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鶯鶯爬山爬的快, 等到下山的時候因為太匆忙, 樹枝勾到一屁坐到了地上。
下過雨後山上的泥土鬆, 鶯鶯能聞到山林間的青草土氣, 掌心撐地爬起來按了一手的泥, 轉去扯被勾到的, 幾個來回索把子扯壞了。
這個樣子是見不了人了,之後的一段路鶯鶯走的小心。本以為這個時辰所有人都睡了, 誰知拐山門看到古樹下有黑影,匆匆往暗影一藏,鶯鶯仔細一看才發現那人是裘安安。
這裘安安不知是有什麼心願未了, 又是古樹祈福又是‘靈水’許願, 這大半夜的還來古樹下掛牌子。鶯鶯見在古樹下徘徊了好久,不由猜測那牌子是不是和哥哥有關。
裘安安不走, 鶯鶯就冇辦法離開。還好這裘安安掛好牌子冇有磨蹭, 鶯鶯在原地等了片刻,見裘安安的影消失纔在暗影中出來。
趁著冇人,這個時候最好的選擇就是快速溜回房,可當經過古樹時, 思索了片刻還是停下了腳步。走到裘安安剛纔站的位置, 鶯鶯仰頭看著這些隨風輕晃的許願牌,一時間也分不清哪個是裘安安剛剛掛的。
不是鶯鶯好奇想要窺探裘安安的**,隻是想確定一下, 這裘安安心裡是不是真有哥哥。鶯鶯至今還冇忘, 前世裘安安在閣樓上同說的‘真心話’, 以前冇覺得什麼,如今細細想來若是裘安安真的哥哥,那麼前世裘安安就是對撒了謊。
隻是為什麼要騙呢?
裘安安子大大咧咧,鶯鶯不信會為了報複拿自己的姻緣開玩笑,更何況還救了顧淩霄。
古樹上懸掛的牌子麻麻,微風下它們互相撞發出微響。鶯鶯仰頭看的脖子都酸了,這次冇有那麼好的運氣,並冇找到裘安安的許願牌。
沿著小路往回走時,鶯鶯皺著眉有些心不在焉。
一開始冇發現異常,腳步微頓間察覺到後有另一個人的氣息。不安的迫讓下意識戒備,抬手就要向那人上打去,卻在轉過全時,發現後跟著的人是欽容。
“三哥哥?”掌風使欽容的額發揚起,此時鶯鶯的掌心隻要再往前一點點,就能拍到欽容的麵門。
幸好鶯鶯雖有所防備但無殺人之心,收手收的很快。欽容停在原地臉上冇有半分慌,哪怕鶯鶯剛纔出掌出的迅速,他都能鎮定自若,甚至眼睛都冇眨一下。
垂下手,鶯鶯這纔想起來自己一的泥。見欽容掃了眼得,結結解釋:“剛剛、剛剛走路冇看清路,不小心摔倒了。”
忽有烏雲遮月,昏暗中鶯鶯忽然看不清欽容的臉。
大概是這種無的夜讓人不安,鶯鶯到滲的迫,站著欽容麵前抓了抓,想不出欽容為何半夜會出現這裡,隻能自己給自己圓話:“三哥哥也是睡不著……出來散步的?”
黑暗中,鶯鶯好似看到欽容輕了下,他低涼的嗓音得很緩慢:“鶯鶯也是出來散步的?”
“是……是呀。”鶯鶯眨了眨眼睛,接著聽到欽容笑了幾聲,好似低聲問了句:“是麼?”
模糊的影輕,隻是眨眼的功夫二人就近在咫尺。鶯鶯聽到自己加快的心跳聲,睜大眼睛努力想看清麵前的人,卻隻能覺黑暗加重中袖拂過麵頰。
欽容獨有的雅香混合著山林間的芳草,他抬手輕了下鶯鶯的發頂,“很晚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
烏雲漸散,當月亮再次出時鶯鶯扭頭,隻抓住欽容的一抹殘影。
風中夾著的水汽,約掉落幾滴雨點。鶯鶯險險回到房間,一場傾盆大雨說下就下冇有毫準備,這雨一下就是一整夜。
“……”
清晨的時候,鶯鶯被窗外的鳥聲吵醒。
下了一夜的雨在天亮時終於停歇,鶯鶯下榻推開窗戶,雨後晴天,撲鼻而來的是新鮮空氣。
這天一連鬱了幾日,隨著天氣的轉晴人也跟著心好了。太後在這休養了幾天後也有所好轉,今日來了興致喚鶯鶯他們一行人過去聊天,來喊人的時候,卻發現人不在房中。
“你說誰?顧鶯鶯?”
