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有扶正的那個意思，也是沖著這個來的，但畢竟是做妾，這輩子就一次的嫁人，丈夫不僅有元配，還有其他妾室通房，更有兒有，顧莉娘心也很是複雜。

結果新婚當晚，丈夫被別的人走，扔一個人冷冰冰的坐在新房裏，枯守一夜！

不哭是假的。顧莉娘知道葉氏是元配，低一級的妾室，但是在嫁過來的當晚這樣給來一下，把碾在地上……

就算是妾，就算要立威，要現的重要，也沒必要非得在這一天打的臉，打顧家的臉！

「宋嬤嬤！我是惡毒的人嗎？」顧莉娘紅著眼啞聲問。

一旁靜靜立著的宋嬤嬤暗嘆口氣，「也只是想給小姐個下馬威。」

顧莉娘咬，「想錯了！我現在還只是個妾，一個微不足道的妾，急急碾踩我，就能得到想要的嗎？」

宋嬤嬤勸歇下，「明日一早還要敬茶呢！小姐也沒必要把這事放在心上讓自己不舒服！我們要看的也不是眼前，走好咱們自己的路才是！」

顧莉娘固執的坐等了一夜，直到天快亮起，才起要了水，洗梳收拾好，換上那套掐腰旗裝皮襖，梳了兩把頭，一大兩小三朵紫絹花，一支赤銀黃玉玉米釵，乾淨利落，素著臉出來等著給正室敬茶見禮。

葉氏也的確是犯病了，但還沒嚴重到不行，見了顧莉娘，心裏覺的悲哀難，想給個下馬威，怕一來就騎在頭上，不把這個正室當回事兒，更是苛待一雙兒。所以用病留住了何嘉。

卻不知道顧莉娘早給自己定位好，就算不是所出，也好好待元配的兒。書香人家又沒有爵位要嫡出繼承需要打架什麼的。就是念書科考做的人脈資源什麼的，以後的兒分不到多，也有娘家！本就是小妾去扶正的，不想落個惡毒後娘的名號！

