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懷瑾驅車到了周愉所在的醫院,先去護士站問了一下住院的原因才過去。
病房裡,小姑娘雖然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但臉依舊寡白,好像又瘦了一小圈,穿著和床單被罩同款的寬大病號服,顯得單薄得不行。
看見孫懷瑾進來,周愉眼睛裡先是亮了一下,隨後才浮現出些許張的神:“你來啦…”
“嗯。”孫懷瑾走到床邊,語氣很淡:“你都用了那張券,我沒辦法不來。”
這話說的,好討人厭。
但畢竟之前是做錯了事,周愉覺得自己也沒有什麼委屈的立場。
“我就是想跟你說,”低下頭抿抿:“那天愣了一下,不是因為我當時耍了小花招,故意說了刺激你的話,我只是有點想不起來當時的緒了……”
病床邊已經放好了凳子,卻不見周達生或李澈澈的影,孫懷瑾坐下,聽自己慢慢說。
“那次我緒起伏太快了,就像過山車一樣,所以當時沒有回答上來。”哪怕現在回想起來,也都是一片朦朧和夢幻。
“……對不起。”周愉其實不是沒有準備,昨天晚上甚至為了這件事寫了一篇道歉草稿,但一看到孫懷瑾,信裡的容就全都想不起來了。
“一開始我確實是想把你從我媽邊勾走,所以對你做了很多沒有禮貌的事……”
大概是因為張,周愉的語速有點快,冒還未痊愈的嗓子說一陣就咳一陣,啞得好像被砂紙過一樣。
“但是,但是我是真的喜歡你才和你談的,這一點你不能不相信我……”
這一刻小姑娘和著委屈和病痛的聲線還是功讓孫懷瑾聽不下去。他起給周愉倒了杯水,周愉抬起頭接水杯的時候,一雙眼睛已經紅得像兔子,眼周腫得不行。
“對不起,孫懷瑾……”
拿著水杯沒有喝,眼淚倒是在眼眶裡已經打了三轉。孫懷瑾以往最看不得這幅樣子,只要掉一點眼淚就幾乎沒了底線,但這一次卻是強忍住了。
“你心裡有芥,卻一次都沒有問我,說明你從一開始就不信任我,也對這段關系沒有安全。”
“……我不是不信任你,好吧是有一點……”周愉眼淚蓄得太快太滿,一眨眼就從眼眶裡出來了,“我說不出口啊,你要我怎麼問,你是個自尊心那麼強的人,我隻想著你以後好好的跟我在一起,別再做那樣的事就好了,人年輕的時候總會做一些糊塗事,翻過去了就還是個好人啊……”
“…你倒是大度。”孫懷瑾氣得眉心跳,“我是不是還應該誇你一句懂事?”
周愉看不出他是開玩笑的還是認真的,大眼睛怯怯地眨眨,憋了半天,又憋出一句:“對不起嘛……而且我上個星期罵你那些話……也不是認真的,我罵完就後悔了,真的。”
孫懷瑾問:“你後悔了?你知道你罵了我什麼嗎?”
“……”
實話實說,有點不記得了。
當時就是什麼說著爽就說什麼了,現在回想起來,都是一片白茫茫的。
“如果我不小心說了什麼特別過分的,你可以跟我說,我可以解釋……如果我的解釋你不接的話我還可以繼續道歉……”
“是嗎,”
孫懷瑾垂眸,看著小姑娘死死著水杯的手,指尖泛著白。
“你說,我是小三。”
“呃…”他提出的第一個點就讓周愉噎住,搜腸刮肚地想了半天,“你有沒有想過,是我爸第一,我媽第二,您第三的這個小三?”
“……”
果然上跑火車,還是周愉最強。
孫懷瑾眉心還在跳,又有點想笑,冷著臉無語了好一會兒,又看周愉從枕頭底下把眼的小信封拿了出來。
“你要是接不了的話,那我可不可以申請用這張券,換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你不是已經用過這張券了嗎?”孫懷瑾問。
“那就是拍給你看看,我沒說要用啊。”周愉大概是已經準備把無賴進行到底了,說出這句臉皮厚的話都臉不紅心不跳的,“這次是真的要用了,孫老師,你為人師表,不會說話不算話吧……”
“而且我這個重新開始,是很有誠意的,不是拿券糊弄你的。”
“我已經想好了,到時候我考進濟大,你就是我學長了,我重新追你……這樣就不存在以前那些懷疑和誤會了,我們倒退回最早之前重新開始,這總可以吧……”
重新追他?
這倒是讓人意外。孫懷瑾把願實現券從周愉手裡過來,折了兩折握進掌心。
“行,那你高考加油。”他說:“我在濟大等你。”
等你來追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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