回來稟告的時候,裘鬱他們已經在了,太後坐在椅子上抿了口茶,挑了挑眉道:“你說去後山清掃落葉了?”
昨晚的雨太大,寺院周遭都是樹難免到波及。鶯鶯出門時剛好看到幾位小師傅去後山清掃,閒著無事就跟著一起去了。
這要是以前,招宣太後冷哼一聲早就出言諷刺了,就不信顧鶯鶯是會做好事的人。不過在這小住了幾日,因為鶯鶯虔誠禮佛的態度讓清寺的方丈有了印象,昨日還同提過鶯鶯。
“姑且就當這丫頭是轉了,究竟是真是假還需見過才知道。”
太後慢悠悠將茶盞放回桌上,看了眼下首的兩位小輩道:“先隨去吧,有鬱兒和安丫頭陪哀家說說話就夠了,人多了倒也吵得慌。”
領命退下。
去後山打掃的不隻是鶯鶯,隨著小師傅們往後山走時剛好看到顧淩霄,就拉著他一起過來掃地。
清寺的和尚們都是值打掃,鶯鶯這次運氣比較好,在後山清掃落葉時認識了一位靜山師傅。借給鶯鶯醫書的小和尚就曾說起過,他們院裡的靜山師傅醫高超,什麼疑難雜癥都能治好。
“師傅可知‘人喃’?”藉著這個機會,鶯鶯想要是能把上的毒解了就好了。
人喃來源於異域,知曉它的人並不多。靜山師傅為出家人自然是不可能接到這種毒,不過在鶯鶯同他細緻講解過‘人喃’後,靜山師傅答應幫研究下這種毒。
清掃完落葉,鶯鶯得知靜山師傅要上山采藥,連忙替他背過藥簍說要和他一起去。
靜山年近七十鬍子花白,看起來極為朗。得知鶯鶯想跟著一起去,靜山點了點頭未多加阻攔。在采藥的途中靜山偶爾也會同鶯鶯講解一些草藥,鶯鶯這一趟冇有白來,再返回的途中靜山撿得幾株黑黝黝的樹枝,名為地龍。
“待老衲回去翻閱醫書,說不定這地龍可緩解施主毒發時的痛苦。”
鶯鶯以前不知道自己是那麼容易滿足的人,明明人喃能不能解還是個問題,然而就憑靜山師傅一句不確定的可緩解痛苦,就高興的在原地轉了個圈。
陪靜山采了近兩個時辰的草藥,鶯鶯的襬蹭上了泥土,臉頰也變得臟兮兮的。架不住皮白皙明眸似水,靜山師傅在轉圈圈的時候腳步停下,盯著鶯鶯看了片刻道:“世間萬易染塵埃,施主切記保持一顆善心,渡人也是渡已。”
鶯鶯收斂笑容雙手合十,躬對靜山恭敬行禮:“鶯鶯謹遵師傅教誨。”
約約間,鶯鶯記得前世好像也有師傅這樣勸誡過,如今想來心下隻有歎息,但凡那時肯收斂些,也不至於落得今日這般田地。
.
鶯鶯回去才得知招宣太後清晨找過,冇顧得上回房,匆匆去了太後那裡,被允進屋時太後午覺都睡過了。
“哀家還當你這丫頭是不準備過來了。”招宣被人攙扶著出來,見鶯鶯渾臟兮兮的,瞬間皺起了眉頭。
鶯鶯也自知失了禮數,主解釋清了緣由,眨了下眼睛道:“鶯鶯這就回去梳洗更。”
“算了,你且坐著吧。”招宣太後也冇過多難為鶯鶯,掀了掀眼皮讓坐下回話。
鶯鶯一直都知道,這刻薄的老太太不喜歡,每次逮到都要皺著眉訓斥幾句。鶯鶯都做好今日來訓的準備了,然而老太太撐著額頭看著,突然笑誇了句:“看著是比以往乖巧不。”
儘管鶯鶯聽著招宣太後像是冷笑,但聽到這話還是寵若驚。
鶯鶯不是不會哄人,也不是不會說甜話。前世追著漂亮公子跑時哄人說甜話樣樣通。歪門邪道會得不,就是從來都不往正道上用。
今日得太後一句誇,鶯鶯把當‘漂亮公子’對待,幾番話聊下來倒是真把招宣太後逗笑了一次。
在得知鶯鶯是因在噩夢中夢到親人才跑到清寺祈福,招宣太後讚賞的點了點頭,板著的臉總算有了好轉。
聊了有一會兒,招宣太後大概是累了。鶯鶯見不停的按額角,心下思索一番大著膽子道:“若是太後不嫌鶯鶯笨,不如就讓鶯鶯替您一?”
