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醫生建議,姜純后需要住院一個星期,傅棠舟國外出差大約也得七天左右,所以等兩人見面,估計要到春節前夕了。
這段時間葉奚每天一忙完就去醫院,雖然有護工,但反正空餘時間多,基金會的事有秦導親自辦,可以放一百個心。
這些年自從進娛樂圈,鮮有機會坐下來好好聊過天,今天聽姜純講起家裡打算給安排相親的事,葉奚不由驚訝。
「叔叔阿姨不知道你和傅棠舟在一起?」
「不知道,我暫時還瞞著。」
「為什麼?」葉奚不解。
姜純聳聳肩:「擔心老倆口催婚。」
「……」
其實今年過年回南市,葉奚也有同樣的顧慮。
不用多想,母親一定會詢問跟大導演什麼時候領證,老一輩總是這樣,希年輕人可以早點定下來,好了卻他們一樁心事。
實則從複合到現在,兩人重新在一起的時間不過才半年,不算太久,但期間經歷的種種,心境的起伏與變化,卻彷彿已經超出了一個世紀。
用助理的話來講,如果這樣最終都還不能走到一起,簡直天理難容。
不過姜純與傅棠舟的況稍有不同。
這兩人從言行到態度,渾上下每一個細胞,無不散發出雙雙恐婚的心理。
時常打趣閨,明明自己就是心理醫生,可很多時候,偏偏行為跟著緒走,沒有半分清醒。
姜純悠聲長嘆,醫者難自醫,即便是包治百病的絕世神醫,想要掌控自己的生死,都難比登天。
何況,跟傅棠舟的原本就脆弱,靠一紙協議撐著,有今天沒明天,這樣的兩個人,怎麼敢提結婚。
說話間,看著頭頂的快滴完,葉奚手去按床頭的呼鈴,姜純說:「按鈕壞了,只能去護士站喊人。」
偏頭環視一圈,不見護工的影子,才想起幾分鐘前讓人家去樓下買餃子了。
葉奚戴好口罩準備起,姜純遲疑道:「不會被認出來吧,裡面有個護士是你的鐵。」
恰在此時電話響,一看是傅狗來電,姜純連忙清嗓子裝作在家的樣子。
誰知剛一接起,傅棠舟沉沉的聲音就傳來:「闌尾炎住院,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跟我說。」
??
默住幾秒,姜純狐疑的眼神看向閨。
葉奚一臉無辜,表示絕對不是自己泄的消息。
趁兩人在電話里掰扯的空檔,做好全副武裝出了病房,往護士站走。
在走廊遇到一位實習護士,攔下,說508號床需要換,對方盯著眼睛看了好一陣,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葉奚就悠悠走人。
以免等會兒再到,暫時沒回病房,沿著樓梯下去,打算先去下面一層轉轉,走了幾步才回過神,抬頭一看,發現這層居然是婦產科。
要是此時有狗仔,被拍到可就彩了。
不宜久留,葉奚轉往回走,不想在路經一間病房外時,聽到裡面傳來一陣激烈的爭執聲。
門半開半合,之所以下意識停住步子,是因為病床上那人的臉,顯得有些眼。
仔細回想,很快便搜索到記憶。
是之前跟在蔣坤邊,帶資進組的那位藝人。
上次自殺后,考慮到神狀態的原因,只能中途停從劇組離開,後來況怎樣葉奚沒多問,估計秦導也不知。
沒想到時隔兩月,竟然會在這裡遇見。
站在病床前的中年婦,貌似是藝人的母親,正在質問肚子里流掉的孩子生父是誰,說了很多難聽的話,什麼未婚先孕,不知廉恥,哪裡來的野種之類。
葉奚聽了幾句實在覺得刺耳,不免懷疑到底是不是親生的。
剛流產藝人面看起來還很蒼白,先不論對錯,此時正是需要家裡人關心的時候,哪能得了如此刺激。
母倆吵得不可開,藝人聲淚俱下,說自己不知廉恥找個老男人當靠山,還不是為了填補家裡三個無底。
一個酗酒賭博的父親,一個好吃懶做的弟弟,還有一個偏心偏到嗓子眼的媽。
原生家庭里,十個有九個都存在這樣或那樣的問題。
畢竟是人家的家事,葉奚沒打算多聽,正要轉離開,卻不料中年婦突然奪門而出。
病房門冷不丁一打開,整個人暴無。
雖然戴著口罩,可那雙眼睛的辨識度實在太高,藝人幾乎一眼就認出門外的人是誰。
中年婦走後,葉奚本想裝作什麼也沒看見,見要走,藝人急之下連忙沖門外喊了句:「請等一下。」
沒直接的名字,對方還算厚道。
葉奚停在原地,平靜地轉過頭來,目悠悠落向病床上的人。
……
當晚傅棠舟連夜從國外趕回來,到醫院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家純純轉到了vip病房。
其實普通單人間環境不差,但是男人嘛,總喜歡一言不合就花錢,葉奚倒能理解。
不過唯一讓想不通的是,明明前刻電話里還說在忙立基金會的大導演,為什麼在傅總飛機落地的下秒,就把車開到了醫院,其名曰來專程接回家。
回去的路上,葉奚左思右想覺得不對,偏頭問他:「姜純住院的事,是不是你告訴的傅棠舟?」
男人目視著前方,淡聲開腔:「不是。」
不是?
葉奚狐疑地看他一陣,是找不出半點兒破綻來。
過了一會兒,秦忱低語道:「有時候瞞著不一定是好事,長此以往,只會徒增兩人之間的隔閡。」
說完這句,車陷安靜。
葉奚下意識進行自我反思,腦子裡過了一遍,截至目前為止,似乎應該沒什麼瞞著秦導了。
突然想起下午在醫院遇到藝人的事。
當時對方讓幫忙帶話給秦導,說想找時間見上一面。
新戲已經殺青,一個演員見導演,會有什麼意圖。
難道是聽到大導演下部準備拍電視劇的風聲,提前就給惦記上了?
當然這個猜想最後還是被葉奚否定。
就算想要再次帶資進組,肯定也是由其靠山蔣坤出面,犯不著拿來做中間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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