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園到了！”唐語輕正要下車，卻被霍行琛拉住了子，“你在車上坐著，我去接他們三個，待會兒一起吃晚飯。”

***

“你說什麼？”

教室門前，霍行琛看著臉冷冷的唐小諾，他們應該不會沒見過，應該算不上陌生人，他過來接他，他竟然不走？

“優優媽媽和大糖果說過，不能跟陌生人走，所以，我不能跟你走。”唐小諾把剛剛說過的話再度重複了一遍，又補充，“如果大糖果和優優媽媽有事，他們會打電話給我，我會自己帶妹妹回家。”

唐小諾看了他一眼，就朝著教室走去，霍行琛一個箭步攔在他面前：“我們之間，能算陌生人嗎？你見過我，也到我家去過……”

“那也不代表什麼。”唐小諾安靜地看著他，人一樣地開口，“這個世界上，被悉的人坑蒙拐騙的事，不是每天都在發生嗎？”

“唐小諾……”唐小米扯了扯唐小諾的袖，在他耳邊低聲道，“大霍總不是壞人啦！他不會騙我們小孩子的。”

“反正，沒接到大糖果的電話，我是不會走的。”

霍行琛臉發黑地拉住他，拿出手機：“等等。”

常見的無人接聽狀態，霍行琛有些火大，唐小諾撇了撇：“打不通嗎？那我們就進教室了。”

“你們的大糖果，就在前面的車子裡，如果真那麼不放心……我讓老師帶你們過去，或者讓下車過來接你們。”

唐小諾狐疑又冷冰冰的樣子著實讓人心裡發堵，難道說他長著一張壞人臉嗎？那麼小的孩子，看著他不是害怕而是顯然的不喜歡……雖然這事跟他關係不大，怎麼就覺得那麼憋屈呢？

想他霍行琛，這樣來接孩子，除了昕兒，他們算是第一個吧？

“不用麻煩老師了，我們過去。”唐小諾拉過唐小米的手，“如果沒看到大糖果，我們就直接回家了，你不用在這裡等。等了我們也不會跟你走。”

“……”

“霍總……”一旁的老師看著霍行琛臉發黑的樣子，賠笑道，“唐小諾這孩子，智商很高，就是商低了點，他就是這樣酷酷的，不過很招小生的喜歡呢……”

霍行琛扯了扯領帶：“你去把昕兒帶下來，我跟過去看看，車子停在學校對面，要過馬路。”

***

唐語輕搖下車窗，閉著眼睛了太，這霍行琛剛剛說什麼，一起吃晚飯？

他，，昕兒，還有小糯米？只要想想這樣的場面，都會覺得很詭異。這個男人，毫不覺得嗎？

當然，他什麼都不知道，怎麼會覺得有什麼不妥？

可就算他什麼都不知道，偏偏讓陪著吃晚飯做什麼？放著自己心的人走，讓陪這像話嗎？難不就是爲了昕兒的喜歡？

“大糖果！”

孩子激的聲音，唐語輕猛地睜開了眼睛，唐小米拍著手笑道：“大糖果，真的是你啊，大霍總沒騙我們呢！”

“騙？”唐語輕疑皺眉。

“唐小諾說沒接到你的電話不肯走啊……”唐小米拉開車門，“我就知道大霍總不會騙人的。”

“從小就沒有防備之心，以後怎麼被人騙都不知道。”唐小諾掃了唐小米一眼，“唐小米，我拜託你有點防人之心。”

“是你沒有分析能力。大霍總怎麼會有時間騙小孩子啊？他是大忙人，你懂不懂？”

唐小諾冷嗤了一聲，纔要鑽進車子，就被小小的手抓住了手臂：“哥哥，哥哥！”

“嬸嬸，嬸嬸，今天要跟哥哥姐姐一起吃晚飯，是真的嗎？”

昕兒眨著眼睛，唐語輕笑了笑，還未開口，就聽到一道磁的嗓音：“當然是真的。”

馬上傳來兩個孩子的鼓掌聲。

車子緩緩啓，唐語輕有些頭疼，霍行琛淡聲開口：“待會兒想到哪裡吃？”

