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不讓薩杜說，薩杜越是想在趙霜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淵博與權力。

「哼！」薩杜拍了一下明景的馬屁，催著他的馬快走，自己湊到趙霜旁邊，「我不說，你們待會兒到了裏邊就是一個死字！」

「薩杜大哥，黑月宮中真的那麼可怕嗎？」趙霜驚恐地指了指黑月宮的方向，嗔道，「我可不想死啊！」

「咳咳！」薩杜咳了兩下，清了清嗓子，得意地道，「你跟我，自然不用死，至於他……」薩杜又不懷好意地瞥了一眼前方的明景，「就看他的造化了。」

「那黑月宮中到底有什麼？」趙霜瞇起眼眸，作好奇狀。

這副樣子看在薩杜眼裏更是清秀英俊，清爽人，北境青年看得心都融化了。

「告訴你也無妨，」薩杜揚起馬鞭，指著黑月宮的方向道，「整個黑月宮中，活人就只有四個半，除了主上、國師和東多大人，就只有我和另一位……唉，說了你們也不懂。」

偌大的黑月宮中活人這麼，怪不得薩杜說自己居要職了。看來他的確是擔任了不可或缺的職位啊。

「四個……半？」明景聞言，又策馬回來，朝薩杜問道，「人怎麼還有半個？」

「唉，你們周人愚鈍，說了你們也不懂，」薩杜嫌棄地看了明景一眼，忽然瞇起淺綠的眸子，笑道，「我若是說的多了，你們……可就更不能活命了。」

明景見他語氣森，打了一個寒，沒再繼續問。

誰知薩杜見狀，卻是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反正這兩個人也和從前那些進黑月宮的人一樣，最後都會被製葯人，沒一個能活著出來。

長得再好看又怎麼樣，最後還不是……了行走一般，就算到時候能讓他跟著自己當個小奴，也沒了樂趣。

薩杜的思緒飛快，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

那些葯人全都如死人一般，是看著就覺瘮得慌，誰想要個葯人當小奴呢？半夜看見還不得嚇死。

「告訴你們也無妨，這黑月宮中本就沒有姬，裏邊只是存放著主上的尖刀利刃。」薩杜得意地勾起角，朝二人炫耀地說道，「我北涼國最銳的葯人兵團就藏在黑月宮中。這支兵團中連人帶馬並沒有活，他們只是兵，所以我才說……他們是主上的尖刀利刃。」

說話間三人連帶著十幾匹馬已經進了黑月宮的院，黑月宮外邊並沒有圍牆，周圍只是用些黑白相間的油氈布隔開風沙。

「沒有活？」趙霜重複了一遍薩杜的話，慢下馬蹄。

「怎麼？你怕了？」薩杜笑著驅馬湊近趙霜，在耳旁調侃道，「若是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你們就回頭，去向我父親差去吧。不過……銀子可是不退的。」

「薩杜大哥莫不是危言聳聽，死了的人和馬又怎麼還能征戰呢？」趙霜故作不信，眨著大眼睛著薩杜。

「所以說你們周人孤陋寡聞！我北涼國師可用異保存，還能縱替主上征戰。那些人和馬平時沒有徵戰時，就倒伏在這黑月宮中，像是一堆死一般。在下就是負責給葯人兵團管理馬匹的，至於那兵團的統領，是個半人半鬼的怪，」薩杜說得眉飛舞，又豎起四手指道，「所以我才說……只有四個半活人。」

「半人半鬼？」趙霜按捺住心裏的激。

程謙沒有死，他還一息尚存，他還是半個活人，這對趙霜來說，是這幾天聽到的最好消息。

「那個人，我聽國師閑聊時說過，是個武學奇才，人長得也高大端方，其他葯人都是只煉製，可國師卻將他連著魂魄一起煉了。」薩杜忽然沖意味深長地一笑，「此人沒有外出征戰時，也不會像其他葯人一樣倒在地上，而是如同孤魂野鬼一般……在黑月宮中到遊走。你們若是遇見了，不要驚慌，只要繞過他即可，反正……他眼睛也是看不見的。」

「多謝薩杜大哥提醒。」趙霜著面前那黑玉一般的宮殿，正在搜尋正門。

不知是中了什麼咒法，整個黑月宮如同一整塊黑的寶石，看不見門窗。

薩杜見這驚奇的樣子，得意地輕笑了一聲，又對著那巨大的黑石頭，雙手合十，口中不知念著什麼咒語。

約莫過了數息時間，就聽「轟隆」一聲，一道拱門出現在黑的巨石上。

「兩位若是想好了，就隨在下進來。」薩杜跳下馬，牽著馬匹先走拱門。

趙霜看了一眼明景，兩人也跳下馬，隨著薩杜走了進去。

一行人和馬剛走黑月宮，後的石門便轟然關上，但是走道並不黑暗，有日投進來。

原來這黑月宮只是外邊看起來漆黑一片，裏邊的地面和裝飾都是雪白的大理石，還雕刻了許多的花紋，頗北境風。

「薩杜大哥，咱們牽著馬去哪兒。」一陣森的風吹到臉上，似乎還有些死的味道，趙霜一陣噁心想吐，趕快步跟上薩杜。

畢竟這裏邊活不多，抓到一個會說話的活人可不能輕易放過。

「牽著馬還能去哪兒？自然是去馬廄。」薩杜不懷好意地瞥了一眼。

「你方才說，這葯人兵團的人和馬都不會損傷，為何每個月還要買這麼多馬呢？」趙霜忽然想起一個問題，難不那北涼國師還在煉製新的葯人和馬匹？

「這是我們北涼國的，不能告訴你。」薩杜表神，說著便領他們到了一間開闊地。

這是個馬廄，卻與趙霜印象中的馬廄完全不同。

憑欄遠眺，這像個巨大的殉葬坑。白的地面上站著無數黑的馬匹，栩栩如生卻又都沒有心跳和呼吸，全都戴著黑的頭套，愣愣盯著前方。

「小點兒聲。」薩杜指著欄桿后那些馬匹說道，「若是這些馬匹嗅到生人的氣息，可是會嘩變的。」

「嘩變？馬匹也會嘩變？」趙霜指著那些馬匹，小聲問道。

「它們雖然都是死，可偶爾也會有幾匹突然驚醒，開始異變暴走，而且這種異變還會一傳十，十傳百，若是放任不管，整個葯人兵團的坐騎很快就會崩潰。」薩杜指著他們剛趕進來的幾匹馬，角一勾道，「這時候，我就會及時除掉那些異變的馬匹，再補充新的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