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香夏們又剛剛灑了魚餌，只一個時辰的工夫就釣了一桶的魚。

一旁的宮連忙幫著將那隻剛卸下魚鉤的白磷魚裝進木桶中。

「中午來不及了，晚上讓廚房做蔥香魚、清蒸魚，還有糖醋魚。」黃用帕子了手，又用袖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臉上綻開一朵淺笑，如一朵明開朗的迎春花。

「王妃，你在這兒。」後忽傳來一個中年婦人低沉幽冷的聲音。

趙霜疑地轉過頭，笑問道，「嬤嬤有什麼事？」

穿淺碎花襖的中年婦人低頭看了一眼木桶中的魚，便揮揮手，遣了邊服侍的小宮。

棧道上只剩下們二人。

「王妃的垂釣可真是一絕，短短一個時辰，就釣了一桶魚。」常嬤嬤著湖上的粼粼波，臉不似平日那般慈祥，反倒有些森。

「嬤嬤過獎了，我不過學人掐了一個釣魚的口訣，那些魚便搶著上鉤了。」趙霜咧一笑，卻見那中年婦人沉了臉。

「釣魚上鉤有口訣，只是不知這釣人上鉤是否也有口訣？」常嬤嬤轉頭看向，臉上脂在下泛著冷白。

「嬤嬤……」趙霜斂起笑意，警覺地看向，「什麼釣人上鉤？嬤嬤是什麼意思？」

「我不管你是哪裡來的邪祟，也不管你是靠什麼迷了王爺，總之你不是我的長公主。」常嬤嬤也是準備了許久才說出這番話，張地捂了怦怦跳的心口，捻著帕子的手指著黃子斥道，「你……你是假的！」

趙霜愣怔著沒有說話，只垂首咬了咬。

「長公主六歲時，我就服侍起居，你竟然將我騙得團團轉！」中年婦人說著，用袖子抹了一下眼淚，「若不是那乘靈妖道，又怎會給你可乘之機？幸好天可憐見，又讓我遇到公主轉世……」

「嬤嬤！是不是青鳶說了什麼？」趙霜紅著臉道，「嬤嬤別聽說，是瘋了……」

「哼！」常嬤嬤冷笑一聲，「那天在假山後面，我聽見你和王爺說的話，又去問過青鳶，難道還會有錯？」

趙霜最不想見到場面出現了。

朝華公主昏睡了十七年，十七年間風雲變幻，先皇和先皇后都已不在，公主的師父清無國師也外出雲遊，就連的夫君攝政王對也只有淺淺印象，上京城中對朝華公主深厚的……或許就只剩下眼前這位老嬤嬤。

矇騙得了別人都騙不了常嬤嬤。

眼下棧道上只有和常嬤嬤兩人，一把將人推下水殺人滅口也不是不行，只是修的是因果之法，虧心事還是做為好。

「嬤嬤，人死不能復生，」趙霜站起，尷尬地著眼前的老婦人，緩緩開口道，「即便是投胎轉世，也早已不是了。」

「你住口！」常嬤嬤怒瞪著，眼中滿是，想來是這幾日胡思想的，沒有睡好，「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忘了公主，我也記得！妖孽！我今日來找你，就是給你一個機會，你……你要麼自己走，把王妃之位還給青鳶，要麼……我就去太后和皇上跟前說明一切，昭告天下，到時候你……你死罪難逃！」

「嬤嬤要趕我走？」趙霜眨著無辜的杏眼，楚楚可憐地著那老婦人道，「嬤嬤，我真不是妖孽，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誰，一睜眼就在這兒了！」

老太太面猶豫，難道只是個誤打誤撞的孤魂野鬼？

趙霜說著，以袖掩面泣起來，「嬤嬤何必去宮裡鬧？太后既然召了青鳶進宮，想必是早已經知道了，可不忍心趕我走，這才沒有明說吧。嬤嬤若是趕我走，那我只有流落街頭了！」

「你……你這個鳩佔鵲巢的邪祟！」常嬤嬤指著罵了一句，見那一張楚楚可憐的臉又分明是朝華公主，不由得了惻之心，「你不離開王府，至也要搬出繁霜殿！」

「那我……搬去含閣吧？」趙霜眨著長睫，試探著問道。

「你這邪祟，還想去勾引攝政王？不行！」常嬤嬤氣鼓鼓地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后宅的方向，「后宅里那麼多院子，你隨便選一個！」

這幾天老太太心裡也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昭告天下，讓王爺廢妃？這邪祟畢竟佔了朝華公主的，若是流落街頭被人糟蹋，病了或是死了，自己看著也心疼。

不如就讓在後宅里住著，老實呆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那……我去蓮香閣吧。」趙霜思忖了片刻，便選了冰姬從前的住，覺得那地方還算清凈，「嬤嬤可否……讓香夏和香冬陪著我去？」

「去吧去吧，」常嬤嬤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又威脅道，「到了后宅你老實呆著！若是讓我知道你敢有什麼不軌，就找個高人來收拾你！」

「嬤嬤說笑了，我能有什麼不軌？」趙霜眼淚汪汪，委屈地看著那花襖婦人道，「不過就是從此青燈古佛，了此殘生……」

「青燈古佛？你……你不是修道的嗎？」常嬤嬤疑地著，心中不忿。

朝華公主當年，是多麼清醒冷靜的人，怎麼被這麼個稀里糊塗的邪祟給附了？

「我就是隨口一說，」趙霜挪著腳步，走了幾步又轉頭了一眼東廂房的方向，「求嬤嬤不要將此事四宣揚，不然……有損攝政王府的名聲。」

「這道理不用你說！只要你以後老實呆在後宅中，別惹出什麼幺蛾子，」常嬤嬤上下打量了一眼，口氣下來，「留著你也不是不行。」

趙霜聞言，趕行了個謝禮就回去收拾東西了。

~~

掌燈時分，繁霜殿中。

「怎麼在這兒？」攝政王回來，看見窗前的榻上坐著一個面生的藍，而他的王妃卻不知去向，當即沉了臉。

「是……是常嬤嬤讓我來的。」青鳶連忙屐鞋下地，屈膝行了一禮。

男子掃了一眼屋，又指著桌案上一桌香噴噴的魚味食問道，「這魚哪兒來的？」

屋安靜了片刻，沒有人說話。

「回王爺，這魚……是王妃上午釣的。」侍立在一旁的香春小心回答道。

「人呢？」楊暄心裡盤算著，趙霜的腦袋莫不是被門夾過，又來這一招？請人吃飯，順便給自己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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