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檐手下有幾位能人,他們收集了不無爲道士的劣跡,很多都是世人不知道的。
無爲道士可謂罪行昭昭。
安檐殺他,也是爲民除害。
“無爲道士從前的道號長青。他年的時候,被道觀收養,跟著兩位師兄和師父長大。他天賦異稟,甚至自稱能開天眼,只是道行尚淺,無法運化。
他們道觀破落,常年沒什麼香客上門,冷冷清清的。爲此,他們吃不飽飯、穿不暖裳。有次,一位貴人登門,賞了他二師兄一兩碎銀子。
他爲了一兩銀子將他的二師兄殺害,埋在道觀的後院梨花樹下。
這些年,他時常回去那顆梨花樹下,佈陣施法,怕他的二師兄還魂報仇。其實是他心裡有鬼,做了虧心事,這才害怕的。
他到了二十歲的時候,他大師兄也被他迫離開了道觀,他自己接手了道觀,讓師父讓賢。因爲名聲不顯,年紀又小,京裡沒什麼人家願意請他,他也時常吃不飽飯。
可是他這個人,長得正派,而且看上去頗有幾分仙氣,又能說會道,最終也誆騙到了一兩個人。
有年太常寺一位姓何的從八品小吏,鬼迷心竅聽信了他的話,夢想著升發財,就同意讓他佈陣,答應事之後給他一千兩銀子。
不想,果然應驗。太常寺換了位主事,那位小吏正巧投上司所好,得到了提拔,兩年升了兩品位。所以,那位何大人客客氣氣把銀子奉上。從此對無爲道士尊重有加。
無爲道士就常在何家行走,何大人還會給他引薦其他的同僚,替無爲道士謀取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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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那賊道常去宅給夫人換平安符、作法等,看中了人家大姑娘。爲此,他將那位大姑娘擄走,順便在何家佈陣。令他們家半年突然瘟疫而全家死絕。”
凌青菀聽到這裡。就深深蹙眉。心裡既震驚無爲的本事,也震驚他的狠毒。
知道無爲道士看上去仙風道骨,實則非常好。一點也不像紅塵外之人。
只是,他容貌上看不出半點,這種事說出去沒人相信的,無爲天生一副正派的面孔。上次石庭就說過。這道士稍有不順心,就要佈陣讓人家家破人亡。
因爲陣法不同於用刀槍殺人。不是一時間能起效過的,至三五個月,甚至幾年、幾十年等。所以,那道士佈陣之後。自己離開了,完全沒人懷疑他,甚至不知緣故。
他用這種方法。不知害了很多人命,謀取了很多錢財。所以纔將他現在的道觀發展得那麼奢華,名滿天下。
而且,這道士好,也是真的,石庭說過他在外頭有個外室,妻妾兒羣。s173言小說吧
只怕不止一個吧?
安檐接下來,又說了幾個無爲道士的劣跡。
“他三十歲那年,也是行走在高門第,因爲那戶人家錢財盈,家貲萬貫,無爲道士又要害人,想將主人家的錢財佔爲己有,卻被高人撞破,將他打了一頓。
從此他就離開了京城,一個人遊仙了五年。府搜查他的道觀,得知他還有另外的住宅,找到了三四個人,好些孩子。
當時朝野譁然,要求嚴懲那惡道士。無爲家裡的錢財全部被他提走,只剩下一棟奢侈繁華的庭院,府到都找不到他。
五年後,他化爲南邊高人,也改名爲無爲道士。他鬚髮皆白,看上去仙氣繚繞,在被京裡的權貴們所推崇,甚至得到了皇后娘娘的信任。
他明明是個通緝犯,卻是如此大膽妄爲,在京裡照樣行走不誤,這些年居然沒人知道他的底細。連我父親,都頗爲推崇他。
他那五年,估計也沒害人,獲得了厚的財產,而是自稱天眼功夫已經能自行運化,所以他不再以謀財爲己任,到京裡之後收斂很多。
京裡無人知曉他的來歷,我也是費了好大的功夫,花了這幾個月的時間,纔將他的底細查清楚。
你可知曉他這次回京的目的嗎?”
凌青菀搖搖頭:“我哪裡知道?”
