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冰上行走

「且慢！」百耳住了他。

圖茫然回頭。

「我與你一起去。」頓了下，百耳又補充說：「趁雪季無事，正好去你的貝母島上看看。」之前雖然去過貝母島，但是因為那時掛心於圖，也不曾細看那裡的地形。他總覺得一向霸道的鷹族被欺到頭上，卻沒有立即攻打勇士部落，這事蹊蹺得很。

聽到這話，圖登時張口結舌，磕磕地說：「可是……可是我現在還沒……還沒想回去。」這也太想一齣是一齣了吧。

見到他這副傻乎乎的樣子，百耳不由失笑，實在想像不出他是怎麼率領那些人攻打其他部落的。

被這樣一笑，圖終於理順了自己糾結的思緒，又勸說：「而且現在大海都結了冰，浮木走不了，我們去不了島上。你要是喜歡的話，等雪化後，我劃浮木來接你，那浮木可好了，人能躺在裡面睡覺，如果在上面搭起大片的樹葉，還能擋雨。」一提到自己部落的發明，他就跟元一樣開始滔滔不絕起來，恨不能馬上就跟百耳分那些好東西。

百耳微笑地聽著，也不打斷他，直到他停下，才說：「我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了。」當然，這只是單純地捧場話。事實上，他猜測圖所指的浮木可能就是船的雛形，照這樣發展下去，真正建出一艘上一世那樣可橫渡海洋的大船也不是不可能。畢竟他們現在知道了煉製黑石的辦法，工是不缺的，缺的就是實際經驗和造船圖紙。可惜他擅長的是陸戰，海戰卻沒接過，否則對造船必然能提供更多有用的意見。不過這事並不急，只要願意索，總是能做出來的，也不一定就非要跟上一世的一模一樣，有用就行。「而且，海面上既然已結冰，不用船，我們也能過去。」

「怎麼過？」圖迷，下意識地反問。等話一出口就知道糟了，忙補救似地嚷了起來：「我知道，我知道，等我先試一下，我試一下……」一邊說，一邊抹著額頭上不存在的冷汗，覷了百耳一眼，見他沒有開口斥責的意思，才悄悄鬆了口氣。

幾個崽看到他這副樣子，一點都沒有元口中英勇無敵的氣勢，不由咯咯地笑了起來。圖一張老臉早練得比石牆還厚，被自己的崽子笑，更不會覺得有什麼了。本想拎起兩隻小人跟著自己一起出去試練的，但又擔心自己失足，最後還是作罷了，只是讓古帶著他們在旁邊看著，就算冰破落進水裡，起碼也能逗他們一笑，不算浪費。

自然，百耳一起去了，不過卻沒有開口指導又或者危急關頭出手相救的打算，只是負手站在一旁看著。因為，他覺得圖不需要。

事實上，圖已經反應過來，百耳所說的能在冰面上行走一定是靠的力。不過要怎麼用，卻要靠他自己琢磨。站在湖岸上，他看著泛著幽藍的冰面，遲疑了下，沒有立即將腳踩上去。他回想起那日百耳來接自己時，跟他並行於冰面上，悠然從容的樣子，又想起當初他們並肩作戰，穿行於叢林中時，百耳毫不慢於人的速度。他記得，百耳說過，這些都是因為使用力的緣故。

其實湖中的冰層比來時的河道更厚一些，他知道自己在上面走並不困難，但是海中卻不一樣。越靠近小島那邊，冰面越薄，下面還有暗流，本承不住人的重量。所以，他現在就必須掌握百耳那種在冰面上行走的能力，否則絕對渡不過海抵達小島。

想了半天，就在昭已經開始打呵欠的時候，他才一咬牙，調真氣覆於足底，然後試探地將腳踏上冰面，結果卻因沒掌握好平衡，叭嘰一下摔了個四腳朝天。逗得昭咯咯地大笑起來，倒是旭比較懂事，顛顛地跑過去，拱著圖的，想幫他站起來。至於自己都還沒掌握好平衡的蕭圖，雖然有心，卻無力，只能用力推著古，想讓他去幫阿父。不過古知道百耳的意思，所以第一次違背了蕭圖的意思，站在原地穩如磬石，怎麼推都推不，氣得蕭圖哇哇直。昭笑了一會兒，也跟著跑上去，說是幫著旭，但其實搗更準確。圖本來就要站起了，被他一撞腳，結果又摔了下去，還因為怕到兩個小的，往旁邊改了方向，摔得比之前更慘。

百耳看得角浮起淺笑，卻並沒阻止旭和昭，更沒對圖提示幾句，深知等他完全掌握了力的運用之後，想要再看到他這樣狼狽的樣子可不容易。事實上，按百耳的想法，圖完全可以先在雪地上掌握好運用力使變輕的技巧，等踏雪腳印淺淡的時候，再上冰面上去試。不過既然他沒想到，那就算了，反正人皮糙厚，多摔幾下也沒什麼要的。

圖本來還怕百耳嫌棄自己笨，等發現他臉上帶笑的時候，才拋開這層顧慮，將兩個幫倒忙的小傢伙趕回岸上，回想之前摔跤前的覺，這一回再走，便找到了訣竅，不至於還沒走上兩步便被自己的力給絆倒了，哪怕走得拙手拙腳，完全沒有百耳的優雅氣度。又過了小半天，他已練掌握了提氣在冰面上行走的技巧。那時他才知道，冰只是給他借力的地方，並不需要承他全的重量，所以薄點也沒關係。一理通，百理通，這日他除了學會依靠力在細小微薄的上借力的方法外，還知道了怎麼運用力能讓自己奔跑速度以倍計增長，至於在打鬥中使用力，那是早在前幾日已經學會了的，如今只需要跟法融會貫通就行了。畢竟是自己琢磨出來的東西，那跟由別人手把手教授的又不一樣，也許走了些彎路，吃的苦頭更多，但獲益也不可同日而語。

「把崽子們帶上吧，百耳。」圖練得興起，在冰面上奔跑了數圈之後，帶著兩個氣吁吁跟在後面跑著不時摔上一兩個跟頭的小回到百耳邊，不再企圖打消他在這個時候去貝母島的想法。

「當然。」百耳笑，以前只有他一人時，他都不曾拋下過幾個孩子，如今圖已回來，就更不可能將他們留在盆地給別人照看了。「還有那幾個以前跟著我一起去找你的人。不過你帶來的人，恐怕要在這裡住到雨季到來了。」勇士部落的人沒學過功，帶他們過海不現實。

「好。」對此，圖並無所謂。因為他原本就打算在這裡呆到雨季的，這一回不過是應百耳的要求提前回去看看而已，那些人不跟也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