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曾說我執念太深，我佛何曾不是？我的執念最多害死我自己，可我佛的執念卻是普度眾生！眾生――！”沈星月屈了食指，扣了兩下面前的矮幾語帶強調。

住持被的扣幾聲拽回心神，眸自最初的驚駭變了清明與心悅誠服，“施主說的也有道理！”

帶偏了！住持被沈星月給功帶偏了！

竟然沒說“阿彌陀佛”，沈星月心下竊喜，臉上卻未表毫，淡淡道：“不是也有道理，是很有道理！人生喜、怒、哀、樂、苦缺了哪樣都不完整，經曆了“怒”才能會“喜”的愉悅，嘗過了“悲苦”才能味和珍惜“福樂”，了哪樣都不行，我佛為何要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呢？人生只有將喜怒哀樂苦全部親曆過才算完整，殘缺不完整的人生又何以稱之為人生？那是殘生！”

“我屢次前來渡心，只不過是想要人生得以完整罷了，怎麼在我佛眼中就變了執念？難道努力讓人生圓滿也是錯？若這樣是錯，我寧願錯下去，不圓滿的人生死與活並無差別！亦無可！”沈星月角微勾，斜睨著陷沉思的住持問，“敢問住持您的人生可否已得圓滿？”聲音輕淺緩。

自己都不曾味人生，何以冠冕堂皇的說普度眾生？沒嘗過苦卻口若懸河繪聲繪地跟別人描述苦的滋味，這不是笑話嘛！這點若都悟不到，趁早該幹嘛幹嘛！沈星月收回目在心中腹誹。

禪房陷一片沉寂，沈星月悠悠地喝著茶，也不急著催住持回答，小和尚誠惶誠恐地小心伺候著，不時還抬眼看看住持。

躲在暗的風莫邪目幽深若有所思。辰卻是目瞪口呆，他終於明白主子那話的意思了，這哪是王妃有伴青燈之意！王妃這是在慫恿那住持還俗呢！之前只是鋪墊，今天這才是一記猛藥啊！

住持心震撼，眸漸漸變得迷茫起來，喃喃道：“我的人生？”好像我的人生都在經書裡，至於味，還真沒有！

“不圓滿！”住持的聲音低沉卻很坦誠堅定。

沈星月不語，像沒聽見一樣，繼續喝著茶，把玩著手中的茶盅。

片刻後，住持的聲音再次響起，“我佛慈悲，意普度眾生，奈何弟子愚鈍未能領會其深意，願重歸紅塵曆世，待人生修得圓滿再歸依我佛教化普度眾生。”說完緩緩取下佛珠，褪下袈裟，朝西磕了三個響頭，既而靜靜跪伏在地上保持著磕頭狀。

沈星月滿意的挑眉，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支了肘舉著茶盅緩緩地來回轉著看，隨意懶散地悠悠出聲，不不慢，聲音低沉，像在自語一般，“沒有會過就嘗不出飯菜的味，亦不到飽腹所帶來的幸福與滿足；沒有曆經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洗禮，就不要妄言清心淡泊；沒有真正孤寂過，又怎會真正了解他們對陪伴的求？沒有真心過卻妄言勸戒放下！呵――！多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