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雲景指給他,結果一眨眼的功夫,孩子散去,男人也不見了。
步燕淩奇怪的看了看:“什麽?”
“不見了?”雲景奇怪的頭:“你問到什麽了?”
步燕淩這才繼續道:“溧郡衙讓所有的百姓都集中到就近的城鎮去,那裏有大夫和糧食,可是這裏太偏遠了,年輕力壯的都走了,隻留下老弱病殘,本走不到城鎮去,所以隻能留下等死,這個地方,沒救了。”
“沒救了?”雲景咬了咬牙:“那我們把吃的都留給他們吧,可好?”
他們倆不會治病,也沒有什麽能夠做的。
這裏不是家中,要什麽有什麽。
步燕淩稍稍猶豫:“好,明日出發,有個地方我們可以去住,走吧。”
他帶著雲景去主事的老人家安排的地方,其實就是一間空屋,屋子的主人走了,可以讓他們住一晚。
雲景累的不行,東西也沒吃就去睡了,邦邦的床,也不嫌棄,步燕淩借了的弓弩,一個人靜悄悄的坐在屋外,等雲景睡了,這才鎖門出去。
他們倆的食本不夠那麽多人吃,所以,他想給這些人弄點東西留著。
他去摘了好些野果子,還打死了幾隻野提回來,快亮了他才回來,把東西放在主事的家門口,這才回去雲景。
雲景也把他們上的幹糧留下,隻是在步燕淩的要求下,才每人留了一個燒餅備用,剛亮,步燕淩把吃的送過去就帶著走了。
病重的百姓都還沒起呢,一隻胖胖的野豬被放在了食堆旁邊,穿鬥篷的男人手,一聲不吭的跟上他們。
大雨過後,氣就冷了下來,即便是豔,吹來的風都著寒意。
十月底,他們終於看見溧郡城了,可是城門閉,不許任何人進出。
還好步燕淩報了藺慕蘭的名字,城樓上的士兵給他們指霖方。
藺慕蘭去十裏鎮了,他從長安趕來後就直接去了十裏鎮,那裏的病人最多。
步燕淩和他們借了馬,裏麵的人也把馬放了出來,有了腳力,他們急忙往十裏鎮去。
路上的慘象更甚,一個個燒焦的土坑裏麵都是白的泥漿,周遭都還散落著紙錢,有些地方,還堆砌著一個個空棺材,邊上還到這白幡。
雲景皺著眉,連日來看到太多的慘象了,可還是於心不忍。
在長安那個繁華之地待得太久,幾乎有種自己在地獄的覺。
所有的東西都是死氣沉沉的模樣,就連河裏的水,即便流著,卻混濁的如同黃泉。
冬前又下了一場大雨,他們倆淋著雨到了十裏鎮,瞧見蒙著臉跪在地上給病人把脈的大夫時,雲景自己都酸了鼻頭。
活著好難。
下了馬,他們進去,百姓都在能避雨的地方,可是一個個都被瘧疾折磨的雙目呆滯,有人拉著車,看見地上有汙穢就立刻用石灰和草木灰蓋上,然後用鏟子鏟進車上的木桶裏。
從街上走過,瞧著沿街敞開的商鋪裏麵都是躺在草席上的病人,他們倆心裏都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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