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柳抬頭，向自己的房間，依舊是清晨離開時的模樣，上了鎖，外人輕易進不去。

　正愣神間，聽得周圍有人道——

　“老板，這茶不錯呀，哪里進的貨，我想買些放家里，招待客人倍有面子。”

　“老板，今日香枝姑娘可有空？”

　“……”

　綠柳笑著一一回應，打發了這些招呼的人，又來店里伙計去招待，隨后徑直往樓上去。

　房間里仍舊安安靜靜，只是比離開時多了一封信，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梳妝臺上，在妝奩下。

　上面有特制的紋路。

　綠柳稍微檢查了一下信封，便拆開細讀。

　以為是秦楓有指令或是給主子稟報況，可才看完一行，就驀然停下——

　這不是真正的信。

　為了防止他人得到真正的信件，猜出其中的意思，他們有一套自己的語言符號，只有特定的幾人才能看懂。

　而為了及時知道信件有沒有被人攔截和破壞，每次從北璃都會發出兩封，走不同的路到達芳琉苑，一封真一封假。

　眼下，綠柳手中收到的這封，上面只是一些不文的符號，沒有實際意義。

　那真正的信去往了何？

　攥著信紙的手用了些力，一下一下地著，不一會兒，紙張就開始泛，有細小的裂紋出現。

　綠柳緩緩坐了下來，目落在支離破碎的符號上面，神思卻飛遠了。

　是王褚嗎……？

　所以他今日來，不是為了別的，而是想在芳琉苑中找出答案，辨明那封信里的意思。

　綠柳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心中卻并沒有那麼慌。

　不管是不是他拿到那封信，都讀不出其中的意思，芳琉苑能看懂的，也就一人。

　不過卻需要讓主子知道，王褚已經開始懷疑了。

　“轟隆——”

　天邊突然出現一道紫的閃電，瞬間，頭頂就有雷聲落下，烏云也快速聚攏，大雨呈傾盆之勢，啪嗒啪嗒地打在支窗上。

　綠柳起，看著街上的攤販忙不迭跑到檐下躲雨，也急忙將窗戶關好。

　這都秋了，怎麼天氣還這般無常，就跟最近的局勢似的，一天一個樣。

　轟鳴雷聲中，有人冒著大雨叩開了東宮的大門。

　長風將北邊最新傳來的消息擺在太子面前，“殿下，這些年長翠閣的銀子一直都走的水路，沿途會經過好幾站，一部分北上，到了馬商手中；一部分進黑市；還有一部分留了下來，我們的人在京郊發現了這批銀子的蹤跡。”

　凌晏手指在桌案上輕叩，深的紫檀木更顯白皙。

　這雙手，可不僅僅適合提筆潑墨，也適合提刀執劍，月余便砍掉了朝中好幾個爪牙。

　是的，月余。

　也就是昭帝放權給太子，任他理朝中大小事務的時間。

　此刻，凌晏微微抬眸，“北璃盛產烈馬，和宣周做生意的也不，這批銀子流向都是幾個固定的馬商嗎？”

　“不是，他們跟許多馬商都有接，并且每次購買數量不大，也沒人懷疑過。”

　凌晏頷首，起行至布防圖前，從最北邊境一直看到西北荒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