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登就道:「如此說來這人倒是不呆板,倒不像是看上去的那麼木訥。」
「馬汝德做了那麼多的壞事,穆邢又不是不知,救命之恩與朝廷蛀蟲只能二選一的話,但凡有點良心的人,都不能選跟著馬汝德繼續沉淪。」
及人說著話,就看到蘇辛夷帶著他們到了一擺在街邊的小食攤子,只賣各種雜食,蘇辛夷幾個人往桌邊一坐,這裡也不像是正經食店還會有菜單,只能看著木板上用紅漆寫著的食譜,要了幾碗熱湯麵,又點了幾樣小食,滿滿的擺了一桌子。
送飯過來是攤販的婆娘,滿臉的笑容,這可是大主顧,因此態度特別好,熱的招呼他們。
蘇辛夷先喝了口湯,立刻出大拇指贊道:「好味道,難怪你們家這攤子前這麼多人吃,看你們這招牌上寫著開了幾十年了,這真是老攤了。」
送飯的婆娘聞言就特別驕傲的說道:「那是,我們家這是祖傳的手藝,這附近的街坊都來我們家吃。我們世世代代做這個,就靠著口碑過活呢。」
蘇辛夷點頭,「那是,手藝人引以為傲的就是自己的本事。」
蘇登與蘇祁就看著三言兩語間蘇辛夷就跟人家攤販的婆娘聊的熱火朝天,攤販大聲婆娘去做事,都被撅回去了,坐在蘇辛夷對面與聊得很是開心。
「販鹽啊?來咱們旌安府的基本上都想販鹽的,可是這可不容易啊,這行當是賺錢,可一般人幹不了這個買賣。」
「蘇嫂子,你為什麼這樣說啊,這府對外售賣鹽引,只要咱們去買不就行了嗎?」蘇辛夷跟人家聊熱乎了,連姓甚名誰都清楚,轉頭就上了蘇嫂子。
蘇氏聽到蘇辛夷這樣說,立刻謹慎的往四周看了看,這才低聲音說道:「小兄弟,你以前沒來過吧?」
「蘇嫂子你真厲害,這都看出來了?」
蘇氏被哄的眉開眼笑,一個做街邊食攤得的,誰會高看他們一眼,這有個眉目周正的小公子如此和聲細氣,當然好直升,就道:「你要是以前來過肯定不說這樣的話,我們這樣的小老百姓想都不敢想的大生意,這旌安府的鹽引啊都把吃在四大鹽商手中,別人想要分一杯羹,都難得很啊。」
蘇辛夷就做出一副驚訝的樣子,「這樣的嗎?府都不管?這可不合規矩啊。」
蘇氏就一臉無奈的開口,「商都是一個桌上的,誰能管得了啊。這鹽價一年比一年高,我們這樣的小攤販最是辛苦,尋常百姓家還能省著些吃,我們做食店的缺什麼都不能缺了鹽,再漲下去,這攤子都不知道能不能繼續擺了。」
蘇辛夷心頭一沉,滿臉憂慮的開口,「我聽說這邊住了個大鹽商姓馬的,我還想著要不要去拜訪一二,若是能從他手中分一些鹽引也好啊,不然豈不是白跑一趟。」
一聽到馬家兩個字,蘇氏的臉也是微微一變,聲音得更低了,「小公子,可不能去找馬家,馬家現在被府通緝,犯了大事兒了,說是在京城攤上了人命,如今馬家都被府守著呢,府里的一群婦孺出都出不來,想當初多風啊,馬家人出街看人的眼神都是飄著的,當年他們家的小廝還砸過我們家的攤子呢,這家子人可不是好相與的。」
蘇辛夷的眼睛與兩位兄長一對,立刻收回視線,義憤填膺的說道:「那可真是狗仗人勢,怎麼能如此囂張,真要論起來也不過是個商戶,豈能如此目中無人?」
「人家跟鹽政老爺關係好著呢,咱們惹不起。」蘇氏說完這句看著丈夫那邊卻是忙不開,就站起要過去幫忙,臨走前又說了一句,「小公子,馬家人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再說鹽引本府的人都拿不到,你別費這個心了,還是干點別的行當吧。」
蘇氏一走,蘇登就看著六妹妹說道:「看來馬汝德不在馬府。」
蘇辛夷點點頭,「以殺人案的名義將馬府圍起來,不知道是誰的主意,是當地府還是上頭代下來?」
「不是以鹽引案的名義,看來太子殿下那邊是不想打草驚蛇。」蘇祁說道。
蘇辛夷搖搖頭,「李紀的背後有李貴妃,陛下要查鹽引案,李貴妃肯定得給哥哥通風報信。」
蘇登想了想又說道:「如此說來,這圍著馬家的有可能是李紀的人。」
馬汝德既然出了事兒,為了不惹禍上,李紀很有可能先下手為強,殺人滅口。
為了打聽更多的消息,二人跟著蘇辛夷從街頭吃到街尾,看著花式跟人家店主搭話打聽消息。只從食店打聽還不足,後來還跟街邊的小乞丐去搭話,帶著一大兜的吃食,邊瞬間圍了一圈的小乞丐。
等蘇辛夷打聽得差不多了,終於站起,正要跟遠坐在街邊等著的哥哥匯合,一抬頭就看到街對面站著個人。
特別悉的人。
化灰都能認識的人。
商君衍!
商君衍站在街對面,也以為自己眼花了,蘇辛夷怎麼在這裡?
倆人隔著一條街面面相覷,還是商君衍率先大步走過來,他站在蘇辛夷面前盯著,「你怎麼在這裡?」
蘇辛夷聽著他略帶著質問的語氣立刻就不高興了,「商世子這話說的,我怎麼就不能在這裡?再說,這話不應該我問你嗎?你怎麼會在這裡?之前你不說要進翰林院?」
商君衍就很頭疼的說道:「你是為了鹽引案來的?我之前不說了,這件案子有些危險,你為什還要來?」
那邊正在蘇登說話的蘇祁一轉頭看到了商君衍,臉微微一變,立刻就大步走過來,將蘇辛夷拽到後,看著商君衍說道:「商世子,真是巧啊,怎麼在這裡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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