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帝這些年對凌承的關心不是假的。

　他雖然寵淑妃，卻也知道以淑妃的子，教不好孩子，所以一直把凌承在邊，親自教習，督促他的課業。

　不可謂不用心。

　可現在突然告訴他這可能不是他的兒子，誰心里能好？

　但凌晏的話又一點沒說錯，所以昭帝無力反駁，只能干瞪著他。

　只是這眼神里，終究有些悲涼和憤恨在的。

　他也恨自己，為什麼到現在才察覺不妥!

　這些日子，昭帝眼可見地瘦了，此刻鼓著雙眼，更顯得臉上沒有幾兩。

　剛吐了，臉還是蒼白的，走在夜中，能把小孩子給嚇哭。

　凌晏無視他的目，將杯子放下，又囑咐了一遍喜子日常照料之事。

　剛說完，太醫院那邊的藥就熬好了。

　高親自端了進來，喂給昭帝喝。

　那藥黑漆漆的，是聞著，昭帝都覺得不適，等嘗下一口，更是苦得整張臉都皺起來。

　手推開。

　“你這藥真是越發苦口了，跟黃連無異，不能往里放些糖嗎？”

　高抓的藥，自然是知道其中滋味的，可偏偏還不能放糖。

　“皇上，這次不能放了，不然會有損效果。”

　高端著藥碗，站在床邊，“皇上快些喝吧，要不一會兒就涼了。”

　昭帝重重地哼了一聲，最終還是接過碗，一飲而盡。

　長痛不如短痛。

　等喝完藥，完，天也亮了。

　今日早朝自是取消，昨晚就切關注皇宮的大臣紛紛想要進宮探，全都被昭帝回絕了。

　連同那些后妃一起。

　如今能走進昭帝寢宮的，除了凌晏，便只有蘇音了。

　昨晚跟著來之后，就一直默默地坐在旁邊，臉不驕不躁，看著太醫診治。

　昭帝知道是個耐得住子的，但見面對此此景，還如此鎮定，不免好奇道，“蘇音，你就不怕朕真的昏睡不醒？”

　屆時，朝堂就了。作為東宮之人，也不能避免被卷其中。

　蘇音原本正在翻閱佛經，聞言轉頭輕笑，“我相信皇上自有安排。”

　以昭帝的子，必然會未雨綢繆，不可能讓別人來安排他的后事。

　他一定會將這些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你雖不經常在宮里，和朕見面的次數也不多，卻很會揣測人心。”

　昭帝沒有否認，算是變相地告訴自己確實已經安排妥當。

　頓了片刻，他又道，“如若你是個男子，想必也能有一番建樹。”

　蘇音聽完后，眨眨眼，“縱然是子，我也能攪風云。”

　這話說得毫不客氣，上是見的鋒芒。

　目和昭帝對上，也不躲閃，自信又張揚。

　倒是讓昭帝看愣了。

　“哈哈，”昭帝笑了兩聲，伴隨著一道長長的嘆息，“是啊，自打你出現在太子邊，干了多尋常姑娘家不敢的事。不錯，不錯。”

　說著，又咳了起來。

　蘇音看了看外面逐漸大亮的天，太也快升起來了，遂道，“皇上昨夜沒休息，現下瞇會兒吧，殿下估計還得一會兒才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