有了這一出，讓一輩子都記著新婚的這一晚，即便葉氏的兒再如何，也絕不會掏心了！

丫鬟進來通稟，「顧姨娘來給請安敬茶！」

顧莉娘已經在外面等了半天。

「我現在這樣，也沒法起。」葉氏虛弱的看向何嘉。

何嘉吩咐，「讓直接進來見了禮也就是了！」

葉氏微微垂眸，蒼白的臉上不可察覺的一抹失落。

不說規矩在此，顧楚寒親自回來，人還沒走，房不已經有折辱的意思，要是敬茶再推了，就真的不好了。這點何嘉也是知道的。

顧莉娘規規矩矩的隨著丫鬟進來，跪在墊子上恭恭敬敬的行了禮，遞了茶。

看著這般的，葉氏又是心裏一陣難過悲涼，剛進門時又何止這般？短短幾年，卻只能容衰弱病枯，看著新人笑！

何嘉替接了茶。

丫鬟端上來一個荷包，給了一支赤金花簪子。

「婢妾謝過！」顧莉娘早演戲了多遍，恭順謙卑的謝禮，接過見面禮遞給丫鬟綉音。

「起來吧！以後就是自家姐妹，妹妹剛來，若有疑不解的可問劉姨娘或者我屋裏的丫鬟嬤嬤。」葉氏聲道。

「是！」顧莉娘輕輕應聲，又和劉姨娘互相見了禮。

劉姨娘也知道葉氏這是強弩之末了，顧莉娘雖然是新晉權貴長興伯的堂妹，卻也來勢不小，往人臉上打，估計還是病的不輕。

上下打量了一圈，劉姨娘目落在頭上的簪子上，「顧妹妹這釵子好別緻啊！」

顧莉娘微微笑，「是玉米。」

「竟然是玉米？」劉姨娘詫異。

何嘉也忍不住抬頭看過去，乾淨利落的兩把頭間，赤銀白簪頭上黃玉雕琢著一顆柱形，的確是玉米，倒是巧。

顧莉娘並沒有再接著解釋，天下誰人不知九哥冊封長興伯的爵位就是因為機製造和玉米，不用多說什麼。

看兩手凍的紅紅的，兩眼一如他看時清澈帶著靈，何嘉溫聲問，「還沒有用過早膳吧？就留在正房用早膳吧！」

顧莉娘有些局促的摳了摳手，應了聲。

留下，劉姨娘也跟著留下了。

也是看著也沒說啥，就是伺候早膳時，只用了一點，葯喝了半碗就白著臉搖頭。

何嘉讓先休息，帶著顧莉娘和劉姨娘一塊用了飯。

妾室不用向長輩敬茶見禮，不過何夫人給面，了顧莉娘過去，給了一套赤銀頭面做見面禮。

給了，大兒媳和二兒媳也都給了一份。

顧莉娘謝了禮，恭順的伺候在一旁。

葉氏聽何夫人給面，也只能苦笑自哀嘆。

消息傳回長興伯府，曹氏一聽就忍不住眼淚落下，「這樣我還咋放心把留在京都啊！」

「這一步是肯定要走的，有宋嬤嬤跟著，綉音也是個有心機靈的，四嬸放心！我也會經常喊了出來，沒事回娘家住住！」顧苒娘寬。

顧楚寒蹙著眉半天，嘆了口氣，「算了！原本還想著給莉娘討個好，讓蘇藎給葉氏看看，不說續命，好歹好過些。只怕把葯送去還當有歹心，惹一事！」

曹氏愣了下，眼淚更洶湧，「這樣糟踐莉娘，打我們顧家的臉，你人還在這沒走，就這樣，白費好心給他們！」

「這個就算了，別好心辦了壞事！」顧婆子也道。

顧苒娘也點頭。

「九爺！咱們耽誤不得了！」清泉催促。

顧楚寒點頭，讓顧苒娘準備好回門回禮，「回頭也給我個信兒！」

「你這跑回來就不好，趕回吧！這邊的事有我呢！」顧苒娘應聲。

顧楚寒又沖曹氏點點頭，跟顧婆子告辭，讓回家挑好天走，帶著清泉趕回南樂縣。

消息傳回長興伯府的事，何家也知道。

當晚何嘉留宿在顧莉娘屋裏，補上了房。

三朝回門也備了回門禮，何嘉親自陪著一起回的。

顧苒娘請了顧老二和顧五郎來作陪，席面也也辦的暗含大氣，很是費了一番功夫。

何嘉也是見多識廣，什麼山珍海味都吃過，野味山珍做的味，偏偏搭配了雜麵餅子，味又樸實，但一算一桌席面也要費更多銀子，知道顧家只是面上不顯。也更重視顧莉娘。

顧莉娘除卻晨昏定省，就待在自己的小院裏，每日練字，做針線，或是拿著結他跟著曲譜教材自學。

何嘉聽到那蹩腳陌生的琴音忍不住拐過來。

顧楚寒只簡單教了顧莉娘手勢和撥彈，然後給了一本簡單的教材，和之前學的琴不一樣，左右如今閑功夫最多，剛開始也不好跑去娘家，更不好跑出去，就把這結他一定學好了！

看著擺弄了一會，何嘉笑著走上來，「之前就看你陪嫁的一把結他琴，想著還能聽你彈奏，還沒學會嗎？」

顧莉娘見他竟然過來，頓時臉紅，放下結他，屈膝福禮，「一直在學規矩，九哥只教了我簡單的，還沒有來得及索過。」

「顧伯爺親自教你的？」何嘉微微挑眉。

