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音會出現在店里是他沒有想到的，以至于剛才人來報時，王褚有瞬間的慌。

　長翠閣在京中開了多年，也是一重要據點，難道被發現了？

　街道上的兩人已徹底從拐角消失，王褚心中卻沒有因此平靜下來。

　他總覺得，蘇音的到來不會那麼簡單。

　“沒發現什麼異常？”

　王褚在窗前站了好一會兒，才合上那條小小的，轉看向劉掌柜，眉頭攏得的，夾出了一個川字。

　劉掌柜搖頭，“沒有。將軍是在懷疑什麼？”

　王褚眉宇不展，吐出一口濁氣，“我懷疑，是看到了或知道了什麼……”

　“將軍！”

　話音未落，侍衛便從樓下疾步而來，在他面前站定拱手，“查清楚了，蘇音是去了芳琉苑，在里面待了兩個多時辰才出來，回東宮的途中路過這座長橋。”

　“是第一次經過這兒？”

　侍衛也不是很肯定，只答道，“應該不是，這里是從芳琉苑到東宮的一個近道。”

　“知道了。”

　王褚揮手，示意他下去。

　劉掌柜亦步亦趨，“將軍，那現在該怎麼辦呢？”

　王褚踱步沉思，過了約莫一刻鐘才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現在這個時候，我們經不起一點冒險，還是小心為上。近段時間不要再往外輸運銀子了。”

　得看東宮那邊什麼反應再做決定。

　劉掌柜遲疑道，“可按照日程，明晚就得把最后一批銀子送出去，不然只怕對方會把貨扣下。”

　王褚又何嘗沒想到這一點。

　只是進退兩難之下，要想安全無虞，總得犧牲一方才行。

　“無妨，那邊我來理，你把長翠閣看好就行，不要對方沒察覺出什麼，你這里倒是出馬腳了。”

　“屬下明白。”

　……

　蘇音回了東宮，本找太子，卻被告知他今日進宮尚未歸，于是自行回了偏殿。

　用過晚膳，休息了一小會兒，天也黑了，偏殿四都點起了燈，亮堂堂的，燭火微斜。

　回廊里，有影子拖拽在地上，微微晃，蘇音坐在石凳上，盯著面前的棋盤發呆，食指在溫涼的桌上輕叩。

　面前的棋局很，毫無戰可言，是裴永祁和高傍晚時留下的。

　蘇音捻著黑子，半天都沒找到落子的地方，只能撐著腦袋兀自嘆氣——

　什麼破棋！

　有一道頎長的影由遠及近，步伐輕緩，剛出現在扇形石門就被白鷺發現了。

　剛要出聲行禮，就見凌晏做了個噤聲的作，并朝揮手示意。

　白鷺現在可有眼力見了，立馬歡喜著默不作聲地離開。

　嗯……該去七侍衛院子里泡茶了。

　蘇音背對著凌晏，一時沒有發現，可再走近些，也察覺到后細微的靜。

　即使知道東宮里很安全，但還是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一個甩腕，棋子就朝凌晏飛去。

　裹著力，勁道極大，打在上足以磕出個窟窿。

　而凌晏只是手輕輕一抓，仿佛沒費什麼力氣就接住了，不再掩藏自己的氣息，大步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