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第幾天這樣披星戴月地往家趕。

爬上15樓，孫菲直接躺到沙發上再也起不來，全心都覺得疲憊不堪。

雙腳如灌鉛，拽著直不起來。

每天下山徒步，皮鞋底都磨穿兩次，補了又補，防水也不好了。

本來就是一蚊拌兩蚊花，孫菲也沒多余的錢買新的帶跟士皮鞋。

呂佩容變本加厲針對，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想到不確定的以后，孫菲閉眼休息了一會又拿出紙筆把楊家的事全部寫下來，細節到楊裕灝中午吃了多飯菜都寫在里面。

明天再去郵寄一次，不知道買消息的人會不會收這種生活瑣碎消息。

…

夜深之后。

快到晚上9點半鐘嘉盛才跟鐘父說完事。

回到臥房，床上拱起的鋪蓋卷兒已經睡著了。

他沒關掉的床頭燈，輕手輕腳地去了蔽書房計劃更周的事。

仔細考慮以后，鐘嘉盛撥通林言的電話號碼。

“喂，嘉盛，這麼晚打電話有急事嗎？”

“的確是有急事，你加個班以綠業置地公司的名義找報社的人刊登一個創新建筑設計競賽廣告。”

林言有些猶豫，沒頭沒尾的不好做事，他問得比較委婉，“怎麼這麼突然？”

鐘嘉盛刻意去自己這麼做的原因，只拿好說事。

“我手里有個修建寺廟的項目，出資方面都由我負責，掛名在綠業置地名下。

一可以為公司造勢起到什麼作用你應該知道。

二也能幫你養活公司的人手，比較需要專業人士設計還有建筑工人。”

聽完是這個原因，林言直接笑著一口答應。

鐘嘉盛完全就是行走的財神爺，跟著他做事輕松沒風險還能數錢數到手。

“你放心，我連夜就安排人。”

鐘嘉盛把心里擬定的獎金金額還有報名時間說清楚，其他就不再多管。

掛掉電話，他幾步回到臥室。

練地把鋪蓋卷兒上裹住的被子扯開，他一點點鉆進去。

…

次日清晨。

綠業置地公司在報紙上刊登了一則創新建筑設計競賽。

主題是，小島上的古樸寺廟。

一等獎，1000金。

二等獎，500金。

優秀獎，200金。

（每個獎項僅選一名。）

規則，畫風不限，止抄襲，止一稿多投，如因創造稿問題，發生任何法律糾紛全由投稿者承擔。

投稿地址，查理街69號綠業置地公司，報名截止時間1978年10月30號。

中英文各一版本的宣傳廣告。

這則廣告一出，連帶著公司價又是一陣飆升。

港市民對這家多年沒什麼大業務的家族公司，多都有所了解。

價相比其他地產大公司差了些，趨于穩定，想靠它賺錢是不可能的。

可這段時間作不斷，明顯就是去銀行拉到一大筆資金，準備搞地產業務。

這種時候不跟著手，那就是白白錯過掙錢的大好機會。

開始抱懷疑態度的人，看到要修建寺廟，那點顧慮全都打消。

綠業置地的價直接漲停。

兩次新聞，直接拉起兩次階梯式攀升。

這一系列作在同行眼里罵聲一片。

不正經做實際生意，投機取巧放煙霧彈收割市民錢包，鐮刀揮舞地痛快又瀟灑。

本來就是雁過拔的男人，坐上資本家的位置，耗子見了都要流淚。

鐘嘉盛在幕后自然不用挨罵。

陪林亦依和兒子在畫室畫畫，他靠坐窗邊，翹著一雙長在腳凳上，偶爾吃點水果喝點養茶。

綠業置地公司和齊全養公司都是楊氏企業名下的子公司。

挨罵的人肯定就是新上任掌權的楊裕灝。

外界市民不清楚，但同行肯定是拿著放大鏡看你。

子公司暫時不用破產，被非正常手段救活，楊裕灝也不好挑事找茬兒，看著報表上實打實地進賬。

唾沫自干。

說白了就是眼紅。

畢竟人家踏踏實實辛苦壯大企業，冒險投資才賺點錢，兩家子公司幾天賺人家幾年賺的錢。

誰見了不罵兩句？

楊裕灝忍了這罵，只當沒聽見。

呂佩容則氣得要命，心里為丈夫抱不平，再生氣都舍不得說半句的丈夫，哪里忍得下業人罵他？

只一個勁的參加各種太太局小姐局，把人家家屬全部涵一遍。

們這個圈子好話傳不開，但要說了誰的壞話，那鐵定能傳得沸沸揚揚。

呂佩容家大勢大，得罪不起，一個個只能忍氣吞聲。

但心里肯定是記下這筆賬。

…

到了中午，鐘家的溫馨場面被撕破。

天不亮鐘父就跟約好的好友去了海灣海釣，等看到報紙上刊登的比賽就知道出事了。

往深了想，越想越覺得兒子胃口過大。

可出來海釣不能白早起，釣了幾條海鱸魚還有真鯛，鐘父才在午飯前趕回家。

嚴肅神讓人知道肯定是出事了，但不知道原因。

林亦依可不敢撞槍口，兩小只也乖乖地沒再淘氣。

“你跟我去書房！”

被點名的是鐘嘉盛，其余人都松了口氣。

等父子倆離開。

楊瑩提著的心才放平緩，笑著說，“不是什麼大事，你爸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發一次脾氣，習慣就好了。”

安一下兒媳，又語氣輕松的哄小孫子，“我的兩個寶貝蛋，中午加餐蒸魚怎麼樣？”

“好。”

佑佑乖乖點頭，抱媽咪的。

墨崽膽子大，笑嘻嘻地問：“阿嬤，阿爺為什麼生氣？”

楊瑩想了下，“應該是釣的魚太小了，所以生氣。”

…

林亦依有點擔心鐘嘉盛，但也清楚公公在家平時脾氣都很好，這麼生氣肯定是他做了什麼事。

也不知道會不會挨打，說出去多丟人啊。

蹲下抱了抱佑佑，怕他被剛剛的氣氛嚇到，確定小家伙沒事才一手牽一個的去廚房看釣回來的魚。

外面氣氛稍緩。

書房的兩父子完全是另一種形。

鐘父氣急敗壞，“你個小犢子！兔子不吃窩邊草，你是恨不得連都給啃了！”

“說！什麼時候打上那幾家公司的主意？”

“爸，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鐘嘉盛裝蒜。

“還給我裝！你那點心思昭然若揭！我話給你撂在這，你可以拿點利息，公司不許拿！”

鐘嘉盛皺眉：“為什麼？”

鐘父嘆了口氣，“當年我答應過楊老爺子不會楊家的公司，可以幫著做事分點好。

但公司只能姓楊，所以你的那些主意趁早打消。”

要不是他答應，楊瑩和他兒子又怎麼可能有份。

“……”

鐘嘉盛好半天沒說話，角抿線，到底是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