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醫生進來,給顧顯做全面檢查。
魏松也換了無菌服,在最後一圈,揚長脖子守著。
醫生檢查完畢,量過溫,寫完記錄,這才轉同關雎與魏松道:「三爺況已經逐漸好轉,溫也降下不,不過今晚還是得辛苦您守夜了。」
「應該的。」
關雎頷首。
心裏長鬆了口氣。
況總算是穩定了下來。
魏松拄著手杖,連忙迎上前來,問病床上的顧顯,「覺怎麼樣了?好些了嗎?你這次可又是從閻王老子那被他們搶回來的,所以,務必得吸取教訓,萬萬不可再……」
「不能再氣了,是吧?」
顧顯不耐煩的截斷了魏松的電話,睞了眼站在一旁的關雎,「已經跟我啰嗦過一遍了,我不想再聽第二遍。」
「哦,原來已經說過了,那我就不多說了。」
魏松點著頭,又替他把口的被子往上拎了拎,「這回可別再任了。」
顧顯又掃了眼關雎,「怎麼還在這?」
他問魏松。
剛剛關雎的答案,他是一個字都沒信。
關雎沒想到他會又問一遍魏松,才想搶白,魏松卻已經作答:「本是已經走了的,半路聽說您出了事,又打車趕了回來。」
關雎:「……」
顧顯聞言,目別有深意的睞了關雎一眼,卻什麼話都沒多說,闔上眼皮,睡了。
關雎臉蛋兒燒得通紅。
也不知道魏叔這番話,他會做何想。
魏叔見顧顯閉上了眼,他也沒再多說什麼,只轉,小聲與關雎叮嚀,「,今晚就辛苦您照顧了,您若是熬不住的話,外面還有人可以頂替您,您到時候只需要出去知會一聲就行了。」
「我熬得住的。」
關雎點頭。
「好。」魏松回頭看了眼床上的顧顯。
他還是很不放心,但又擔心留下來只會打擾顧顯休息,於是,又小心叮嚀了關雎一句:「切記,務必不要惹三爺生氣,盡量順著他……」
「好,我知道,魏叔放心。」
「我放心,放心。」
魏松這才退出了顧顯的臥室。
關雎又重新坐回了床前的椅子上。
依舊直背,一眨不眨的看著床上閉著眼的顧顯。
也不知他是真睡了,還是假寐。
萬幸,燒也退得差不多了,算是有驚無險。
「你打算這麼盯著我看一晚?」
顧顯閉著眼,問關雎。
哪怕他沒睜眼,也能覺得到的目。
落在他的臉上,瞬也不瞬。
關雎眨眨眼,「你沒睡著?」
「睡了一天,換你能睡著?」
顧顯緩緩地睜開了眼來。
他的眼皮有些沉重,眼底全是濃濃一層紅,看起來混沌不堪。
「現在幾點了?」
他問關雎。
關雎看了下手錶,「才九點不到。」
「你打算這麼守我一晚上?」
「……應該是。」
關雎點頭。
「不用。」
顧顯拒絕,「不需要。」
關雎咬了咬下,水眸瞅著他,眸中似還有些糾結和猶豫,然後問道:「你是不想讓我在這守著你?」
「是。」
「那要不我換個人進來?你不想見到我,我可以去外面候著。」
關雎完全秉承著魏叔的叮囑。
對這位病號,務必要百依百順。
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顧顯皺了皺眉頭。
所以,這人以為自己是不想見到?
果然是個白癡!
「你好好在這待著!」
顧顯已經特別不耐煩。
才想要起走的關雎,又弱弱的收回了腳來,「……哦。」
說讓走的人是他,現在讓好好待著的人也是他。
關雎退回來,重新坐好。
在椅子裏,儘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
關鍵時刻,千萬千萬不可惹他生氣。
哪怕一點點都不行。
顧顯看了一眼。
像個慫包,在椅子裏,為了降低自己的存在,眼神都不敢瞅他一眼。
顧顯卻莫名覺得這樣的,還有幾分小可,一副很好欺負的樣子。
顧顯瞇著眼,看。
關雎覺到了顧顯落在自己臉上的目。
赤熱,犀利。
且,持久。
久久的,都不挪開去。
關雎想要忽略,都難。
臉蛋不覺染上了一層人的紅霞,像是胭脂染上的一般。
最後,終於忍不住了,回過頭看床上的男人,下抵在膝蓋上,「你打算這麼盯著我看一晚上嗎?」
關雎用他的話,反問他。
顧顯琥珀般的眸沉下幾分,「走了為什麼還要回來?」
「那你呢?」
關雎不答反問,「我走了為什麼要生氣?還把扶手架給砸了。」
「我樂意!」
很好!
這真的相當顧顯。
關雎看著他,「那我也樂意。」
「關雎!」
顧顯的線,又繃了起來。
這意味著,他不高興了。
關雎有些急了,「好了,好了……」
連忙給獅子順,「你別問了,我不想再惹你生氣了,你趕睡吧!好好休息,等過兩天好了再問。」
「我睡不著。」
「那也得睡。」
「睡不著。」
關雎:「……」
在線求問,遇到個心理年紀不到五歲的重病患者,氣不得,打不得,罵不得,要怎麼對付?
「給我念首詩吧!」
顧顯提出要求。
「啊?」
「就小時候你念過的那首。」
關雎心裏一『咯噔』,「哪首?」
裝傻。
顧顯沉沉看一眼,「你知道,我就讓你念過一首詩。」
「……」
行吧!
關雎本想說自己已經忘了,可是,為了不惹顧顯生氣,只好對他百依百順。
看他一眼,張的了,這才慢慢悠悠的把那首封存在記憶中已久的詩朗讀了出來。
「一袖春水的波瀾,在芳菲的心門裏留痕,卻是不知你豪邁的格里,是否有敏的心,我欽慕眼眸中,常常故作的冷……」
每念一句,關雎的心,跟著收。
甚至,連看顧顯的眼神都有些飄忽。
心虛。
所以,不太敢看他。
「但,是熾念,常常是滿懷希冀的等,等待你偶然的眷顧和叮嚀……」
關雎念到這一句的時候,覺到顧顯看自己的目越來越赤熱。
像是有一團火,在他的眼睛裏燃起,彷彿要將生生灼燒了一般。
關雎臉蛋通紅,心跳全。
兩手張得纏在一起,不痕跡的深呼吸了口氣,「……沒了。」
撒謊。
其實後面還有幾句的,只是被顧顯這麼盯著,實在不好意思在繼續往下了。
有種錯覺,彷彿每念一句,都要被他的視線剖開,看進的心裏去。
好像念的每一句詞,講述的都是的心一般。
害怕被顧顯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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