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還未來得及後撤，便見黑的箭雨如暴風般襲來，發出刺耳的鳴聲。這回箭雨瞄準的並不是戰馬，而是馬上的軍士。

轉眼間，二十多個北境騎兵就已經有一半栽下馬來，油脂火把散落一地。

了驚的戰馬四奔。

紅將領這才看清，麻麻地箭雨並不是從上京城的城牆上來，而是來自後的楓樹樹林中。

「大人！有埋伏！」一個鎧甲軍士勒住馬韁，大聲問道，「大人，敵人在樹林中，可要衝進去拿人？」

箭雨稍停，四周只有風聲馬鳴，樹林中又恢復了安靜。

「慢著！」紅將領朝樹林的方向了一眼，天漆黑，本看不清林中有多人，多箭，「敵眾我寡，先撤！」

他們今日只是巡防，帶來的人不多，還是先回大營去報信的好。

黑年坐在樹梢，悠閑地著城牆下的靜，直到看見那幾個網之魚落荒而逃，才又從背後出三隻箭，瞄了片刻后便輕輕一放弓弦。

「啾啾」一陣蜂鳴聲遠去。

僅剩的幾個騎兵也掉下馬來，黃砂地上只剩下無主的戰馬在驚恐地四奔逃。

數丈遠的另一棵樹上，一名黑朝他做了個手勢，示意收工，兩人便「窸窸窣窣」地躥下了樹來。

百尺高的城牆上，兩個黑子解開繩索，整理了一下襟，就聽見城牆下有腳步聲傳來。

趙霜方才向城也了一枚鐵流星，再加上城外一場突如其來的伏擊，肯定驚了守城的衛兵。

「什麼人？」一個穿虎驍衛軍服的隊正，領著一小隊軍士登上城牆來，正看見兩個黑人正躲在城牆的壑。

城牆上燈火昏暗，怕驚城下的北涼國騎兵，那隊正也不敢持火把。

「虎驍衛？」趙霜瞥了一眼那人上的軍服，手輕輕一晃，亮出一塊白玉令牌，「讓你們將軍來見本宮。」

那隊正看見拿出白虎令牌，又自稱本宮，頓時吃了一驚，「閣下是？」

此時一副男裝打扮，又是夜裏，城牆上微弱的燈籠火照不清面容。

「這位是攝政王妃殿下！」香夏走上前朗聲道。

四五個軍士先是一怔，接著面面相覷。

王妃殿下不是在滇西嗎？聽聞剛剛誕下小王爺，怎麼會在上京城的城牆上出現呢？

可是此人手中的白虎令牌又不像是作假，且這兩人能突破北涼鐵騎的包圍，登上城牆來，肯定不是普通人。

「王……」那隊正穩了穩心神，抱拳道，「王妃殿下，請跟屬下去見虎將軍！」

「哦？虎驍衛統領如今是虎嗎？」趙霜站起，跟著那隊正走了幾步，下了樓梯。

「回王妃，正是。攝政王離開上京時，將虎驍衛給了虎將軍。」樓梯兩側的牆壁上燃著燈燭，隊正此時才看清此人的面容的確是個絕子，可他怎麼也想不通，王妃是怎麼出現在城牆頂上的，難不是從天上飛來的？

「龍驍衛呢？」趙霜又問道。

「是令狐將軍。」那隊正回答道。

「原來如此。」趙霜心中暗罵，楊暄這個老狐貍，果然老巨猾，離開上京時，兩大守衛上京的勢力中都安排了自己的心腹。

下了城牆，幾人置於城西一人跡罕至的街區，四周除了幾用來觀察城形的角樓，就沒有更高的建築。

「王妃，虎驍衛軍營離此還有些距離，王妃不如先回王府休息，屬下去給將軍報個信，讓他去王府給您請安。」那隊正朝旁邊一名軍士使了個眼，那軍士便急急低頭退了下去。

「不用了，時間急，直接去虎驍衛軍營吧。」趙霜說著又看了一眼香夏，問道，「香夏，你可要先回府休息？」

「奴婢不累！奴婢要跟著王妃。」香夏警惕地看了一圈。

走在一群軍士中間，香夏心忐忑，但是更加不放心王妃孤一人前往虎驍衛軍營。

一想起上回在羽林衛軍營中發生的事，就后怕不已，如今王爺和程卿都不在上京城中，只能靠自己來保護王妃了。

片刻后，方才跑遠的那名軍士駕了一輛兩小馬車回來，朝那隊正道，「許隊正，屬下……只找到這輛小馬車……」

這兩小馬車不止車廂狹小，而且車門車窗都很簡陋，一看就是平時軍士們偶爾用來代步的。

「事出急，屬下準備不周，」許隊正朝趙霜拱手，略帶歉意地稟道，「只好請王妃坐這輛馬車去虎驍衛軍營。」

「有勞了。」趙霜並沒有說什麼，就朝二人點點頭，領著香夏上了兩小馬車。

車中佈置簡陋，座椅也沒有包墊，甚至就連車簾也沒有安，深秋的冷風徑直灌車。

馬車外是悉的上京夜景，眼下大約亥時，城中大多數人家早已關門閉戶，但是繁華還是燈火未熄，亮著各的燈籠。

「王妃，北涼鐵騎和葯人兵團圍城，上京城……會不會破？」香夏著車窗外，擔憂地問道。

「不會，上京城固若金湯，又有虎驍衛和龍驍衛守護，暫時無虞。」趙霜淡淡說道，卻仍舊愁眉不展。

「那王妃為何還愁眉不展？」香夏又忐忑地問道。

「上京城中的糧食用，走水路，多來自江南和滇西，走陸路則來自於西原道，總之上京城本地不產糧食用，城中的資最多撐一個月。如今北涼鐵騎圍城，已經一月有餘。」趙霜嘆了口氣，指著車窗外嘆道，「你看這從前的繁華地，如今怎麼樣？」

方才看見街上還是招牌林立，香夏便沒有留心，經一提醒這才發現，街道兩邊的店鋪和小吃攤都已經早早收攤了。

再看那些從前的富貴人家門口，如今連大門口的燈籠都省了，只有街上照路的燈籠零零星星。

「那怎麼辦？若是糧草再運不進來，上京城破只是早晚而已……」香夏雖然是流之輩，這點見識還是有的。

沒有糧草，再強大的軍隊都無法長時間守城，此次虎驍衛和龍驍衛已經支持得夠久了。

等到城中殍遍地，就算未央宮中那位還想守城，只怕到時候也會民怨沸騰，要求開放城門的聲音也會高起來，若是軍中缺糧，甚至嘩變都有可能。

－－－－－－題外話－－－－－－

小霜子：上京城，我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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