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去了一趟洗手間，再回來，包廂只剩下大導演一個人。

「金老師呢？」

「有事，先走了。」

葉奚狐疑地看向窗外，若有所思的問：「我離開后，他有沒有對你說什麼。」

「沒有。」

秦忱拿起勺子，盛了碗湯擱到面前：「我看你這幾天吃的很，怎麼，沒胃口？」

「不是，最近要減餐。」

「減什麼餐，角需要？」

葉奚托腮嘆氣：「從南市回來后，重增了三斤，要不是小棠說我胖了，我自己都沒發現。」

「三斤就能看出來，你助理是火眼金睛？」

男人邊說邊將目落到飽滿的臉頰上，靜靜瞧了一陣，得出個結論：「就這樣好，抱著舒服。」

「……」

葉奚喝了口湯，哼笑：「秦導你好自私，只顧自己抱著舒服，就不怕我在鏡頭前被嘲笑？」

「嘲笑什麼。」

「說我態臃腫。」

明星嘛，哪有不在意自己材的，就算有些天生胖的藝人，表面不在意，實則心做夢都能瘦下來。

秦忱看小口喝湯一臉鬱悶的樣子，過手去頭髮，淡聲道：「因為胖三斤就被說態臃腫，我倒想看看哪家敢那麼欠。」

「不敢說，但他們敢拍，而且是不修圖的那種，你知道的，我一長就長胳膊和臉上，這兩個部位本遮不掉。」

葉奚說著瞅了眼自己手臂，不知是不是錯覺，覺又了一圈。

算了，還喝什麼湯。

推開面前的瓷碗：「走吧，下樓結賬。」

「這方面我說不過你。」男人低笑著從旁邊出紙巾給，心裡雖然不贊同，但還是寬道：「我每晚抱著你睡，還能不知道你胖沒胖？我說沒胖就沒胖，別聽你助理瞎說。」

嗯，秦導好會安人喔。

葉奚從椅子上站起來，秦忱拿過旁邊的包，牽著往樓下走。

「我看剛才金老師也沒怎麼吃東西，他特意找你過來，金希唯的事沒聊幾句，全跟你敘舊去了，吃到一半還中途走掉，你說他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

「那你覺得他是什麼意思。」秦忱把問題拋給。

葉奚聳聳肩：「人家是你的老師，我又不了解。」

「你不了解他，但他了解我。」

嗯？

結賬的前臺，男人掏出錢包把銀行卡遞過去，道出一個事實：「他知道我的脾氣，所以即使有什麼要求，也不會帶著很強的目的來找我。」

「照你這樣說，還有后招？」

「有沒有后招我不知道，反正這頓飯總歸是沒那麼愉快。」

葉奚詫異：「可我看你們聊得好。」

「你看到的，只是師生之間對彼此最起碼的尊重而已。」

起碼的尊重……

這話聽起來沒病，但從大導演平淡的口吻中，到了一微不可察的自嘲。

車子啟的時候，抿抿，略顯遲疑地問他：「你不願意給金希唯機會，是為了我？」

秦忱語氣平靜：「這是一半的原因。」

葉奚看向他：「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原因？」

男人沒說話，車裡陷一陣安靜。

直覺應該是和兩年前的那部電影有關，秦忱曾說，當時他跟楊序一致認為金希唯不是合適的一號人選，甚至還一度生出想要邀請過去參演的想法。

可是到最後，主角還是落在了金希唯頭上。

秦忱是怎樣的的人再清楚不過，倘若覺得一個人不合適，絕不會因為對方是他老師的兒就輕易鬆口。

除非，當時是發生了什麼迫他不得不退讓的事。

葉奚吸了口氣，不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該不會……

思及此，駕駛座上男人已經淡淡開口：「兩年前，在金老師的生日宴上，我跟他起了一次爭執，把他氣得當晚送進了icu。」

？！

「搶救過來后，老頭只說了一句，就是拿他那條命，換金希唯一次最佳主角獎的提名機會。」

「……」

葉奚已然呆若木，千算萬算，沒料到是這個原因。

消化完整件事，然後弱弱地問他：「我很好奇，你們當時是為了什麼而起爭執。」

「對一段影評產生了分歧。」

就這？

好吧。

秦導還是你秦導。

年輕氣盛啊，跟一個老頭子較什麼勁，最後白白搭上一個主角。

但由此也充分證明了某人的厲害之。

把一個原本不適合擔任一號的演員，短短一部戲的時間，生生捧了當紅影后，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像是看穿的心思，秦忱偏過頭去一笑：「要是你不那麼狠心，當初捧得就是你。」

嚯。

葉奚不爽地輕哼一聲：「沒人捧，我不是照樣連拿兩個影后。」

而且仔細一想，金希唯當年那獎盃，無論從口碑還是業界影響力來看，其含金量遠不及金棕的一半。

捧和靠實力拿獎，差距一目了然好吧。

秦忱被傲又可的小表逗笑，手過去的臉，語氣寵溺到沒邊：「所以兩年前是個意外，也是最後一次，從今以後，我只捧我家葉奚，你是我這一輩子的驕傲。」

一輩子的驕傲……

葉奚微微怔住。

用餘掃向男人，發現他表還嚴肅。

秦導對作出如此高的評價與期待，莫名間力倍增了怎麼回事。

葉奚長長呼出口氣，話到這份上，為自己男朋友的驕傲可不容易，看來未來還要更加努力才行。

當晚八點左右，陳楚河微信發過來一份完整的演員名單，二號那欄，寫的是蔣心。

同一時間，《夜鶯》劇組宣主角的定妝海報並@的工作號。

葉奚翻開下面評論區，發現幾乎被一片惋惜聲淹沒。

其中大多來自和某人的cp，因為有幾人帶頭，暗地潛水的紛紛冒出來跟風，什麼委屈，心碎，大哭，刀片的表足足霸佔了整個評論區的三分之一。

【嗚嗚，我神真不接秦導的戲了嗎，好心碎啊！！！！】

【離了個大譜，之前一點風聲都沒有！】

【對啊，神有什麼想不開，那可是陳楚河。】

【雖然同樣不能理解，但作為奚，還是支持一下神的決定吧。】

【一個個都淡定點，沒搞清楚狀況之前，就別給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