“他得到了一些邪,可以修煉長生不老,故而他需要一些特殊的煞氣作爲滋補。你和石庭,遲早要被他吞噬。”安檐道。
這個,凌青菀倒也不意外。
那道士是想殺他們的。
被從前的長青道士害過的門第無數,如今他化爲無爲道士,將自己從前的蹤跡全部抹去,甚至用鬍子遮住了自己的容貌。
但是,一個人的秉是很難移除的。假如這無爲道士將來看中了什麼,他還是會通過害人去謀取的。
而且,他現在行走的,是更高級的員門第和權貴世家,更有可能看到他心的東西,他手是遲早之事。
安檐殺了他,算是解決了一個憂。否則,不知多人家要遭殃。
無爲那個人,著實太過於危險。
安檐說著話,就將凌青菀送回晉國公府。
“我的狗,周又麟他沒有再討要嗎?”快到家門口的時候,凌青菀突然想起來,問安檐。
一直很擔心周又麟要回去,讓空歡喜一場。
“他答應給了我,就不會再要的。”安檐道。
頓了頓,他又道,“汝寧長公主府和建平侯府準備結親了,又麟他也很高興。”
凌青菀聽了,微微頷首。
不著痕跡舒了口氣。
“我......我想去找石庭,問問他下次怎麼對付懷慶長公主。”凌青菀又道,“你要不要一起去?”
說罷,小心翼翼看了眼安檐。
雖然安檐答應過凌青菀,不會再幹涉的行,但是凌青菀仍有點擔心。
他很菀兒。只怕不願意和石庭有太多的接。
安檐目不變,溫中帶著幾分鼓勵:“你自己去吧,我還有公務在,沒空陪你。需要什麼,只管告訴我。”
他果然真的給凌青菀自由了。
凌青菀心裡頗爲。
“安郎,你真是個好人!”凌青菀道,“你放心。我行事會穩妥的。”
安檐微微頷首。
他心裡。也有幾分喜悅。他看得出盧九孃的心思,知道很激。越是這樣,就會越注意自己的言行。反而比強行約束更有用。
安檐就放心了。
他輕輕握了下凌青菀的手,道:“我很放心。”
“......蓮生能再給我用嗎?”凌青菀問安檐,“真的很好,帶在邊能護我安全。又是人。在宅也不妨事,可以日夜守護我。”
凌青菀很喜歡蓮生。
蓮生的冷峻。和安檐如同一轍。總是穿著甲,倘或不說話,旁人會以爲是男人。長得比較英氣,除了聲線。其他都不像人。
而且,蓮生忠心耿耿,辦事能力過人。
安檐沒有害盧九娘之心。那麼蓮生自然也會忠心盧九娘。況且,信任是相互的。既然安檐信任,也可以信任安檐的人。
“好,我回頭再派來。”安檐道。
他也沒有客氣。
彼此這樣心照不宣,不需要刻意的去解釋什麼,讓凌青菀覺得很舒服,安檐也很踏實。
他輕輕摟住了凌青菀的肩頭,對說:“這幾日太冷,滴水冰的,你要照顧好自己。”
一句很普通的話,卻讓凌青菀心頭髮暖。
點點頭,也叮囑安檐。
下了馬車,安檐送凌青菀進去,到了景氏跟前請安,正巧凌青菀的大哥和大嫂都在,跟景氏說著什麼。
“檐兒,留下來用膳。”景氏對安檐道。
安檐則回絕了:“晚些時候還要去趟營地,改日再來打擾姨母。”
景氏笑了笑,讓凌青城送安檐回去了。
安檐從晉國公府出來,攏了攏上的風氅,闊步向他的馬車走去。
苦寒嚴冬,微風都一把把利劍,攜著寒氣往人臉上、上扎去,生疼。
安檐坐在馬車上,沉默良久。
他記得自己令人將無爲道士關起來,無爲道士怕安檐傷害他,就冷冷的說:“你莫要當我是無名小輩!小道的本事,你且輕看了。
我若有不測,你安檐從此斷子絕孫,且死於非命!一次能僥倖躲過,至還有三次。四次橫禍,你必死無疑!”
他被關著,到底是怎麼佈陣的,安檐不知道。
他也去欽天監請教了,問能否被人佈陣殺害,改變他的命運,還有要怎麼破除等。
欽天監的士大笑:“大人,您是聽多了說書先生的胡說八道吧?”
安檐就知道,這位士不靠譜。那士自己都覺得逆天改命不可能,道士會風水,也只能給人看看八字而已。
而無爲道士的本事,是幾百年來罕見的。他估計真的在安檐不知道的地方,佈下了殺陣。
最終,安檐還是選擇殺了他。
無爲道士太危險了,留著他將來還有其他禍端。況且,盧九娘日夜難安,怕自己被無爲害了,心裡對安檐有點牴。
故而,安檐不再管了,直接殺了那道士。
但是,他知道那道士的本事,心裡也有幾分憂:“詛咒我斷子絕孫,四次橫禍,也是夠狠的......”
可是他一點也不後悔。
不管是爲了被無爲害死的人報仇,還是爲了盧九娘,安檐都值得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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