前世欽容當上太子後,理的事多了也經常會頭疼。那個時候的鶯鶯雖有些懼怕了欽容,但頂不住他那張臉的,為了能去書房‘看臉’特意學了按技巧。
“你還會這個?”太後顯然不信鶯鶯,拖著長音卻是點了頭。
鶯鶯由慧雲拿來帕淨了手,挽了挽袖子很快走到太後後。
前世煩死了這個老太太,每次被罰時恨不得咒.當場亡,鶯鶯總覺得招宣是因為看不慣才找茬,重生回來,才發現招宣每次訓的話都是真理,被罰的每一次都不冤枉。
得知鶯鶯下山回來還未用午膳,招宣太後在臨走時賜了一碟點心。
小小的一疊素點,鶯鶯捧著出來竟覺得沉甸甸的,生怕打翻。比較嗜甜,說起來這素點並不是喜歡吃的東西,如今竟生出種不捨得吃的覺。
的確是太了,這還是招宣太後第一次賞東西,原來行善積德做個好人的覺這麼愉悅!
“……”
自顧淩霄回來後,鶯鶯這幾日都是同他一起用膳。
今晚顧淩霄有事鶯鶯獨自一人用膳,飯後閒著無事出來散步,冇想到會看到顧淩霄同裘安安在古樹下說話。
也不知二人是約好了一起出來還是無意遇到的,顧淩霄負手看著古樹上的許願牌,裘安安站在他幾步遠的位置,腦袋微低雙手揪扯著手帕,與往日判若兩人。
看到他們二人站起一起,鶯鶯腳步突兀停住冇再靠近。眼前的畫麵像極了前世顧淩霄和裘安安的婚後,鶯鶯曾不止一次看到他們二人親昵,大多數都是顧淩霄哄著的那個,裘安安倚靠在他懷中可人。
說不出心裡現在是什麼覺,鶯鶯隻知道同樣的錯誤不會再犯第二次。這次冇弄清真相前,不會再去破壞顧淩霄和裘安安的獨。
【顧鶯鶯,我從未喜歡過顧淩霄。他於我而言不過是個玩意兒,既能報複了你,又算是找了個仆人伺候我。】
【鶯鶯呀,嫂嫂勸你一句,若你不想哥哥被我搶走,那就把我趕出去吧。】
了鼻子,鶯鶯又想起前世裘安安同在閣樓上說的話。說完全放開是假的,鶯鶯若是真不在意裘安安說的話,當時也不會一怒之下將人推下去。
心如麻,鶯鶯不敢再看眼前的場景,心失落轉要跑,卻一頭撞到誰的懷中。
雅香比任何時候都要濃鬱,鶯鶯捂著被撞疼的鼻子後退,這纔看清眼前的人是欽容。男人烏髮半束錦袍寬鬆,一看就是剛剛沐浴過的樣子,見鶯鶯鼻子紅紅的眼睛裡泛著水,欽容抬手覆上鶯鶯的臉頰,“撞疼了?”
鶯鶯搖了搖頭,剛剛沐浴過的欽容就連手指都是香香的,若是以前的一定張咬上去了。
此時真冇什麼心應付欽容,連帶著他的主親昵也未察覺。匆匆敷衍了他幾句悶頭就跑,欽容停在原地靜看著離開,扭頭看到古樹下的二人,指尖敲了敲似在思索什麼。
“元忠。”
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出現,欽容輕聲吩咐著:“去幫本殿做件事。”
“……”
鶯鶯直接跑回了房間。
叮——
將房門扣上,鶯鶯往回走時耳邊突然傳出清脆的提示音。消失許久的係統用顧淩霄的聲音詢問:【宿主,你考慮好要不要接任務了嗎?】
被抓著當人質也就算了,要不是怕傷及無辜,她一早解決那幾個搶劫的了,卻沒想到竟被那不長眼的子彈打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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