝高瑨。
站在門后,看著皇帝對謝郬那稔討好的樣子,心中五味陳雜,不想:若當初我沒有逃婚,直接宮的話,現在我還是他的貴妃,萬人尊崇,他萬般寵。
這皇帝是個很好的人吧,他連這般鄙的謝郬都能忍,為了謝郬可以不論謝家的欺君之罪。
謝苒和謝郬有著極為相似的臉,但若論起溫與才,便是十個謝郬拍馬也追不上自己的,如若是的話,興許進宮能得到比謝郬更多的寵。
想起自己當初的選擇,被一個花言巧語的琴師給騙走了原本屬于的錦繡良緣,如若不是因為他,不是因為他的話……
謝苒心中充滿懊悔。
而另一邊,謝郬送高瑨他們出去,高瑨對說:
“我先去趟軍營,代些事,晚上回來找你。”
謝郬一聽,果斷拒絕:“別來找我!”
高瑨挑眉,一字一句道:“我、偏、要、找!”
“你……你找也沒用!我今晚不住這里!”謝郬說。
高瑨笑答:“隨便你住哪兒我都能找到,你自便好了。”
謝郬:……
【我住茅房去!】
【有本事你也去!】
謝郬心中憤然想著,高瑨忽然失笑,盯著謝郬看了一會兒后說:
“你若去住茅房,我自然也會去的!我不嫌你。”
謝郬不沖他翻了個白眼,然后就愣住了,高瑨剛才說了……茅房?
好像只是在心里隨便想想,沒說出口吧。
那他怎會無端端提起茅房?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麼。’
——謝郬莫名想起高瑨的這句話。
抬頭剛要問他,高瑨卻翻上馬,留下一句:“走了。晚上找你。”
“哎……”
謝郬想喚他,他策馬揚鞭,領著其他人走了,謝郬看著那些馬匹后揚起的灰塵,猛地打了個寒。
不會的不會的,那貨肯定是隨便說說,怎麼可能有人能聽見別人心里的話呢?那不妖怪了。
高瑨那貨本就聰明,他定是隨口詐了一句,沒想到歪打正著。
對,正是如此。
這麼捋了一下后,謝郬總算能松一口氣。
等看不到那些馬之后,才轉準備回房補個覺,誰知忽然對上謝苒的一張冷臉。
謝郬揚眉不解,問:“怎麼了?”
謝苒輕咬瓣,像是有些生氣的樣子,對謝郬說:
“你隨我進來,我有話問你。”
說完,不等謝郬反應,謝苒就兀自進院,往的房間走去。
謝郬知道肯定是要問高瑨的事,其實高瑨一進門就已經對自報了家門,是自己沒想起來皇帝的名諱,這才有后來被騙的覺,小姑娘家想的多,略微開導一下應該就能好。
這麼想著,謝郬隨房。
“把門關上,過來說話。”
謝苒直背脊,端著形,一副當家主母要向人問話的架勢,氣勢十足的吩咐謝郬。
謝郬覺得謝苒上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發生改變,或許不能改變,要|出本。
看得出來,這些天謝苒對自己很是遷就,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都把謝郬當做今后要相,要依靠的人,有愿意想跟謝郬磨合的一份心。
這份心的基礎源于——謝苒覺得自己今后再也回不去京城,不得不與謝郬相依為命。
但剛才得知了高瑨的份,發現高瑨對于謝家替換兒宮之事并不介意。
謝苒立刻就想到,既然皇帝都不介意了,那又為何要在這條件艱苦的邊關躲躲藏藏呢?
這大概就是謝苒忽然對謝郬暴|原本格的真實原因吧。
謝郬耐著子,關門上前,兀自在為自己打造的西窗棋臺旁坐下,隨手拿起一把玉石棋子在手心把玩,漫不經心的問道:
“想說什麼呀?”
