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虹無奈,跺跺腳,又開始往前跑。
這時候學校沒開學,路西邊就是學校,此時靜悄悄的,路東邊是劉虹心有向往,但是從沒涉足過的地方。
這時候也很安靜,好些飯館賣小吃的都還沒開門,歌舞廳,錄像廳和溜冰場倒是有音樂傳來。
劉虹繞著這些安靜的店鋪跑了三圈,跑一圈就踮腳看看,沒有影就再跑一圈。
等到第五圈的時候,才看見遠遠地,媽媽穿著絳紫的棉,踩著自行車,前頭橫杠上,被大圍巾包著頭臉,凍的跟風干一樣的小弟。
這會兒別扭倔強的弟弟總算有點鐵憨兒模樣了。
劉虹捂著肚子,笑的哈哈的。
金花看見閨,心里也松了口氣。
又有幾分心疼,這麼遠的路,一天好幾趟,不知這孩子咋跑的。
劉看見自家姐姐笑的跟雕英雄傳里的傻姑一樣,頭發被風吹的幾乎要飛了,還捂著肚子笑的前仰后翻。
本來就小的眼睛,這會兒瞇的都看不見了。
乍一看以為是站著睡著了呢!
劉被自己的癔想逗樂了,跟著咧笑,剛才被嘲笑的惱怒都不見了。
金花見孩子們來趕一趟集高興的樣子,也欣的出幾分笑容。
不枉頂著大風騎這麼遠。
三人各樂各的,竟然出奇的和諧。
劉虹跟金花走進服裝店里,店主是個干練明的中年人,能說會道的。
把劉虹夸一朵花兒了,要不是劉虹曾經自卑了一輩子,甚至以為自己真是了。
劉虹拒絕了老板推薦的新牛仔。
班上同學都以牛仔為時尚,尤其是喇叭。
老板娘又給推薦健,春天孩子穿,顯得又長又直。
不過劉虹對這些都不冒,挑選一條軍綠的帆布,厚實耐磨,等到過了冬天,了里面的線和秋,這子也能單獨穿。
又寬松,不影響跑步。
老板娘推薦了兩條利潤大的,都被拒了,這條帆布又不出彩,要價十八塊,被金花還價到十二塊買下。
“再買一件外套?”
劉虹看見店里春裝都掛出來了,不過擺了擺手。
二月還倒春寒,春天早呢,這時候買回去也收舊了。
又給自己選一藍紫運,二十塊錢。
上是套頭的那種,這時候還流行穿一一樣的套裝。
過去都是五六的補丁,乍然穿一套齊整的,一看就高檔。
最后又給自己買了一雙大兩個碼的回力鞋,八塊錢。
也有新的耐克鞋,不是后來的國際名牌耐克,就是白皮跟網間隔,高幫的,老百姓管那耐克鞋,也有人它增高鞋。
還貴,一雙二十多塊錢。
花了四十塊錢,還在金花預算范圍。
過去這孩子就喜歡漂亮不實用的,每次帶來買服,都惹一肚子氣,這回居然還沒超預算,又有點不忍心了。
哪家姑娘不俏啊!
“要不要再買件雪衫?”
劉虹擺擺手。
“春裝春天再說,現在買回去也不能穿,放舊了都。
而且最近我長高了,到春天說不定還能再長點呢!”
金花上下打量一下閨,好像確實拔高了不。
劉早就等不及了,催促金花趕走,去買他的服。
男孩子買服就沒有那麼多講究,也沒有多花頭可選。
關鍵是小子長得快,買回去今年穿一年,明年就不能穿了,送人或者丟了金花又心疼。
所以都是給他扯布做服,或者拿劉虹穿小的服改一改,管里多留一點,長高了就放一截出來,繼續穿。
難得能買,劉表面高冷不在意,心里怎麼可能不張!
他進店就指著一套跟劉虹的差不多的運套裝要。
劉虹剛才沒花完預算,金花這會兒手頭也松了點,鉚足神跟老板娘討價還價。
好在劉不是那種嚷嚷著就要,不給就哭鬧的孩子。
原本二十塊錢一套,愣是被金花砍到十七塊五,還追著老板娘送了一條小孩子的一雙子。
就這金花也覺得虧了,劉虹長高了,服用料多,二十塊錢應該的,小孩子用的料子那麼,當然要便宜些。
劉虹興致的看老媽跟人砍價,最后老媽確定要的時候,劍走偏鋒,要大一碼的。
劉本來穿上能是個神小伙,結果子卷一截,袖子卷兩截,裳蓋住屁,看起來像是小孩穿大人服,又像隨時準備下田秧的。
劉虹趁老媽不注意,捂笑。
劉氣呼呼的斜一個白眼,憤憤地甩甩袖子,這下好了,卷起來的兩截掉下來,像是唱戲的甩水袖。
劉虹忍不住哈哈大笑。
正在付錢的金花回頭一看,也忍不住‘噗嗤’,見劉漲紅了臉,脖子上青筋暴起,趕板著臉,清清嗓子,一掌拍在劉虹腦門上。
“別鬧你弟。”
劉虹捂住腦門,佯裝疼,劉臉這才好看點。
最后又給劉買了一雙大一碼的雙星球鞋,穿在腳上走路‘啪嗒啪嗒’。
兩個孩子都心滿意足,最后去推車子的時候,聞見炸麻花的味道,劉回頭看了兩三次。
劉虹看不下去。
“媽,買麻花吃吧!”
金花瞪一眼劉虹。
“家里過年炸了一堆丸子,蘿卜丸子,京果子,回家拿給你吃個夠。”
劉虹訕訕的笑,給弟弟一個莫能助的表。
劉抿不說話,不過沒有再回頭看麻花。
去外婆家是劉虹不喜歡的事。
外婆甜又重男輕。
抱著弟弟就心肝,看見劉虹就有意見,輒媽媽別給讀書。
當著劉虹面嘮叨,村里哪家哪家閨出去打工,又寄回來多錢,又誰給家里爸媽買了多多花服,又有孩子給家里裝電話了。
好在老媽一概不理。
自己就吃了沒有讀書的苦,一定要給孩子讀書的。
上輩子沒有多想,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卑自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