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阿姨的況看起來不太好,嚴白帶著醫生來了,讓他們先把阿姨接走吧。」
顧宴看到一行白大概的人跟著嚴白傑克匆匆走來,蹲下,了楚楚,低聲溫和地提醒。
林楚楚直起來,了臉上的淚,振作了些,點點頭。
「媽,醫生來了,我們先讓醫生檢查下好不好?」回頭看向母親,像哄小孩子一樣哄著。
唐意如沒反應,既然著墓碑,像是抱著丈夫一樣。
「媽……我們回家好不好?」林楚楚又換了個說法,繼續哄道。
唐意如這次終於有反應了,可卻毫不猶豫地拒絕。
「我不回去……我要陪著你爸,他一個人,好孤單……他在夢裡跟我說了,很孤單——」
「媽,爸爸已經去世了,他離開我們了。我知道你很傷心,可我們必須接這個現實,他都離開我們幾年了……」林楚楚再度哽咽起來,勸說著母親的同時,自己心裡也記起當年的痛。
眼淚再次忍不住,強行扳過母親,將抱住,「媽,你別這樣,你這樣讓爸爸在天上看見了,他也會很擔心,很傷心的……我們回家好不好?這樣下去會生病的……」
「胡說!你胡說!你爸沒有離開我們……他昨晚還跟我說話了,他說……他一個人好孤單,他想我,想我們了……小語,你快去把你爸爸找回來,不能讓他一個人罪啊——」
唐意如一邊瘋瘋癲癲地絮叨著,一邊推拒著林楚楚,讓去找人。
楚楚原本抱著母親的,可這會兒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竟幾把將楚楚推倒在地。
「快!你快去啊!你爸爸想我們,他要回來……」
唐意如哭著喊完,又轉回頭繼續看著墓碑上的照片,癡癡地呢喃,「別怕啊,別怕……我們很快就接你回來,我們一家團聚……」
林楚楚跌坐在地,涕淚橫流,不知所措,瞧著母親瘋瘋癲癲又歇斯底里的樣子,完全不知該怎麼辦。
顧宴心疼林楚楚,連忙過去將扶起,「楚楚……」
「怎麼辦啊……」轉過頭來,雙眸蓄滿淚水,無助地看著男人,口的巨石得不過來,連說話都哽咽艱難,「了這樣子……怎麼辦啊……」
想著問著男人,又像是問著自己。
顧宴摟著,一手在肩頭輕輕拍了拍,安道:「現在只能給醫生了,你若是心疼看不下去,先回到車上,我來理,嗯?」
林楚楚定睛,瞧著他幽深漆黑的眼眸,心裡左右為難。
知道,顧宴肯定要讓醫生強行把母親帶離。
這樣的話,場面肯定會很撕心裂肺。
的確看不下去。
但走開就能心安了嗎?
不會,只會更擔心。
「你……你讓醫生過來吧,我就在這兒陪著。」短暫思量,林楚楚低聲道。
顧宴不放心,「你可以嗎?」
「沒事的。」林楚楚深吸了口氣,振作起來,「我要是走開了,邊一個悉的人都沒有,緒會更加失控的。」
嚴白也勸:「還是讓嫂子在這兒吧,不然怕連醫生都沒辦法。」
唐意如雖然虛弱,可這種神病人,即便力不濟失控起來也是很要命的。
這兒畢竟是墓地,不是什麼好地方,得速戰速決才行。
顧宴點頭同意了,嚴白回頭對醫護人員代了幾句,幾個白大褂立刻走上前來。
林楚楚離開顧宴,又過去蹲在母親邊,溫地哄著:「媽,我們回家好不好?爸爸也許在家等著我們呢。」
「不……我不回去,你爸爸就在這裡……在這裡——」
林楚楚拉拽著母親的手臂,可唐意如還是在抗拒掙扎。
醫生帶著護士,上前強行將抱起,「夫人,我們回家吧……」
「不!不要!你們放開我!放開我!我不跟你們走!小語……你救救我,媽不想跟他們走……他們是壞人!壞人!」
唐意如整個人像是了驚擾一樣,歇斯底里,力抵抗,神猙獰又慌張。
林楚楚知道,媽媽這些年被反覆治療,早就對白大褂產生了影,看到他們就想起那些失去自由的恐怖畫面。
可發病了,不能不治療。
「媽,他們不是壞人……他們是醫生,可以給你治病的,我們回去好不好?」
「媽,別這樣,看著你這樣,我心裡好難好難啊……」
「媽,媽……」
林楚楚隨著醫護,狠下心來,一起將唐意如制服,想把雙手雙腳捆起來。
唐意如已經十幾個小時沒吃沒喝,力早已嚴重支,掙扎了會兒,便沒了力氣。
醫生趕趁機將的手腳都綁起來,準備抬上擔架。
林楚楚看著母親。
頭髮凌,瞳孔猩紅,臉青白加,大口大口地呼氣息。
的嚨里發出破碎嘶啞的哀鳴,好像被人扼住了咽一般。
擔架抬起時,四肢都不能彈了,卻用盡全力抬起頭來,最後看了眼墓碑上丈夫的黑白照片,里發出嗚咽。
林楚楚的心好像被千刀萬剮,凌遲肆一般。
顧宴見哭得渾搐,連忙扶住的肩,不住地安:「沒事了,好了,阿姨回到醫院,很快就會治好的。」
凌地搖頭,說不出話來。
哪有那麼容易。
每一次發病,都是好幾個月的療程才能控制住。
顧宴不善言辭,除了默默陪伴在側,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下山後,林楚楚看向救護車,嘶啞地道:「我去陪我媽。」
「好,要我陪著嗎?」
「不用了,你先去忙你的吧,等我媽況好點,我再聯繫你。」
「好。」
顧宴話音未落,已經掙掉男人的手,朝著救護車走去。
看著人跳上救護車,護士關上了車門,的背影從眼前消失,顧宴的心,也湧起陣陣焦慮失落。
他是第一次見唐意如發病,的確令人心驚駭然。
也就是說,這四年多里,這個人生活的並不容易。
即便有姐姐作伴,可們面對這樣神狀態的母親,只怕日日都如履薄冰。
顧宴心裡再次湧起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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