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修的……也是因果之法?」陳揚心中翻江倒海,定定看著面前著華麗的子,腦海里卻浮現出一個穿灰白裳的小道姑影。
「侯爺若沒有別的事,本宮就回去了。」趙霜說罷,領著香夏匆匆離去。
~~
潯城郊外,晚來風急。
一座竹籬圍繞的鄉間小院,大門上堆著稻草,稻草下邊兒懸掛著一塊木質牌匾。
牌匾上刻著三個青綠行雲流水的大字「青蘺塢」。
茅屋後邊種著一片修竹,可聽到溪水潺潺,小院環境清幽,宛若仙境。
視線移近主屋,茅屋中有說話聲傳來。
「我不過將鴻鵠當妹妹一般看待,是因為你才會多看一眼,你怎會有這種擔憂?」一個穿淡青圓領錦袍的男子,背手站在屋,瞇眸看著屋外的夜,「你我相識三年,你又在我最狼狽的時候施以援手,難道我會是那忘恩負義的小人?」
男子長發半挽,了一隻白玉簪子,形俊,氣質清朗,就連說話的聲音也像夏末的夜風一般不寒不熱,沁人肺腑。
「侯爺如今得償所願,白鷺的使命完,可以回山上了。」竹椅上坐著一個白衫綠的子,嗔怒地皺著眉。
子峨眉清掃,雖然不如趙霜那般艷不可方,可也是個人,頭上梳了一個簡單的道士髮髻,並沒有簪子。
「白鷺,我說了這麼多,你怎麼還不明白?」男子走到子前,躬半跪,握了一下的手心,「父親剛剛離世,城中事務就讓我忙得焦頭爛額了,哪兒有心思兒長?你放心,待父親的喪期過了,我定會依約娶你為妻。」
青袍男子眸中映著燭,直看到人的心裡去。
「長生,白鷺無父無母,又沒有厚的家,你真的……要娶我為妻?」白衫子著他,臉頰上綻開一朵淡桃花。
「怎麼又不信我?」男子手點了一下的鼻子,又從袖中取出一支黃梨木雕的簪子,給子看了一眼,就緩緩到頭上,「我知道你素來不喜奢華,最自然之,這木簪是我親手所制。」
「道法自然。」子聽了這話,心裡早就融化一池春水,面道,「長生,我跟你說過,凡事應順其自然,咱們就留在這潯城中,即便沒有權傾天下、榮華富貴,一樣可以安穩一世,你覺得呢?」
「安穩一世……」男子眼中冷的芒一閃而過,又恢復常態微勾了勾角道,「我倒是無所謂,只是怕委屈了你。」
「我習慣了茶淡飯,也不需要人伺候,」白鷺鬆了口氣,咧一笑道,「只要侯爺心裡有我。」
「天不早了,」青袍男子起告辭,「府里還有些事,我先回去,你也早些休息。」
「侯爺慢走。」子見他要走,有些不舍。
陳揚走了幾步,忽又回頭道,「白鷺,我過幾日……要去一趟南境。」
「侯爺要去南境?」白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為何?」
「南境有幾個小國,與父親素有,如今父親剛剛過世,我想去拜訪那幾位國君,」陳揚臉上依舊春風和煦,聲音磁好聽,「將來我潯城還要與那些小國貿易,早些互通往來總是好的。」
「師父說過,南境地極,毒蟲邪祟頗多,」白鷺垂眸沉思片刻,「不如……我陪侯爺一同前往?」
「不用,有星白他們護衛,應該不會有什麼事。」陳揚眼眸一轉,目含脈脈,「你寒,還是不要去那之地。」
白衫子聞言,心中一暖,「可是侯爺··凡胎……」
「若是你不放心,可以借一件寶給我。」陳揚說著,瞥了一眼白鷺的手腕。
白鷺略有些為難,這護手串是師父靈力所化,說是能保平安,師父一共就做了這麼一個銅錢手串,就連鴻鵠都沒能得到。
可是侯爺一向靦腆,不常向開口,難得有求於,怎麼也不忍拒絕。
陳揚見猶豫,又似看非看地瞥了一眼手上的銅錢手串道,「本來想借你的護手串一用,若是不方便就算了。反正我也只是去十天半個月,想來也不會出什麼事。」
「長生!」青袍男子剛要離開,就見那白衫子追上前來。
白鷺把心一橫,褪去手上的手串,遞到他手中,「長生,這手串你收好。我有道行在,一般的邪祟害不了我,你不用擔心。」
「白鷺……你待長生這樣好,我竟不知該怎麼謝你。」青男子雙手接過,小心翼翼看了半天,才戴在手腕上。
「怎的又這樣見外?」子地低下頭。
「那我便走了,你也早些休息。」陳揚輕輕拍了拍的肩膀,笑著轉。
「長生!」白鷺又住他,囑咐道,「萬事小心!」
陳揚對著笑了笑,轉頭邁出了小屋的門檻。
山間小院風大,一盞油紙燈籠被風吹得來回搖晃。
青男子靜靜站在院門口,細長的黑影在地上變幻著形狀。
「什麼順其自然?莫不是連你也瞧不起我?」男子了拳頭,瞇眸著小屋的燈火,眸中微冷,「我若是順其自然,早就被長兄害死,哪裡能登上這永昌候之位?」
他又抬頭了一眼屋頂上和院子里堆著的稻草、屋后種著的修竹,兀自嘆了口氣道,「可惜了這青蘺小院。」
夜半。
青蘺塢中風乍起,零星火苗忽然變一片火海,到都是稻草和木柴燃燒的「噼啪」聲。
屋的子從睡夢中醒來,隨手披了一件外,剛想走出屋,忽然發現茅屋已被一個強大的結界封住。
白鷺掐指一算,這結界是鎖魂鈴的結界,自己無法衝破。
「嘭」的一聲,屋頂上燃燒的橫樑斷裂,砸在小桌案上,火星濺了白衫子一,讓到一陣刺痛,頓時清醒過來。
這火焰竟然能燒傷自己,再仔細一看,火忽白忽藍,並不是普通的火焰。
鎖魂鈴和三昧真火……師父不在,這隻能是……鴻鵠!
「鴻鵠!鴻鵠!」子開始拚命拍打木門和窗戶。
幾燃燒的木樑掉落,屋騰起陣陣煙塵,眼前一片迷濛,心中卻漸漸清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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