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忙掏出帕拭眼淚,眸中閃著欣喜的芒,“是呀,是娘鑽了牛角尖,在邊!還在邊!三條街好啊,可以時常回來的……”沈夫人激地有些語無倫次,自顧自地念叨著。
采玉的聲音傳來:“夫人,花轎到了,福壽麼麼來接小姐!”
“天還沒亮呢怎麼就來接親了?”沈星月疑地轉頭看向沈夫人問道。
“皇子娶親要先祭祖,祭祖完了遊城,然後進宮拜請了父母,最後回王府拜堂,環節繁多隆重,所以要比尋常娶親要早些。”沈夫人耐心地給兒講著,眼裡卻裝滿心疼。
沈星月聽著皺了眉。祭祖、遊城、拜請父母,這些做完才拜堂?跟預想的有出啊!
祭祖理解,皇家嘛,要給民眾做好表率,遊城勉強知道其意,裝擺架子是皇家得瑟的必備技能,哎!我說,進宮拜請父母是幾個意思?兒子結婚父母不應該是高興地屁顛屁顛跑去觀禮祝賀嗎?還要去“拜、請”才行?聽著都生疏倍增!
最最惱火的是,讓腦袋上頂著足有二十斤的純金頭冠折騰一天,那簡直是要的命好吧!還有上這喜服起碼也有五十斤吧?裡三層外三層,全是上好的綢錦緞,緞面用了純金刺繡,鑲了各名貴珠玉寶石。這到底是結婚還是自殺啊?
沈星月越想越窩火!
“采玉,去告訴風莫邪,本小姐要他親自來接!他要不來這親就別了!”
說完啪地一掌拍在妝臺上,震得妝臺上的瓶瓶罐罐歪倒滾落,霹靂咣當碎了一地!沈夫人被嚇傻眼了,怔愣地著眼前盛怒中的兒半天不語。
自十五歲生辰過後,月兒的子果真不一樣了!不管子轉變了什麼都無妨,平平安安過了那道坎就好!沈夫人暗暗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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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外還在熱火朝天地吹打著,雖天還沒亮,但一點也不影響湊熱鬧的人民群眾的熱,街道、巷口、府門到人滿為患。
沈昊站在府門口向裡張,突然瞧見沈星月的丫頭采玉探頭探腦地站在門邊不時朝外張,不斷揪著袖口,神惶恐不安。
沈昊便示意管家過去問問。
不多時,管家不聲地走到沈昊邊小聲道:“小姐要晉王親自去清風院接,不接便不嫁!”沈昊聽後皺了眉。
站在府門外石階下的風莫邪抬腳向沈昊走過來,“可是出了什麼事?為何這麼久還沒出來?”
風莫邪是何等敏銳玲瓏之人?什麼事能瞞過他呀?
沈昊面難,角了幾也沒發出聲來。
“說!”風莫邪心下一沉,頓時整個人都顯得急躁不安。
淩厲的目直掃向沈昊邊的管家。直覺告訴他,定是沈星月那邊有事,至於何事,問過才知曉。
管家陡然間膝蓋一跪在了地上,渾不哆嗦起來“小姐――小姐讓――小姐讓您――親自去接。”
風莫邪聞言臉稍稍緩和,暗暗松了口氣,抬腳徑直向府走去。
沈昊錯愕!泥塑般地矗在府門口著風莫邪已走遠的背景發呆。
婚是用來逃的,夫君是用來休的!這年頭如果男人都能靠得住,那母豬就能爬上樹!黃金男,鉆石男,都給姐姐滾遠點!皇帝王爺又如何,只要有人要,只要能賺錢,來一個賣一個,來兩個賣一雙!…
聖旨賜婚虞幼蓮與江有朝時,京中所有人都覺得婚事雙方不搭。 一個是令國公府、簪纓世家千嬌萬寵長大的嬌嬌女,生得一副柔膚雪肌、眉眼如畫,叫人看了就想捧着哄着。 一個是寒門武舉出身,仗着軍功一躍成爲人上人的粗野將軍,曾一槍挑落敵軍數十,進京那日更是當街嚇哭兩歲稚兒。 江有朝本人也這樣認爲。 所以當令國公府遞來一張長長的嫁妝單子,上面列滿了各種珍奇寶物、時興首飾、綾羅綢緞的時候。 他也未置一辭。 只想着湊合將婚姻過下去,雙方相安無事便好。 直到春獵那日,那個紅脣雪膚,小臉如羊脂玉般瑩潤的嬌小姐,不小心撞進了他的懷裏。 江有朝大手一揮,將人穩穩接住。 對方盈盈拜謝,露出柔嫩細膩、不堪一握的脖頸,嬌矜又勾人。 江有朝狼狽鬆手。 ——在無人看到的角度裏,耳垂突然變得通紅。 * 京城衆人驚訝發現。 向來寡言冷語的江統領,婚後竟將自己明豔姝麗的妻子捧在了手心裏。 新婚第二日,他親自去金鑾殿前求了數箱羅綢錦緞,只爲小姑娘隨口說的一句牀榻太硌了; 生辰時放了滿城的孔明燈,只爲討她展顏一笑; 就連小姑娘鬧脾氣,也是他好聲好氣地哄着求着,生怕她受一丁點委屈。 衆人這才反應過來:那個令國公府千嬌萬寵長大的小姑娘,婚後居然比婚前還舒心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