“小朋友老是到外面吃，不衛生。”唐小諾悠悠開口道，“大糖果，我看我們還是先回家，你說好不好？”

唐語輕心裡一喜，還未開口，霍行琛卻是接過話來：“說得有道理……外面的東西，對小朋友沒什麼好……菜場在哪個方向？”

“……”唐語輕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這廝，不會說是想要讓回去做飯吧？

“我問你菜場哪個方向。”霍行琛掃了一眼，“最近怎麼反應越來越慢？”

“……”唐語輕眨了眨眼，“不用去菜場的，我回優優的公寓，簡單地做幾個飯菜。你那邊，福嫂都有準備著，你待會到下個路口把我放下就好了……”

“簡單的幾個飯菜，五個人怎麼夠吃？”霍行琛瞇著眼睛看著前方，方向盤打轉了個方向，“前面如果沒有菜市場，那就直接去超市。”

“……”唐語輕腦袋微微震盪，這敢還是要跑到那個小公寓吃啊？咬了咬脣，雖然無奈，也只得在菜場路口停了下來。

***

狹小的空間，這樣坐著就顯得擁，霍行琛不太適應地挪了挪子，想要拿份雜誌，卻發現都是跟財經毫無關係的。

三個孩子早就跑到了房間裡，玩得有些瘋。霍行琛了眉心，向來都是習慣安靜，這樣的聲音……

他起走到了廚房。

唐語輕已經圍上了碎花的圍，頭髮用一黑的皮筋隨意地紮起，水龍頭的水在嘩嘩作響。的手腳應該是很麻利的，洗好的菜用盆子分類裝好。又拿過砧板和菜刀，手放在圍上了。

“準備做什麼拿手菜？”

忽然的聲音讓唐語輕嚇了一跳，手裡的菜刀險些沒拿穩。這個男人，喜歡這樣忽然出現嚇唬人嗎？

“只是幾個小菜，沒什麼拿手菜。”唐語輕拿好菜刀，正要切下，卻被握住了手腕，狐疑地擡起眸子，霍行琛的目著的手心：“你這樣，能切菜嗎？”

“切菜而已，能有什麼問題？”

“還是我來。”看著切下一刀，霍行琛又扣住的手腕，“你告訴我怎麼切，我來。”

“你？”唐語輕把菜刀遞給他，“你知道怎麼握嗎？”

“說的這是什麼話？”霍行琛拿過菜刀，這世界上還會有人連菜刀都不會握嗎？再說切菜，那是多沒技含量的事，他霍行琛，不至於連切個菜都不會吧？

“還是我來吧……”看著他笨拙的樣子，這樣的男人，一定是不會屬於廚房的。唐語輕按住他的手：“你作太慢，等你切好大家肚子都扁了，你去客廳。”

“我的手……完全沒有問題。”晃了晃自己的手，笑道，“原本就沒多大的事，醫生總是喜歡小題大做。”

“還是我來好了。”

稚的音，在門前的唐小諾嘆了口氣，走進廚房：“叔叔，你還是先出去，這個廚房太小，三個人站著太擁了。”

霍行琛再一次滿臉黑線，看著唐小諾從刀架上拿過兒刀，練地切牛，不由覺得頭頂有一片黑的烏飛過。

“大糖果，你今天又怎麼了？手了傷？”唐小諾指了指的手心，“不會是大霍總讓你了傷，然後覺得心裡有愧，纔過來接我們，又順道一起吃飯吧？”

“瞧瞧你的推理能力，那是心裡有愧的人做的事嗎？”唐語輕摘著菜葉，“其實手就是抓破了點皮而已，這個造型……有點興師衆。其實大糖果真的一點事都沒有。”

唐小諾嘆了口氣：“大糖果，你還真是讓人不放心。能離婚就趁早離了吧，這樣拖著，也真是累。”

