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魂號角是控制葯人的工，並非人人都能駕馭，須由魂魄菁純、福澤深厚之人才能駕馭，吹起號角，便能將自己的意志貫徹於所有的葯人兵士。

從前那號角由程謙掌控，後來蕭彥打算殺程謙泄憤，便提出由自己來吹離魂號角。

「離魂號角是古代白龍頭骨所制，能控人心智，神魔合一，」清無說著，眸中閃現一恐懼，「就連我……也不能完全駕馭，所以才用白麻布包裹號角，以免號角的魔氣外泄，影響吹奏之人。主上若是覺得勉強，不妨換個人來試？」

「你還有其他人選嗎？」蕭彥捂著頭，低聲斥了一句，「退下吧！」

「是。」清無小心地行了個北境的禮后，低頭退下。

主上子急，脾氣不好他是知道的。

從前主上發怒時，只要獻上姬，都能暫時討他歡心。可是這幾日，他連姬也不了，每日只是說頭疼要飲酒，要不就是專心研究那白布包裹的離魂號角。

深夜雪停，地上已經積了厚厚一層。

長州城外，一高高的沙丘後面。

幾個疏疏落落的黑營帳駐紮在這裡躲避風雪，天上沒有月亮，帳前燃著幾叢篝火，為黑夜裡唯一的源。

一個穿村婦裝束的子，正跪在地上，懷抱著一穿黑的搭搭地哭著。

積雪底下的沙土地上挖了一個一人多長的墓，周圍跪著站著幾個穿羽林衛和虎驍衛軍服的軍士，全都默不作聲，不知該如何是好。

大帳的門簾掀開，趙霜穿著一羽林衛軍服走了出來，形雖然瘦小，神卻異常堅毅。

「長公主！」張瑞雪忽然放下那男子的，轉朝趙霜跪爬過去，哭訴道，「長公主你說會為他招魂，你說他還有救的……」

趙霜聞言，眸中淚轉瞬即逝，輕輕扶了那子起來，「能試的辦法，本宮都已經試過了。」

張瑞雪眼中剛剛燃起的希又熄滅。

子呆愣愣地回坐到程謙的前，雙手費力地抬起天方劍，將劍柄塞到程謙手中，更咽道，「程謙，你醒一醒，再看看天方劍……」

「讓程卿安息吧。」趙霜蹲下，跪坐到張瑞雪旁，覺得挖心似的疼，「他的仇，本宮一定會報。蕭彥，我要他給程謙陪葬！」

張瑞雪還是抱著程謙的不撒手，周圍一排軍士全都手足無措。

「將程卿和天方劍一起，就地安葬吧。」一個穿黑戰袍的修長影走出大帳，朝旁邊一個虯髯大漢吩咐道，「做好記號。待回了上京，通知程家，再想辦法派人來……將程謙重新安葬。」

「是。」虎立刻抱拳應了。

趙霜扶著張瑞雪退到一旁，看著幾名軍士將程謙暫時安葬在冰冷的墓中，因兩國正在開戰，只豎了一個不起眼的木質墓碑。

冬季大漠中風雪凜冽，大軍不能進城，只能在沙丘背後撘起營帳將就著過夜。

大帳中。

桌案上陳設簡陋，一盞昏暗燈燭，火朦朧。

趙霜一手扶額，微閉雙目，疲憊地靠在桌案上休息。

「你怎麼到北境來了？」黑男子取來一件羽大氅給披上。

穿軍服的子渾一，驚地睜開眼睛，下意識地躲開他給自己披服的作，冷淡道，「自然是為平北境戰。」

「霜兒……咱們好久沒見，怎麼如此見外？」楊暄歪著頭打量面前的人兒，覺得變得好像個陌生人一般，面對自己三分警惕，七分疏離。

「我有話問你。」趙霜攏了攏襟，端正坐好。

「辛苦了一天，天晚了，」楊暄拖了一把椅子過來放在旁，著坐下，「有什麼話不如明日再說……」

「站起回話。」子的目冷冷飄過去，如一片雪花打在他臉上。

楊暄心中不悅，但是想到這陣子吃了不苦，不想與計較，只好訕訕地站起，站到離兩步遠的地方，昂頭看著帳篷壁，悄悄拿眼角餘瞄。

明明還是那張俏麗的臉，卻連個眉也不畫，一雙杏眼好像也不如從前溫了。

楊暄心中思忖著，就算是恢復了朝華公主的記憶，也不至於不認識自己吧？何況方才剛見到自己時，明明是欣喜若狂，怎麼過了一會兒，又給自己臉看？

「你說過，等我生產的時候會趕回來，結果呢？為何音信全無，對我們母子倆不管不顧？」趙霜蹙著眉，也在打量面前的男人。

他的姿還是筆修長，墨玉般的眸子攝人心魄，玉樹臨風如月邊星辰，可是和幾個月前相比，邊卻長了不鬍子，滿面風霜，臉上都是胡茬和細小的劃痕。

真不知道他這幾個月來到哪裡鬼混去了！

楊暄好像看出的心思，連忙解釋道，「我遇到了些棘手的事，一時不開，等我打算返回滇西時，卻聽說你已經提前生了……再說，我不是讓靜逸師太帶了東西給你嗎？怎麼能說是『不管不顧』呢？」

趙霜轉了轉眼眸，恍然大悟道，「原來那手鐲和鮫人鰭骨是你托靜逸送來的！那為何不直說？還騙我說是國公爺和國公夫人的意思？」

「我當時藏匿在黑月宮附近，正在千方百計地藏蹤跡，」楊暄踱了兩步，又走到椅子附近，試探著緩緩坐下，「一來怕從滇西泄了行蹤，二來，也不想讓你擔心。」

清無的結界十分厲害，別說是楊暄，就算是趙霜有修為護，要想藏匿蹤跡都並非易事。

楊暄從北境傳消息給靜逸，想必已經是冒著極大的風險。

「你不說我就不擔心嗎？」趙霜別過頭去，著桌案上的燈燭道，「千里傳音鏡呢？是怎麼回事？我還以為你被那蕭彥製葯人了！」

說著，眼淚又止不住地往下掉。

「有一回遭遇葯人兵團的襲擊，我不慎失了千里傳音鏡，誰曾想被那程謙撿去……」行軍時沒有帶帕子，男子一邊用袖給著眼淚，一邊安道，「後來我找到了長州城中的探子，便一直喬裝藏在長州城附近，一邊指揮寒倉軍與葯人兵團周旋，一邊調查黑月宮和葯人的。算是我錯了，你別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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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了一萬，心疼偶滴稿子，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