謝苒正在氣頭上,原以為謝郬進門后會好生與解釋一番,沒想到本就不在乎自己是否生氣,那流里流氣的模樣讓謝苒越看越討厭。
“你說我想說什麼?謝郬,我從未嫌棄過你的出,把你當我的親姐姐對待,有什麼好用的,好吃的,有我的一份就有你的一份,我傾心傾力的對你,可你又是怎麼對我的?”
謝苒得知自己今后不必留在邊關與謝郬相依為命,將軍府嫡小姐的氣勢便擺出來了。
謝郬抬眼看了看,暗嘆一個人的變臉速度能有多快。
把弄手中棋子,謝郬說:
“我對你好的呀。沒打你沒罵你,好聲好氣的跟你說話,你還想怎麼樣?”
謝郬冷下聲音的時候,周自有一令人膽寒的殺氣,也許是真的殺過人的緣故,謝苒想起那能劈石裂桌的本事,不有些退。
但清楚謝郬是不敢對怎麼樣的。
母親雖然讓來了邊關,但告訴過,會暗中派人保護,如果謝郬膽敢欺負的話,母親的人會第一時間去信京中。
當然了,就算沒有母親的人在,謝郬也不會,謝苒自問這點看人的能力還是有的,若非如此,也不敢貿貿然喊謝郬進房說話。
“我問你,你為何要瞞我陛下的份?是存心想看我笑話,看我出丑是不是?”謝苒氣憤質問。
先前在飯桌上發懵的窘態,會一輩子都記得,從來沒有那麼丟人過。
謝郬耐著子辯解:
“他見你第一面就報了姓名,是你自己沒察覺的。”
謝苒語塞片刻后,又說:“我沒察覺,你就不能提醒一下嗎?”
謝郬將手中的玉石棋子拋棋盒:
“當著那麼多人怎麼說?我當眾說了,你就不會驚訝,不會懵嗎?你怎麼知道他走了以后我不會與你說呢?謝苒,你該知道這世上沒誰有義務對你好的,你若為這個興師問罪,那便恕我不奉陪了。”
說完這些,謝郬便要走,剛走到門邊,謝苒忽然怪氣說了句:
“這兩年頂替我在宮里做貴妃很舒服吧?你該謝我,若非我給你機會,憑你的份連遇見他都沒有資格。”
謝郬放下拉開門扉的手,忽而轉,面沉,看得謝苒不往后退了兩步,跌坐在床沿,厲荏道:
“你想干什麼?我,我說錯了嗎?謝郬,你若敢對我手,我母親定不會饒你。”
看著這個無理取鬧的姑娘,謝郬忽然不愿意跟爭辯了,輕嘆一聲:
“我不你。”
說完,便不再多言,打開房門就出去了。
謝郬想:對謝苒說的那句話,同樣適用于自己。
這世上沒誰有義務對你好。
份對謝郬而言不重要,但并不是每個人都覺得不重要,有些深固的想法,不是靠短時間的遷就與磨合就能抹平的。
而謝苒看著謝郬果斷轉的背影,緒復雜極了,以為謝郬會跟大肆爭吵一番,以為謝郬會跟解釋,以為謝郬多會哄幾句……
可什麼都不說,就那麼走了。
憑什麼?
一個低賤的妾室所生的庶,沒有母族背景,憑什麼能不把謝苒放在眼里?憑什麼可以這般灑?
謝苒越想越生氣,可在這人生地不的地方,除了謝郬之外,邊竟無半個親人可以傾訴,而唯一和點關系的謝郬對又是這種態度。
仗的是誰的勢?
是皇帝嗎?
謝苒趴在床上哭了好久,眼睛哭得通紅,猛然起,對外大喊一聲:
“來人,收拾東西,我要回京!”
既然皇帝知道謝家易之事,那謝苒還有什麼理由待在這里。
要回京!現在、立刻、馬上!
這舉目無親,無依無靠,又風沙的地方一天、一個時辰都待不下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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