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就在崇武將軍府燈火通明的時候，永昌王府也是一片熱鬧。

黎楓手舞足蹈地把今日所見所聞給殷景熙複述了一遍。

「你可真是沒瞧見顧姒有多彪悍，竟是當眾典當了自己的首飾。這簡直就是打臉啊打臉！我敢打賭，那吝嗇又惡毒的伯母知道了此事，定不會輕易饒過。」

殷景熙聽完之後雖然神不變，但拿著書本的手指卻是不知不覺收，在輕薄的紙張上留下了重重的摺痕。

「除了典當首飾，還做了什麼？」

「做什麼？」黎楓歪頭想了想，「倒是也沒再做什麼出格的事，啊，對了！」他突然湊近書桌，整個人像沒有骨頭一樣癱在桌上，「顧姒倒是跟我提到了你，還讓我幫忙給你遞東西。你說，是不是對你……啊？」

黎楓故意省略半截話沒說完，欠打地沖殷景熙挑了兩下眉頭。

若是換做平時，黎楓這般說話早就招來一頓打了，但這次殷景熙卻意外沒急著手，反而沉聲追問道。

「送什麼？」

「你猜……哎喲！」

黎楓剛笑了沒兩聲，額頭上就挨了個暴栗。他趕忙捂住腦袋把脖子回去，結果因為作太大，一小瓶圓滾滾的瓷瓶從袖中落了下來。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那瓶子已經快落地了。

眼看慘劇就要發生，殷景熙卻用腳尖準地勾了一下，那圓滾滾的瓷瓶就順著力道飛回到了他的手中。

殷景熙還沒開口，黎楓先重重舒出一口氣。

「幸好接住了。就是這個，顧姒送你的藥膏。」

「藥膏？」

殷景熙拇指輕地拂過瓶，端詳了一會兒才將木塞打開。一清冽的香味飄散出來，一聞便知用的都是珍貴的藥材。

「怎麼說？」

黎楓嘿嘿笑，「顧小姐說多謝你上次救，這藥膏是專門除疤的，希你能用得上。」

殷景熙眼前不浮現出當時顧姒給自己上藥的場景。

纖弱的姿半蹲在跟前，小心又謹慎地替自己包紮傷口，時不時還會抬頭用那雙杏仁般的大眼看著自己。

殷景熙握著瓷瓶，口微熱。

「你去幫我辦件事。」

「怎麼，你要回禮嗎？」黎楓笑嘻嘻趴回來，「要不要寫封信，我現在翻牆給你送過去。」

殷景熙懶得理他的瘋言瘋語，直接吩咐道：「你明日選幾個伶俐點兒的人跟著顧姒……」

……

翌日。

顧姒天剛亮便準備出門，那寄夢院派來的丫鬟珠兒已經收拾妥當等在了馬車前。

「顧姒小姐，時辰差不多了，咱們快些出發吧。」

秋水護送顧姒出府，瞧見珠兒頤指氣使催促自家小姐的模樣就來氣。

「小姐，浮萍昨日留守城外，今日就讓奴婢陪您出城吧。」

「不必。」顧姒知道秋水是擔心自己，但的覓雲院不能無人看守，「今日有珠兒姑娘陪護，不會出什麼差錯。」

顧姒抬舉珠兒稱為姑娘，珠兒還真就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居然先一步登上了馬車，催促似地掀開車簾。

「顧姒小姐，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