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陌寒眼尾掃了林子言一眼，淡淡地道：「讀書切忌急功近利，以目前你的程度，縣試和府試如無意外，應該能通過。」

「哦！原來是考前焦慮癥呀！」林微微目瞭然，笑著安道，「人家三四十歲的老生比比皆是，你才十三四歲，明年春天只是去試試水，考不考得中，你都是咱家的驕傲！」

林子言：……並沒有被安到。

他躊躇了片刻，看向江陌寒：「寒哥，你說我剩下這半年努力苦讀，有沒有希中秀才？」

江陌寒看了他一眼，道：「如果這半年你按照我的方法學習，幸運的話，能在榜單上掛個尾。」

明年的院試，因為泄題的事兒，查出了不舞弊的學子，前面二十名的績幾乎一刀切，全都作廢了！倒是那些吊在榜單尾和副榜上前十來名的學子，佔了便宜，遞補進正榜，獲得了秀才之名。

林子言四書五經學得還算比較紮實，記誦辭章應該沒問題，他的薄弱之在策論，若是自己據明年院試的題目，有側重地給他訓練的話，考個秀才回來應該還是有希的。

林子言最近幾日一直跟著江陌寒讀書。他對江生的敬仰之與日俱增。難怪學識淵博的范先生，對江生另眼相待。江生給他的覺，就像瀚海一樣，神莫測、無邊無涯。江生的解答，往往讓他茅塞頓開、豁然開朗——這種覺，是他在書院中不到的！

江生絕不是信口開河之輩，他說他有希考中秀才，那自己就拼一把，搏一搏！

「以後還請江生多多指教！」林子言雙手疊，深深地向他施了一禮。他決定了，下半年和明年縣試之前，他都不去書院了，就跟著江生讀書。就怕耽誤江生的學業……

他弱弱地說出自己的擔憂。江陌寒道：「無妨，我的況，明年能不能參加院試還未可知。再說了，給你講解、破題的時候，我同樣也在學習提升自己，並不存在耽誤不耽誤。」

「寒哥明年不一定參加院試？那我豈不是又了一個強敵？」林子言詫異中帶著幾分竊喜。

林微微給他一個腦瓜崩：「傻孩子，心裡這麼想也別說出來。也就咱跟小書生關係走得近，換了別人，不給你小鞋穿才怪！」

林子言被敲疼了的腦門，抿靦腆地一笑。江生才不會把目只放在秀才上呢！林子言又到頭疼——要想跟上他的步伐，得下更多的苦功才行！

「到了！」江陌寒在一戶不起眼的院子前站定。

林微微跟在他後，進了院子。好奇地睜大了眼睛東看西看，這是一座很普通的一進院子，正房三間，左右各有兩間廂房。廂房裡配備了桌椅，廚房中飄出人的飯菜香。原來古代也有家庭菜館呀！

「這不是江生嘛，好久沒來了！」一個徐娘半老的婦人，從廚房中走出來，「虎子，快出來幫娘招待客人！」

江陌寒在西廂房中坐定，對林微微姐弟倆道：「這位徐娘子，丈夫去世后，一個人拉扯三個孩子。廚上的手藝不錯，為了能照顧年的孩子，不想去大戶人家幫廚，就在自家院子里開菜館補家用。這兒離書院近，來的大多是書院里的學子，倒也鮮有來鬧事的！」

徐娘子笑著走進來，道：「可不是嘛！得虧了學子們的關照，才能讓我這小買賣維持下去。江生想吃點什麼？五里郢那邊有個大水塘幹了，村民抓了魚來賣。我買了兩條，江生要不要嘗嘗？」

「有魚？」林微微一聽來了興緻，「什麼魚？是鯉魚嗎？」

徐娘子從的聲音中聽出是個小娘子，心中詫異兩位書院的書生，邊怎麼會跟著一個扮男裝的小姑娘。下心中的疑問，含笑道：「是的，其中一條是一斤半的鯉魚。」

一斤半大小的鯉魚，做蒜魚最合適。前世林微微最喜歡的一道菜，就是蒜魚。穿來以後，旱災嚴重，幾乎看不到賣魚的。沒想到今日讓上了。

「能帶我去看看嗎？」林微微扭頭對小書生和自家大弟道，「待會兒給你做好吃的！」

不林子言，就是江陌寒心中也充滿了期待。但凡口中說出的「好吃的」，肯定是道新鮮菜，而且味道必定不凡！

林微微滿意地看著廚房裡的鯉魚，對徐娘子道：「這條魚，能讓我自己做嗎？該多錢，我們一文不你！」

徐娘子一聽不用烹制，還照品菜的價格給，哪有不答應的？

鯉魚殺好洗凈，去酸筋，劃上幾刀。干紅椒剪丁，蒜切末，蔥姜切，魚放鍋中，放料酒花椒薑片煮半刻鐘（七八分鐘），調味料均勻地澆在魚上，薑蒜末鋪在魚上。剩下的蒜末和干辣椒，用油香，一層層潑在魚上，頓時一奇香飄出。

在一旁做菜的徐娘子，忍不住朝這邊瞟過來——紅紅白白，油潤澤，看上去就讓人很有食慾，辣椒的香味和蒜香融在一起，沒想到魚還可以這麼做！

「噹噹噹噹！」林微微把自己剛剛做好的魚，親手端到桌子上，「來，嘗嘗我的拿手好菜——蒜魚！」

林微微從魚肚子上夾了一塊鮮的，放到小書生的碗中，又給弟弟夾了一塊，便迫不及待地大快朵頤起來。一口魚吃下去，久違的味道，幸福得差點哭了！

臭丫頭吃東西的樣子，讓人平添幾分食慾。江陌寒低頭嘗了一口，魚很，香咸適口，微辣鮮香。即便前世遍嘗食的他，也難嘗到這麼好吃的魚。

林子言看看自家二姐，又蹙眉瞪了一眼江陌寒。完了，二姐陷進去了，第一口魚不給自家弟弟，反而夾給一個外人——他頓肩頭的力暴增。怎樣才能超越江生，讓二姐有跟江家議親的資格和機會呢？他這個做弟弟的，要更加努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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