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園區的路上，葉奚好幾次想說話，可一看到某人那張面無表的側臉，話到邊就又生生咽了下去。

現在心很複雜。

有些想法既對不起自己，說出來也會讓秦忱生氣，但如果一直憋著，就這麼你不言我不語，維持莫名其妙的氣氛，同樣更讓人堵得慌。

幾分鐘后，車子進園區大門。

葉奚呼出口氣，偏頭看向男人，一個字還沒來得及吐出來，他已經率先開口：「想說什麼，憋了一路。」

噎住，原來這人還知道忍得辛苦。

靜默兩秒，葉奚試探著輕喚了聲：「秦導。」

秦忱看一眼：「怎麼。」

溫溫的聲線，聽上去緒還不錯。

眸子一轉，直接開門見山道：「蔣坤的事我們不要追究了好不好。」

「為什麼。」

「因為三年前……並沒有對我造實質傷害。」

秦忱視線轉向玻璃窗外找停車位，語氣平淡：「你認為要到什麼程度才傷害，這不是理由。」

完了，瞧這冷靜的樣子。

然而他越冷靜，力就越大。

葉奚垂下眸，嚨乾：「我擔心你。」

短短四個字，讓秦忱握在方向盤上的手微微收，心裡瞬間了下來。

接著聽繼續說：「蔣坤是個狠角，我不想你為了我去鋌而走險，更不想讓你為此一次次的去打破原則和底線。」

「你覺得我的底線是什麼。」他反問。

葉奚沒說話，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車子停穩，他解開安全帶，又傾過去解的，聲音緩和了許多：「對付什麼樣的人，就用什麼樣的辦法，再狠的角，總有他的弱點和死。還有——」

秦忱頓了頓，手將拉近擁懷裡：「往後餘生，我想守護的只有一個你而已，那些傷害過你的人，我必須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狹小安靜的空間里，男人低嗓音一聲聲落在耳邊，帶著堅不可摧的力量，砸進心裡激起層層波濤。

這刻，彷彿沒那麼怕了。

三年前自己於弱勢，蔣坤的行為一度給心裡埋下影，誠如中午見面時，下意識的念頭就是想要避而遠之。

但現在，似乎所有的憂慮都在秦忱的安下趨於平靜。

不再是一個人，天塌下來，有他幫扛著。

葉奚閉上眼，臉頰蹭了蹭他堅的下，手環上他的腰，輕輕點了點頭。

有些事一旦發生便不可逆轉，這世界上的壞人，不會因為你的忍讓就洗心革面，一味退反而只會助長他們變本加厲，甚至造第二次傷害。

所以，一定要讓曾經傷害過你的人到應有的懲罰，不僅是源於一個男人對一個人的保護，更是給三年前的自己一個代。

葉奚想到中午挽著蔣坤的那個孩，看上去不過也才二十齣頭，不知道是自願，還是別的什麼原因而被迫走到那一步。

總之娛樂圈這個大染缸，真的難以再有清明的一天了。

上樓后，葉奚沒摘口罩，跟在大導演側一路朝他休息室走。

他團隊的人見了激到幾近變形，時不時借著上廁所的間隙在門口駐足張，尤其是對面後期製作的一幫大老爺們，工位上一個個脖子得都快趕上長頸鹿。

「他們這是幹嘛，以前不認識我？」

葉奚捧著杯子喝水，整個人背對玻璃牆而坐，著那一道道注目禮，想盡量降低存在都難。

「不用管他們，沒見過世面。」

秦忱從冰箱里拿出酸遞給，輕飄飄掃了那群人一眼，又淡淡收回。

對面辦公室，接收到男人眼神的警告，齊齊將腦袋往回了，然後，便見他們大導演面無表地關上了百葉窗。

眾人：……

看看都不行，秦導小氣。

視線隔斷，葉奚轉過，歪頭瞅了瞅玻璃牆外，納悶道：「你團隊的人應該早就知道我倆的關係，不該這麼興才對。」

「他們興只因為你是葉奚，和是不是我朋友沒關係。」

嗯？？

一眼不眨地看著他，過了片刻，男人淡淡說了句：「都是你的男。」

「……」

葉奚默住兩秒，這答案實屬讓到意外。

想了想，狐疑道：「我男也不多啊，怎麼全集中到你工作室了。」

「一切人員招聘，都是按照的正常程序走，誰知道這群人從哪兒冒出來的。」

見大導演一副涼颼颼的樣子，葉奚扯了扯角，莫名想笑。

忍俊不地輕聲慨：「看來今天中午那道糖醋排骨不怎麼樣。」

男人睨：「什麼意思。」

「沒有糖，也沒有排骨，秦導吃得不開心。」

秦忱：……

葉奚自顧自說完，撇開臉去喝了口酸，裝作什麼也沒看見。

按開手機掃了眼時間：「三點不是要開始試戲？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我坐會兒就走。」

「不想去看看？」秦忱問。

葉奚想到今天中午撞車，戲謔道：「看什麼，看秦導給試戲的演員鞠躬？」

「……」

男人瞇眼：「聽誰說的。」

「沒誰，就一群路過的藝人，聽到們說秦導對新人怎樣怎樣謙遜客氣，嚇得我連剎車都沒管住。」

秦忱失笑，一把將人從椅子里撈起來，臉頰：「這是什麼語氣，以為我故意做給你看的？」

葉奚咬他下一口，無辜道：「哪有，我只是慨一群小姑娘還是太年輕了。」

男人目不轉睛看著。

笑了笑，腦補出一幅畫面：「後面新戲開機，正式進拍攝，等們親眼目睹，那個長的帥又很謙遜的秦導，因為一段臺詞和一個表不到位而卡們上百次戲的時候，們就能明白，現實往往比想象殘酷許多。」

「你說的太誇張。」

嗯？

秦忱斂眉，糾正道：「在我的片場，超過二十次不過就直接換人，哪有功夫陪們浪費一百次。」

嚯。

葉奚詫異：「這麼說，上次公益片秦導卡了我十幾遍，要是運氣不好再多來幾次，我就危險了？」

「……」

空氣默住幾秒。

大導演轉從冰箱又拿了瓶酸出來，擰開蓋子遞給：「乖，這是你代言的，味道不錯。」

呵呵噠。

*

還有一章要下午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