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惟璟屏退下人，語氣平靜道：“坐。”

兩人相對而坐，林婉月未語淚先流，孱弱的抖不已，“王爺可康復？”

“嗯，沈寧替本王治好了。”

又是沈寧這個賤人，若不是橫一杠子，不會懷上孽種，何至于落在今天這個地步。

林婉月泣然，“都是婉月不好，若非我突發不適，王爺憐惜送我去醫館，就不會遇到刺殺傷，婉月真是罪該萬死，還請王爺責罰。”

見要跪，蕭惟璟制止道：“你已懷有孕，不必行下跪數禮。”

林婉月膝蓋都彎了，被他一說真是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稍作權衡只是重新坐下。

想說了話找補，誰知蕭惟璟搶先開口，“孩子是誰的？”

這話無疑萬箭穿心，林婉月銀牙咬碎，含淚屈辱道：“王爺跟王妃大婚當日，我莫名被人綁架，他們不但出言辱，還對我……對我……”

說不出話，只是不停哭。

但意思再明白不過，是沈寧派人綁的。

蕭惟璟下心中躁意，“烏山匪患猖獗，府已有清繳意向，會還你公道的。”

林婉月，“……”所以，他本不相信是沈寧做的？

指甲陷進里，渾然不知痛。

沈寧這個賤人，到底給王爺灌了什麼迷魂湯？明明是騙婚在前，可王爺卻對深信不疑！

蕭惟璟心靜如水，“孩子你打算如何理？”

林婉月屈辱至極，淚眼婆娑道：“王爺，孩子是我一生的恥辱，它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我曾經的不堪，我本不想將它生下來。

可我的太差，如果打胎的話，不但沒有再孕的可能，甚至會有命之危。”

此時的，宛如赤果站在心的男人面前，沒有半塊遮面。

林婉月渾冰冷，心里恨毒了沈寧。

都是這個賤人，讓丟了清白子，在王爺面前面盡失。

“如果你不想要，本王可以想辦法。”

沒用的，但凡能想的辦法，都試過了。

鬼醫徒弟李春牛倒是有法子，可是他突然莫名失蹤，想必是沈寧在背后搞鬼。

這賤人好狠的心，要殉葬不，于是將李春牛藏起來，迫把孩子生下來。

林婉月淚流滿面，弱無助可憐，“王爺，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還不如一死了之。”

的眼神跟作，似乎蕭惟璟就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蕭惟璟不想到數年前，那道為了救他而奔跑的白影。

視線落在白皙無瑕的手臂，他微微怔道：“本王記得，你手腕好像有道疤。”

林婉月咯噔下，下意識捂住手腕，神略道：“小時候頑劣，經常磕磕撞撞的，有次還被開水燙過，不小心留下好幾道疤。

我娘說姑娘有疤嫁不出去，便想辦法找位神醫，幫我上的疤全部都祛干凈了。”

王爺是不是發現什麼了？這麼多年來他從來都沒問過。

林婉月未婚懷孕，別說清白沒了，是流言蜚語就是能死。

蕭惟璟眉頭蹙，“你確實要把孩子生下來？”

林婉月無語淚噎，眼神空灰寂。

“你還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

“謝王爺收留，沒想到我會給帶來這麼多多麻煩。”林婉月哽咽，“王爺不必再幫我，是婉月的命不好，就讓我自生自滅吧。”

這話說出來，讓蕭惟璟如何回答？

“如果你執著生下來，我可以要這個孩子。”他沉默良久，神嚴肅道：“可你該知道，孩子一旦是我的，會面臨著什麼？”

林婉月當然知道，他們連手握兵權的他都不放過，又如何會允許他延綿子嗣。

這也是他讓沈寧喝避子湯的緣故，孩子只會為向他肋的刀，而他不會讓這種局面發生。

可這也是林婉月唯一的機會了，這個孽種就是生下來也是要掐死的。

如果王爺給退路，以他骨的名義生下來，到時被他們殺死更好，或者可以栽贓到他們上，指不定王爺會心疼痛失孩子，從而心生愧疚憐呢？

如此，這孽種也算死得其所。

沒說話，但神已經表明一切。

蕭惟璟心涼，聲音不帶任何，“你收拾下搬到別院，我會派人保護你跟孩子。”

林婉月震愕，王爺還是要讓離開？

沒有任何名分，不過是見不的外室，而且還是假冒的。

心被捅得千瘡百孔，可林婉月卻沒有更好的辦法，咽下所有的不甘憤恨，“謝王爺恤。”

蕭惟璟起，意有所指道：“這是本王最后能為你做的了，希你好自為之。”

自此，兩不相欠，的恩他還清了。

林婉月心驚，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可等回過神來，蕭惟璟早已離開。

蕭惟璟回到玉清軒，在書房整理思緒，聽著諜報機構關于北境的最新戰況，眉頭蹙不舒。

察覺到他躁郁緒，夜梟心驚膽戰，“王爺，北境頻頻告急，韓將軍他們寢食難安，咱們是否要請戰？”

請戰？呵呵。

北境是皇帝的北境，并非他蕭惟璟的北境，他護得一時，還能護一世？

蕭惟璟不想起沈寧，在昨晚聚餐時對愁眉不展的韓誠說，“無論哪朝哪代，北境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向前看五百年，向后一千年，這種格局誰來都改變不了。你們能守護它十年，二十年，還能守到滄海桑田不？”

沈寧儼然醉了，甚至大放厥詞，“咱們都是時代的一粒灰塵，歷史的輕終將從我們上碾過去，如此往復循環，咱們要做的是活在當下，活好自己的每一天，不要妄圖做螳臂當車之事。”

醉得厲害，大舌頭吐字不清，蕭惟璟將人攔腰抱起送回房。

沈寧扯著他襟不放，滿臉盡是嘲諷，“姓蕭的，虧你還是心狠手辣的大反派，連戰爭的意義都沒搞明白，還打仗……打個屁啊。”

這個死酒鬼，每次喝醉都語出驚人。

蕭惟璟眉頭蹙，“你倒說說，戰爭意義是什麼？”

“戰爭是為政治服務的。”

“政治？”

沈寧抱著被子打滾，用夾住，“就是皇權。”

畫面太過辣眼睛，蕭惟璟不想起上次喝酒，將放浪形骸掛在他腰上。

所以，雙夾的是誰？

是他的，還是該死的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