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問聲音漸漸鄭重:「二房從商不仕,做人做事相對圓。但三房與大房素來不睦,自打三房嫡長被封了淑妃,便連表面文章都不大耐煩去做了。這些年總明裡暗裡兌首輔大人。加之林茉雲……。」
素問聲音頓了頓:「淑妃娘娘是林茉雲嫡親的姐姐,那邊豈會善罷甘休?」
林茉雲呵。
林楚險些忘了還有這麼一號人。看來今日城門相迎,大有深意。
「我也覺得,六爺不必理會他們,直接回府去最好。林爺忽然被傳喚宮,未必就不是淑妃的手筆。」
素問手指探向林楚領口,要為寬。林楚將眉峰一挑,避開的:「裳我自己換,你去替我做件事。」
素問聽的眼睛一亮,眼底擔憂盡去,滿目皆是璀璨的:「這就去。」
林楚慢條斯理穿,暴風雨既然要來,那便來的更猛烈些吧。
六月的上京城,空氣是滾燙的。即便早過了正午,依然人熱的難耐。即便站在暗影里,也能被灼熱空氣出的汗珠子膩了裳。
時間長了,連心都似被空氣點燃,燒的人焦躁暴。
「不過一個外室子,我們這麼些人等了這麼久。好大的臉!」林家主原配焦氏狠狠蹙著眉,嫌棄丫鬟打扇力度太小,狠狠給了一個:「賤蹄子,扇個風都不會。天天給你吃給你喝,就這麼伺候主子?」
小丫鬟被打的一個趔趄,扇子也扔了出去,捂著面頰嚇得瑟瑟發抖。
「這大熱的天,夫人萬萬不可怒。萬一上了火氣,遭罪的還是您自己的子。」說話的是三房的臉的一個姨娘余氏。
余姨娘從自己丫鬟手裡接過扇子,親自來給焦氏扇風,一邊扇一邊給自己兒使了個眼。
三房庶林茉煙眼珠子一轉,嘟著說道:「都怪那不知好歹的窮酸鄉佬,要是早點來,也不會讓咱們這麼些人遭罪。大娘素來貴,哪得了這麼毒的日頭?」
「就是,那外室子真不知好歹!」
「從山里爬出來的腌臢玩意,能有什麼見識?別是被咱們京城繁華給瞇了眼,走不路了吧。」
「連城都還沒進呢,充其量從京郊田莊經過,居然就被瞇了眼?果真沒見識!」
「咱們上京城金貴,可不是那種沒見識的鄉佬能來的地方。」
「我要是,就直接滾回山裡去。才不出來丟人現眼!」
「沒見識的窮酸鄉佬外室子,做了什麼丟人現眼的事?」悠揚清冷的年聲音陡然,誰也不曾注意到人群里何時多了個人。
「不敬尊長,才被接回老宅,就氣病了祖母!」
「嫉恨族妹,唆使人割了族妹的舌頭。」
「還大鬧商水城主府,害的城主一家慘不忍睹。」
「……咦,你是誰?」
四下議論頓了一頓,眾人齊齊側目去瞧,眼底一亮。
好俊逸的年!
那人纖細高挑,俊逸而清冷。站在那裡便似夏日裡頎長拔的竹,捲起若有似無些微的冷。在如今灼熱的六月里,那種冷人只覺舒爽。
「這位公子是……。」林茉煙直了眼睛,旋即紅了面頰,不著痕跡朝那人湊近幾分。這才瞧出一穿戴不俗,一顆心突突的跳,越發:「小林茉煙見過公子,敢問公子名諱。」
「恩。」年挑眉,畔勾出玩味的冷:「你不會想知道我是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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