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暄和趙霜呆住。

李氏又繼續說道，「那個何玉棋你不喜歡，青鳶可是你當初自己看上的……」

「退下！」楊暄慌得朝青鳶斥了一聲，又朝李氏肅然道，「母親，現在什麼場合！」

青的丫鬟急忙低頭退了下去。

當初因為趙霜失去了記憶，他怕人懷疑趙霜的份，因此沒有將有關青鳶的真相告訴李氏和楊令，只說是青鳶得了病，要送出府，沒想到李氏始終惦記著這事。

李氏被他一斥，一時也不敢再說什麼。

「對了，暄兒，」楊令見氣氛不對，急忙扯開話題，「那永昌候如今如日中天，你可曾去拜訪過他？」

鈴蘭正在給楊令捶肩，楊令還將手放到肩上去握的手，二人如膠似漆。

「什麼如日中天？不過是個江南的破落侯府。」楊暄看著楊令與丫鬟這副親表現，又瞥了一眼李氏，見後者渾冒著黑氣，大概就明白了過來。

「誒，那是從前了，」楊令不以為然，依舊我行我素地著鈴蘭手上細膩順的，臉上卻沒什麼笑容，「陳揚可是剛剛領了護國大將軍一職，就是……從前章老將軍的位子。」

楊令雖然喜歡，但顯然還是對朝政更加上心。

「護國大將軍？」楊暄冷哼一聲，「我倒想知道，他有什麼軍功？」

陳揚率領玄武營進京為的是什麼，只有楊暄和趙霜知道，因為沒有證據，此事說出來也沒有人信。

尤其如今劉太后被鴻鵠哄得服服帖帖，剛收了鴻鵠為義，更不可能相信這個兒與北涼國串通了要謀害和趙宏義。

「聽聞他是接了太后的旨，從江南趕來解上京城之圍，沒想到，」楊令表輕鬆，端起茶喝了一口，「沒想到他剛到上京，上京之圍就已經解了。」

趙霜不屑地「嗤」了一聲，朝楊令道，「上京之圍是本宮解的，永昌候陳揚不過是個投機取巧之徒，父親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語騙了。」

楊令想了想，瞇起眸子笑道，「長公主說的是。」

安國公比李氏好的一點，就是他知道分親疏。

不管那陳揚和鴻鵠再怎麼得人心，安國公始終還是站在楊暄一邊，將來若是楊暄要拿陳揚開刀，他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從安國公府回來，楊暄一直神肅然，著轎輦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王爺這是怎麼了？」趙霜一手將他的下掰過來，調侃道，「莫不是被人家勾走了魂？」

「胡扯！」楊暄捉過的手，又把人按在懷中道，「我看父親和那個丫鬟的關係不一般。」

原來他是在糾結鈴蘭與安國公的事。趙霜不以為然道，「你現在才發現，他們倆都好了兩年了，不過因為母親不喜，一直也沒給個名分。」

「父親怎麼如此糊塗！」楊暄嘆了口氣。

「安國公人老心不老，枯木又逢春……」趙霜忽然盯著他問道，「你這麼張，難不是怕他給你添一個弟弟？」

「你再胡說！」男子使勁了腦後的長發，直到一團稻草，「我是怕母親……」

李氏是個什麼子，楊暄再清楚不過了。那是沒事時還好，若是被嫉妒沖昏了頭腦，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母親自然是忌諱鈴蘭，不過……」趙霜頗有些幸災樂禍，「誰讓堅持不懈地給你送人，老天爺就給父親也送了一個，膈應膈應。」

「從我懂事時起，母親就疲於應付父親邊的各種人，這幾年那幾位姨娘年老衰，才剛剛消停了些，」楊暄著前方的天空道，「我本以為他們二老已經年紀大了，可以白頭到老，從一而終了，怎麼又……」

「誒，天底下哪有什麼從一而終的夫妻？」趙霜冷笑一聲，理了理自己的頭髮，「多是表面上過得去罷了。」

自從聽清無說了父皇和母后之間的事，對世間姻緣更是沒什麼好。

從前對待只是冷淡懶惰，如今又多了幾分鄙夷和嘲諷。

「那你父皇和母后呢？」楊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話一出口，就見趙霜沉了臉。

家醜不可外揚，在黑月宮中清無對趙霜說的話，楊暄自然是不知道的，不過他從清無和趙霜後來的談話中，多多也懷疑起了當年的事。

清無說要為先皇后報仇，難道先皇后不是病死的？

「我父皇和母后的事也是你能問的？」趙霜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直了腰桿，「那是皇家辛。」

楊暄被噎了一下，也不敢再說話。

二人剛剛回到王府，還未到含閣，就聽說何玉棋又來了，被夏心和春心攔在含閣院門外。

楊暄的轎輦剛到含閣院門，就聽見一個子聲嘶力竭哭喊的聲音。

他們乘坐的轎輦是個天的轎輦，只有個竹篷頂，上邊垂下半的青綠薄紗，外邊的形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只見何玉棋一襲白，領著一個丫鬟，跪在道路中央，將院門攔住。

等了整整一年，終於看見楊暄的轎輦回來，小小的子因為激抖作一團。

「王……王爺！我父親冤枉！」何玉棋一邊磕著頭，一邊哭訴，「父親他為國盡忠了數十年，王妃一回來，就不分青紅皂白撤了他的職。求王爺做主！您不在京城的時候，父親他因為愧幾次尋死，幸而被救了回來……」

前方的子哭得聲聲懇切，聲音幽咽楚楚可憐。圍觀的下人們卻都有一種不祥的預，張得蹙起了眉頭，悄悄抬頭看著轎輦中的人。

何人初來乍到，還不清楚規矩，王爺他最不喜歡人哭鬧，尤其是……這麼攔路撒潑，何人這回只怕不蝕把米。

「王爺，這回……你怕是躲不過去了。」趙霜掀開轎簾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子，搖了搖頭，又回過頭朝那月白袍的俊朗男子，輕飄飄道，「人家求你給做主呢。」

跟在轎輦旁邊的憑風此時也是急得滿頭大汗。甬道狹窄，這人拉著丫鬟將院門給攔住了，今日若不給一個說法，豈不是路都沒得走？

「稟王爺，何人堵在含閣的院門口！」憑風小跑著回來，向轎攆中的白男子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