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程回京已經是十天之后的事。
魏家也算是聽話,三位娘子的箱籠加在一塊兒也沒超過兩車,實在可以說一句得可憐了。
便是姜莞與裴清沅二人的行李收拾出來都比這要多些。
會稽一切恢復如初之后,幾個孩兒外出去逛,買了不東西回來,都要裝箱打包帶回盛京去。
魏寶令坐在裴清沅的馬車上,姜莞也撇下了趙行給們倆在一塊兒。
“這些東西也太了。”
姜莞剝好的瓜子仁一人分了一小把:“我上回是跟崔夫人說過,王爺差事辦的漂亮,咱們回去的路上不用扮男裝,但還是要低調一些,總不能那樣招搖過市的,所以你們姊妹的行李箱籠也不要帶太多,否則真要裝幾大車,我們帶著也不方便,還得人家瞧著不樣子。
可也沒說只你們帶這麼點兒東西呀。
你們姊妹三個才裝了兩車行李,這未免也太了。”
魏寶令噙著淡淡的笑意從手心兒里把那些瓜子仁接過來,倒也沒吃,就握在手里面:“沒事兒,爺娘本來也說這些東西太了點兒,我們姊妹長這麼大也沒出過遠門的,平日里出門都是跟著阿娘一起,也用不著我們持什麼。
但我想著你既然都特意叮囑阿娘了,便就不要帶那麼多東西,萬一真的拿多了,又惹得王爺和你不痛快。
要啟程回京了是高興事兒,何必徒增不快呢?”
笑意始終沒有減:“這都是外之,等去了盛京再置辦新的也不是不。
我們出發之前阿娘給我拿了不銀票我帶上。
說到了京城之后有什麼缺的短的只管去買來。”
這倒也是。
什麼東西不是都能現可以買的嗎?
吃穿用度,住在樞使府,又不缺那些。
就算真的拿了什麼東西,有缺了短了的,舅母都會替們姊妹置辦妥當了。
姜莞挑了挑眉,也沒再說什麼。
“你……”
“嘔……”
裴清沅剛要說話呢,姜莞坐在旁邊兒捂著口干嘔了一聲。
可方才也就吃了點兒瓜子仁,還有些撒子,再沒別的。
這會子距離進朝食也已經有好長一點時間了。
這一干嘔,把裴清沅和魏寶令都嚇得不輕。
“這是怎麼了?”
“你沒事兒吧?”
裴清沅又趕停了馬車。
前后人見了們這輛馬車停下來,便去回稟了趙行。
趙行匆匆而來,停下的時候敲了敲外車廂:“出什麼事兒了?”
裴清沅把側旁小簾開來:“方才正說著話,珠珠突然干嘔起來,這會兒吐得厲害,簡直要把五臟六腑都吐出來似的,我已經人去傳醫了。”
趙行面一沉,快步上去,開了車門,見姜莞臉微微發白,他遞過去一只手,為著魏寶令還在車里,他也不好直接上車去。
裴清沅和魏寶令攙扶著姜莞,把送到趙行手里去。
趙行是打橫把人抱下車的。
姜莞依偎在他懷里,秀眉鎖,人看著都覺得替難。
趙行連聲音都冷下去:“醫呢?再去催!”
為著姜莞不適,欽差衛隊全都停了下來。
趙行抱著姜莞回了自己馬車上,當然要比魏寶令那駕車寬敞又明亮。
此刻姜莞躺在趙行懷中,趙行怕不舒服,還取了白兔的絨毯給鋪在下墊著。
胡醫著急忙慌趕來的時候,鬢邊還能瞧見汗珠。
他上了車,趙行一擺手,也不他請安見禮:“王妃從方才起就干嘔不止,別弄這些虛禮,你趕來瞧瞧王妃這是怎麼了。”
裴清沅和魏寶令都坐在馬車里,趙然與姜元瞻則等在馬車外。
胡醫連連應是,忙去切脈。
大約不過一刻而已,胡醫面一喜,收回手來:“恭喜王爺,恭喜王妃!”
趙行黑著臉:“王妃眼下這般不適,你說什麼恭喜!”
“王妃已有了一個多月的孕,只是月份太小了,尚且不顯。”
胡醫拱手做禮,連語氣都歡喜起來:“按說尋常婦人有孕,多是到了三四月時才會有這樣的反應,干嘔惡心,會有諸般不適,吐的難。
可是這個事總歸是因人而異。
許是王妃質特殊,所以一個多月時候就已經有了這樣的反應。
并沒有什麼大礙的。
只是這樣的反應是難以避免的,微臣只能開了方子替王妃舒緩一二,卻沒法子制下去。”
趙行瞳孔頓時放大了,心下還不知是何等的雀躍歡喜。
在場眾人,無不欣喜若狂的。
連姜元瞻都背著手在馬車外來回踱步,眼角眉梢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意。
姜莞是極意外的。
的手落于小腹之上,抬眼去看趙行:“我有孩子了?是我們兩個的孩子。”
一面說,一面去牽趙行的手,兩個人大手與小手疊著,一起落在姜莞的小腹上。
趙行欣喜之余,仍有理智。
他沉穩著去問胡醫:“那王妃這樣的癥狀會持續多久?”
胡醫也面危難之:“這也是因人而異,或十天半個月,或長達一兩個月,也可能明日起王妃就再沒這樣的癥狀了,微臣……微臣實是說不準。”
趙行臉就難看了起來。
胡醫也心下害怕。
魏寶令打著圓場,笑盈盈問道:“醫,王妃的可有礙嗎?眼下我們還要趕路,這舟車勞頓,于王妃懷胎可有什麼影響嗎?”
趙行聽了這些話,面倒是舒緩下來,然后側目去看胡醫。
胡醫心下激起來,忙不迭回道:“無礙的,王妃娘娘懷相極好,都說婦人有孕前三個月時候沒坐穩胎,最容易出事,可王妃一切都好,大抵是王妃底子好,素來康健,故而這雖說是王妃的第一胎,脈象卻極好。
至于說舟車勞頓,也是無妨的。
微臣會給王妃開上一副安胎的方子,每日按照這個來吃,路上只要不過分顛簸,不會磕著著撞著肚子,便沒有妨礙的。
王爺和郎們且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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