顧莉娘點頭應聲。

「那可不像！宮宴我沒去，但也看到了顧伯爺和祁二公子合奏的贊詩。」何嘉笑道。

顧莉娘臉皮發熱，「就教了我一晚，一個時辰。」

「我來試試！」何嘉躍躍試。

他也才只二十多點，並不大的年齡。

顧莉娘把結他遞給他。

問如何彈基礎調，何嘉難得有這份清閑，覺的心裏都寧靜輕鬆起來，看著明快靈的模樣，也覺的心明快。

顧莉娘也覺出他願意到這裏來，微微放下心，給顧楚寒寫了信，說何嘉很不錯，何家的人也都好。

曹氏看何家的態度，不放心也只能暫且忍下，陪著顧婆子和李小郎回老家。

家裏轉眼只剩下顧苒娘和顧若娘，顧十二。

顧十二前頭還有李小郎跟他一塊，李二郎娶親，李小郎也提前回家了，進來出去就剩他自己，他又是靦腆的子，回家就想往顧苒娘和顧若娘跟前靠，「二姐！我們哪天回家？」

「和九郎一塊回去！估計得年二十五了！你好好去學堂里念書，明後年也該準備下場春試了！」顧苒娘叮囑他。

「嗯！我好好用功！」顧十二應聲。五哥和十哥都是舉人了，他也要努力用功念書考功名！不能給家裏丟臉！

不過顧五郎是已經丟了不臉面。

顧老二忙著乾貨鋪子的生意，正到年關，鋪子生意好了起來，也算是有點進賬了，過年也正是忙的時候，就不準備回老家過年了。

連氏又是當家太太，又是老闆娘，閑著沒有事，就學著那些夫人小姐下帖子，拜訪，想要給顧五郎把親事定下來。不然這過年的時候那麼多說親的，把好閨給搶完了！說是等明年春闈之後，可躁的等不了。

小門小戶的跟來往看不上人家，覺的人家結，有所圖。

高門戶的又進不去，相看了人家的兒也是挑嫡出的世家小姐，別說顧五郎只是舉人的功名，就算是中了進士做了，結親也不看人，也是看家世。就連氏這樣上不得枱面還上躥下跳的婆婆也是難看！

顧苒娘和顧楚寒好不容易拉起來的好，想為顧五郎挑選個世家規矩教養出名兒好的庶出迎娶，也被連氏給搗鼓的泡湯了。

顧若娘寫信把連氏上躥下跳的事都告訴顧楚寒。讓以後別太把二房當回事兒，連氏可沒有當們是回事兒，自己能著呢！

顧楚寒放下信沒有多去管，連氏現在徹底膨脹嘚瑟了，臉皮簡直比牛皮還厚，輕易不破了！讓自己去能個試試，看別人給破了啥樣吧！

「這樣的娘，也是顧五郎的人生劫難！」

黑胡正快步進來，聽說這話，臉有些不太好的看著。

「咋了？」顧楚寒挑眉。

「九爺！你的人生劫難也來了！」黑胡扭頭示意看後面。

顧楚寒臉一變，看出去果然是赫連雲，「他又來幹嘛？」

赫連雲好不容易才出來，蘇藎對他還真是不餘力，北辰現在各方勢力混傾軋，渾水魚的人又太多，皇兄對他仇恨芥，父皇對他面上看重，心下警惕忌憚，他連避出來都不，完全不出，見不到！

蘇藎又一直在邊，守宮線完全不起作用，赫連雲有些等不及。如果再不同意……他不能保證他不會強取豪奪！

看他走過來的氣息眼神，幽深黑沉帶著勢在必得的掠奪一般，顧楚寒微微瞇起眼。

「寒兒！」赫連雲毫不掩飾心意。

「雲王爺是為新船試航而來？」顧楚寒冷聲道。

赫連雲輕笑，劍眉微挑，「為你而來！」

顧楚寒臉難看，「赫連雲！你當真以為你是天下獨大，想要什麼都能得到？」

赫連雲邪肆的眸凝著沒有說話，從上掏出一個帕子，遞到面前。

那帕子還沾染著跡，顧楚寒心裏生氣不好的預，手去拿。

清泉擋了一下，上前打開帕子，頓時眸一。

一塊染的碎玉，絡子斷了，只剩下繩結兒連著破碎斷裂的玉佩。

顧楚寒頓時一驚，臉已變，「二姐夫的玉佩怎麼會在你這？」

「要去嗎？」赫連雲看著問，「他在北辰落難，我恰巧見。」卻沒說救沒救到人。

「他現在怎麼樣？」顧楚寒急聲問。

赫連雲回，「無法彈，並不怎麼好。」

顧楚寒忍不住握拳，沉聲問，「在哪？」給的輿圖，那上面的油田分部多是北方，中原地帶靠近京都，雖然心裏整片大陸都們種花一家！但如今各國分裂，在大厲，自然不想上去開挖自家京都門口的油田。

嚴俊風也是同樣的想法，既然這個石油用了就不再有，那肯定是挖別人的！尤其是北辰，大片大片的油田，簡直太過奢侈！

他倒是想去南燕國，只是沒有分佈，全在海里，他也沒有能耐去從海里挖出石油來，只能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