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憧笙臉上不覺出了如釋重負的淺笑，什麼也不想說，似乎是只要這樣靜靜地看著，一切就已經足夠了。

在他對面緩緩坐了下來，學著他盤的樣子，卻不是打坐，白憧笙手肘支著膝蓋，雙手托著自己的臉頰，就那樣靜靜地看著無憂。

從眉上地一點燭影，看到指尖的星。

即便是在這暗淡昏黃的山之中，在白憧笙看來，他依舊閃著一層淡淡的輝。

白憧笙滿足地笑著，不發一言。

無憂察覺了不對勁，緩緩睜開眼睛，卻愣得不眨一眼。

是！

他看著白憧笙臉上愈加濃郁的笑容，終于意識到這并不是一場夢。

在笑，在看著自己，

白憧笙看見他的眼中回歸了神采，終于開口，

“你看見我，開心嗎？”

覺得他是開心的，因為無憂紅了臉。

“我……”

無憂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開心，或許更多的是驚訝，驚訝于曾纏繞自己多日的夢魘，終究還是為了現實。

因為這件事，他已經許久不敢睡覺了。

無憂知道自己不應該夢見白憧笙。

白憧笙咧一笑，明眸皓齒就像是夏夜的水月，澄澈而干凈，可惜，不可及。

無憂的臉逐漸冷了下來，并重新合上了眼睛，沉聲道，

“公主殿下，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您應該回去了，不然皇后娘娘會擔心的。”

“我是特意來見你的。”

白憧笙不管他說著些什麼，只顧說著自己的話。

“上次你去游歷，你也不同外道個別，就那麼走，我們還算不算是朋友？”

“我們從來都不是朋友，”無憂生的聲音打斷了白憧笙的話，“你是君，我是臣，公主殿下，您該回去了。”

他不吃，似乎已經打定了主意。

白憧笙強裝出來的笑容在剎那之間消散，從懷中掏出了那串佛珠，問道，

“既然你我不是朋友，那麼你又為什麼會留下這串佛珠呢？”

“我沒有留下，已經拜托小公主還給您了。”

無憂始終沒有睜開眼睛，可是本該轉佛珠的指尖卻在不知不覺之中停止了。

他在忍自己睜開眼睛看的沖，因為若是自己那樣做，那麼自己該說的話，就說不出口了。

然而白憧笙忽而像是一個百曉生似的問道，

“那麼你是怎麼知道這串佛珠是我送給你的呢？這上面的‘無憂’二字，充其量也就能夠證明這可能是你的佛珠，可是誰造了這佛珠，什麼人又能從何得知呢？”

無憂被問住，說不出來話。

在禪外聽的楚臨和容錦凰也不覺一時咋舌。

楚臨不覺輕輕拍了拍容錦凰的肩膀：“你皇姐，什麼時候這麼聰明了？”

容錦凰茫然地搖搖頭，白憧笙向來都是大大咧咧的，不想在這件事上，竟然能夠如此細心了。

就算是他們兩個，當初也沒有想到這檔子事，更別說無憂了。

容錦凰不覺了一把汗，心中祈禱著，無憂這和尚可別說啊。

白憧笙卻輕笑了一聲，

“如果不是容禮，就是阿凰，他們之中定是有人告訴了你，要不然……”忽然話鋒一轉，眼神也凌厲了起來，角上揚地看著無憂，“你知道那晚我去了后山！”

無憂的眉狠狠地跳了一下，他原本以為自己能夠瞞住的！

楚臨和容錦凰對視一眼，四目震驚，這白憧笙怎麼什麼都知道？！

連他們都沒有想到的事，竟然也都知道了。

楚臨湊在容錦凰耳邊說道：

“孤聽聞，這心有所屬的孩子，都是盲目的，因此也不大聰明，可大公主，怎麼跟個神探一樣的呢？”

“噓！”容錦凰將食指放在邊，示意他小聲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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