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獵場狩獵?”
沈清漪柳眉輕蹙,疑道:“這梁王為何莫名請我去狩獵?”
無甚興趣,隨手將那請柬擲去了一旁。
還沒等拒絕,那邊流螢便笑道:“小姐騎馬獵乃是京中一絕,聽說除了諸位皇子和咱們府的小姐公子之外,還請了袁大學士家的小姐,定西侯之子,平南侯,就連劉家兄妹,孟國舅,臨江王府的三個公子,白家四兄妹還有裴家岳家都在邀之列,這些公子小姐各個兒都是獵的一把好手,小姐被邀請自然不奇怪。”
沈清漪的眼睛在聽到“臨江王府”時雙眼便不自覺地亮了亮。
也就是說,楚崢越也在邀之列……
角漫起笑意,方才本想拒絕的話便爛在了嗓子中,忘在腦后煙消云散了。
輕咳一聲,重新拿起那請柬,正襟危坐道:“幫我準備些狩獵時方便穿的裳,既然是梁王邀請,我們自然不能怠慢。”
一旁的輕羅道:“小姐,我好像剛剛看到您將請柬扔去一邊來著。”
“有這事麼?我不記得了。”
“……”
流螢在旁忍不住噗嗤一笑。
那邊二哥沈經年親自了簾子門而,口中道:“你們主仆三人滋滋的笑什麼呢?這麼熱鬧。”
沈清漪手扯了流螢的手,起道:“二哥,這是什麼風忽然把你吹來了?”
“哦,是大哥,他今日要回煙慶府去,你可否要一同前往送他一程?”
沈清漪微怔,道:“大哥和袁姑娘還八字沒有一撇,大哥為何這個時候回煙慶府?”
沈經年道:“煙慶府那邊出了點案子,大哥要趕回去理,所以走得匆忙了些,只可惜明日梁王相邀獵場,大哥趕不及過去了。”
沈清漪道:“趕不及就趕不及,那梁王又不是什麼好東西,咱們兄妹能去已是給了他極大的面子,難道還真覺得拂了他面子不?民事大如天,還是去送送哥哥為好。”
說著便起了來。
沈經年稀罕:“往常你這丫頭一向是個溫恭的主兒,怎麼今日倒忽然將梁王貶得一文不值了?宴上還曾戲弄了孟國舅讓此人難堪,倒不知他們何得罪了你?”
沈清漪揚起眉:“這兩人一向欺行霸市,蛇鼠一窩,我這懲除惡好不好?”輕推了沈經年一把,嗔道:“你說這些,旁人聽見了可是會說閑話的。”
沈經年笑道:“又不是我說國舅爺和梁王的壞話,你倒怪起我來了。”
他手拂了沈清漪的頭頂一把,道:“小丫頭真是長大了,開始有主意了!”
“又我頭!又!又!”
“就,小矮子。”
“沈經年你你你……”
兄妹二人一路斗著,不知不覺已趕到了門口,沈憶年的侍從正抱著包袱,見了沈經年與沈清漪便低頭喚道:“二爺,三小姐。”
沈清漪環顧四周,道:“我大哥呢?”
侍從道:“哦,大爺正梳理著要帶走的宗卷呢,估計得一會兒能過來。”
沈清漪點了點頭,轉頭卻見一座馬車“吱嘎”一聲停在了門口。
馬車裝飾著水綾羅帳,車子的主人顯然是個姑娘家,馬車側掛的牌子上正寫著個“袁”字。
沈清漪與沈經年相視一笑。
不用猜也知道來人是誰了。
果不其然,馬車上下來的那個形高挑,容秀的紫人不是袁晚寧又是誰?
沈清漪迎上前去,仰著臉甜甜地喚了一聲:“嫂子好。”
袁晚寧不自然地咳了一聲,嗔道:“阿瑤,還沒過門呢,不許。”
沈清漪親熱地挽住的胳膊,彎著眼睛道:“是是是,袁家姐姐還是袁家姐姐,還不是阿瑤的嫂子。袁家姐姐今日前來是來送我哥哥回煙慶府的麼?”
袁晚寧面上染上胭脂紅,一雙眼向太傅府大門中帶著顯而易見的期許,口中卻道:“誰說我是來送沈公子的?我收到了梁王的請柬,聽聞你和二公子也在邀之列,想著你們年歲小,未曾在獵場狩獵過,便想著來送你們兩匹好馬兩張好弓,也省得明日狩獵時再傷了了的,憑白讓沈……讓沈老太君擔憂。”
自己說著都覺得心虛得很,索也不再說,轉頭使了個眼,便有小廝牽了馬捧了弓奉了來。
沈清漪過那馬的鬃,果真見那馬匹渾油锃亮,四蹄強健有力,一看便知是不可多得的好馬。
再看那弓,弓柄之如,弓弦挑之而放嗡聲如震,果真是一把好弓。
沈清漪笑贊道:“好馬好弓,也唯有袁姐姐心細如發想得到,阿瑤多謝袁姐姐。”
袁晚寧笑嗔:“數你甜。”
正說著話,便見大哥沈憶年已抱著一摞卷宗出了門來。
沈憶年還當真是個手無縛之力的書生,不過一摞卷宗,額頭便滲了薄汗。
沈經年連忙上前接手,沖哥哥一揚眉道:“大哥,袁姐姐過來瞧您了。”
沈憶年聞言不由微怔,轉頭果真見袁晚寧正同自己的三妹妹說著話,耳朵便染了紅,連二弟都顧不得,便上趕著上前去了。
沈清漪識趣地離開,躲在二哥后探著個小腦袋想要看,卻被沈經年提著脖領子拖回了府中。
“喂,我還沒聽到大哥在同袁姐姐說什麼呢,你別拉我啊,沈經年你放開我!”
沈經年道:“人家小兩口說心話,你摻和什麼勁兒?跟我回去,別耽誤人家花前月下。”
他邊說邊吩咐了小廝去將那馬和弓收起來,沈清漪拼命瞧看,只見大哥和袁姐姐二人面對面站著說著話,沈憶年從懷中掏出了個布包,遞到袁晚寧的手中。
布包里是一把做寶劍形狀的發簪,沈憶年撓著頭如做錯了事的孩子,一張一合地說了什麼,袁晚寧則主接過那發簪在了發上,滿眼含笑。
兩人之間氤氳的氛圍如一道屏障,自將旁的一切都屏除在外,似乎再沒有人能闖其中。
直到沈憶年坐上馬車離去,他也著車簾探出頭來,與袁晚寧遙遙相。
沈清漪瞧準機會掙了沈經年,跑到袁晚寧邊,道:“袁姐姐,我哥哥這一走可能要數月才回,你會不會想他?”
袁晚寧沒有立刻回答。
下意識地上發上的寶劍金簪,口中喃喃。
“兩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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