“……”唐語輕被他這樣的話嚇到，雖然他總是這樣，但也總是不習慣。

“不會是喜歡上大霍總，不捨得離婚了吧？”唐小諾忽然湊近的臉，盯住的眼睛，唐語輕頓時怔住，眨了眨眼，在唐小諾腦袋上輕輕一敲，“小孩兒，說什麼呢！我已經簽字了，就等著他簽字就能自由了！你不知道，我等這天已經等了很久了嗎？快了快了，我保證！”

“你也不用保證，只要你自己想好就行。大糖果，你別把男人的標準都放到我跟唐小米上，也要自己喜歡，也要對自己好……等離婚了，一定要多相幾次親，慢慢挑慢慢選，選中意了纔可以。找個好男人，我才放心。”

“……”唐語輕汗，徹底無語，拍了拍唐小諾的頭，“知道了！還不趕切菜！”

低頭的瞬間，轉了眼睛。這算什麼媽媽呢？唐小諾說的最多的，就是不放心的，事實上，是真的很讓他不放心吧？

所以，還是離婚，趁早離婚，越快越好。

***

簡單的幾個菜，擺上桌子，清香四溢。三個孩子急匆匆地跑進洗手間洗手，唐語輕下圍：“霍總，可以吃飯了。”

用餐的氛圍好得離譜，三個孩子吃得很歡，唐語輕拿著筷子，卻是食不知味。這樣的狀況好生詭異，從某個層面來說，那是一家人；從某個層面來說，那又是陌生人。

“這個暫時不要吃。”霍行琛的筷子夾下唐語輕筷子中的魚，放到自己碗裡，唐語輕皺了皺眉，霍行琛朝著的手看了看，“忌口，不懂嗎？”

“大糖果，你怎麼又那麼不小心？怎麼傷的？”

“……”唐語輕眨了眨眼，笑道，“剛剛不是跟你說了嗎？就是手，抓破點皮而已。”

剛剛，是這麼說的吧？

“就是問你怎麼抓破皮的？”唐小諾看著包得嚴嚴實實的手掌，“看起來不像小傷。”

“就是今天爬樹的時候被樹幹都劃破的。”唐語輕看著唐小諾狐疑的樣子，敲了敲他的碗，“小孩子家家，趕快吃飯！管得還真多！”

“還不是你總是讓人心。”唐小諾低下頭了幾口飯，又擡起頭來，“燒飯還可以，碗就別洗了，放著我跟小米來吧。”

“大糖果，你放心好了，我會洗得乾乾淨淨香噴噴的哦！”唐小米一邊給昕兒夾菜，一邊笑著問，“昕兒，大糖果燒的菜好不好吃呀？”

“昕兒最喜歡嬸嬸啦！”昕兒吃得油膩膩的，眼睛笑了月牙，“嬸嬸，明天，昕兒還想在這裡吃。”

“……”唐語輕汗，趕拿出紙巾，轉移話題，“昕兒，嬸嬸幫你，看你吃得滿都是。”

晚飯過後，唐小諾和唐小米收拾碗筷，昕兒也在一邊屁顛屁顛湊著幫忙。

廚房裡很快傳來嘩嘩的水聲，唐語輕站在廚房前看著他們嫺的樣子，又是一陣心疼。

同樣年紀的孩子，誰會把這樣的事做得練？因爲生活的需要，他們兩個早早地就爲分擔了太多。

“這兩個孩子，很懂事。”邊淡淡的嗓音，唐語輕並未轉過來，聲音有些發啞，“嗯。”

“也許是父母都不在邊，獨立更強。”

“嗯，可能吧？”唐語輕輕輕嘆了口氣，才轉過子，“今天我留下來陪他們，別墅那邊，就不過去了。”

“嗯。”

霍行琛點了點頭，唐語輕在心裡輕輕地鬆了口氣，心一下子舒暢起來。

想避開他，越來越強烈的覺，他的目總是讓人有種無所遁形的覺，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總是覺他著的時候，更多的時候，是在探究。

孩子們從廚房出來，又激地跑進了房間，裡面嘰嘰喳喳熱鬧一片，那是孩子的世界；客廳裡卻只是安靜得連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霍行琛打開了公文包，認真地翻看著手頭的文件。他這是把這裡當辦公室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