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在廳中圍著八卦陣踱了兩步道，「你過來。」

趙霜走近了，乘靈口中不知念了什麼，手在頭上拂了一下，就見一道冷從趙霜的頭上中升起，消散不見。

「你上的不死葯已經解了，但是為了防止快速衰老，你還要在這八卦陣中坐著，念一夜的清心咒，待到明日天明，香爐燃盡方可起來。」

「多謝師父。」趙霜拱手作揖。

不死葯一解，覺得子好像沉重了許多，抬手都有些費力。

「為師先將這顆丹藥給你，」乘靈說著，從隨攜帶的淡黃葯葫蘆中抖落出一粒青綠的丹藥，「此藥名為回夢草，能解你魂魄中的封印。不過，那封印解開時，你上會有挖心般的劇痛，需像今夜一樣坐在八卦陣中方能緩解。」

「多謝師父賜葯，徒兒知道了。」趙霜雙手接過回夢草，小心放腰上攜帶的一個小木匣子中。

「清心咒你還記得嗎？」乘靈問道。

「徒兒記得！」

「那為師便走了，你自己好自為之。」乘靈說著，轉就要離開。

「師父！」趙霜忽然拉住老頭的手，挽留道，「您到雲遊有什麼意思？不如留下來，將來回到上京城的王府中，我給您設一個小道觀，保證不比那玉虛觀差……」

「哼！」乘靈冷笑，點了一下的鼻子，「你這丫頭，以為師父會貪你的榮華富貴！你那個王府哪裏有師父的源清幻境好？」

「源清幻境？」楊暄回想起靜逸師太的話，問道，「道長所說的，可是霜兒前世生活的那座源清山？」

「不錯，」老頭得意地捋著鬍鬚道，「源清幻境是我師祖用畢生功力幻化出來的幻境，幻境中時飛逝，如夢如幻，正適合我們修仙之人培養仙和增長修為。」

白鷺和鴻鵠都覺自己修鍊了至上百年，可在人世卻只是短短十幾年時間。

「師父，徒兒後來怎麼也找不到回去的路，要如何才能再找到源清山？」趙霜拉著老頭的袖問道。

「源清幻境只會顯現給清修之人，你如今……」老頭上下打量了一眼，「一濁氣，自然是回不去了。」

師父的意思，難道是說自己清白已毀？

趙霜抱怨地看了一眼上座的藍袍男子，都怪他！後者被一看，也頓時紅了臉。

「徒兒是想，既然了親，理應請師父去上京城看看……」藕衫的子不好意思地垂下頭。

「上京有什麼好看的？」乘靈嫌棄地一拍的腦袋，朝門外走去，「為師還要去昆崙山尋仙草，哪裏有空去上京？」

老頭話音剛落，影就消失了。趙霜追出門去，發現早已是無影無蹤。

趙霜依照乘靈所說的，坐在八卦陣中念了一夜的清心咒，到天明香爐燃盡時，才站起。

楊暄本來坐在椅子上打盹兒，看見起急忙走過去扶住。

「你覺得怎麼樣？」

「有點兒疲累，」趙霜扶著他走到桌案旁坐下，獃獃著地上燃盡的香爐，悵然道，「如今，我就是個普通人了吧。」

晨熹微，一縷薄紗般的晨霧從門外飄進來。

屋燈火未熄。

二人昨夜都沒有休息，便讓香夏去傳飯，打算用完早膳再去榻上躺一會兒。

秀蘭領著幾個下人進來擺了早膳，二人便隨意吃了一些。

「王爺，」門外忽傳來憑風的聲音，年腳步匆匆，明顯是剛從院外進來，「上京有信來。」

他們剛到滇西幾天，上京還是第一次來信。

「拿進來。」楊暄用帕子了，便不再吃了。

憑風手中捧著一疊信箋進來，看見二人正在用早膳，略有些遲疑地拱手行禮道，「王爺，王妃。」

「可是上京出了事？」藍袍男子抬起俊眸，看向那黑年。

「回王爺，是，」憑風雙手遞上一封信箋，解釋道，「一封是寒倉軍急報，說是北涼國兵馬異，像是不日便要南侵，請王爺早做準備。」

「北涼國為何在此時南侵？」楊暄接過軍報，打開看了兩眼，長眉蹙起。

「北涼新帝以兩國易市被否為由，聯絡了北境數個部落，」憑風頓了頓，又道，「或許……還因為您不在上京，上京城中空虛。」

楊暄瞥了一眼黑年的手裏，問道，「怎麼還有一封信？」

「回王爺，另一封……是王府家信。」憑風說完，就見正在低頭喝粥的王妃也停下了作，抬眼看向他手裏的信。

王府家信……不就只能是后宅里的那幾個姬妾寫的？會是誰呢？

小方小圓字都認不全呢，應該不會。何玉棋？剛到王府，能有什麼事？

「是誰寫的？」趙霜耐不住好奇，問了一聲。

「是……是憐無寫給王妃殿下的。」憑風說罷，將一封信箋雙手遞給趙霜。

藕的子在帕子上了手，便接了過來，打開一看果然是憐無的筆跡。

對面的藍袍男子覺得奇怪，憐無給寫信幹什麼，便出聲問道，「可是府里出了急事？」

「憐無說……何人……」

「咳咳！」

趙霜話未說完，就聽楊暄重重咳了兩聲，連忙改口道，「何玉棋……進府以後，經常去國公府和宮裏告狀，還說母親前幾日去過王府，將管家之權暫且給何玉棋了。」

一邊說，一邊朝憑風和香夏使了個眼，二人便悄悄退下。

這些后宅中事，別讓下人們聽了嚼舌。

「母親怎麼如此多事？」楊暄還在仔細讀著軍報，聽見的話不尷尬，抬頭道，「別擔心，等咱們回去了，那管家之權還是你的。」

「憐無還說，何玉棋的妹妹何玉書是皇上選妃的熱門人選，何玉棋如今與太后也來往甚，在王府中頤指氣使的，讓我留點心。」趙霜讀完了，便將信遞給楊暄，「就這些事，沒別的。」

楊暄對這些后宅里的事不興趣，擺了擺手沒有接信，只握住的手道，「那你就留點心。」

他心裏想的是，何玉棋一個人，只要自己不給臉面，再怎麼樣也翻不了天。

二人用過早膳，又歪在榻上睡著了，這一覺就睡到了傍晚。

香夏在門口通傳，說是冰姬來了。

趙霜一看時辰，趕起穿。要讓人知道王爺王妃睡到這麼晚，何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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