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嚇著，阿姨就是隨便說說，有錢不是這麼花的……”見譚璇被嚇得無語，江彥丞摟著的腰，拍了拍挽著他胳膊的那只手，低頭笑道：“還是我們家小七也有這個想法？讓他們給你設計個更容易通關的游戲關卡？標注個什麼低齡兒3-6歲？”

“滾！”譚璇本來聽著還像句人話，后來越說越過分，氣得仰頭就想口。

江彥丞眼神瞥了瞥前面走著的玲玲，眼里的意思很明顯。

譚璇不能在長輩面前發脾氣，還掛在江彥丞胳膊上，語氣了又：“我低齡？你還不是一樣沒打過去？弱智兒！”

夕西下，汀蘭莊園里的私人音樂噴泉開了，那場面跟在開結婚派對似的，又和諧又浪漫。

玲玲看他們倆打打鬧鬧的互相拌，回頭笑道：“小七啊，彥丞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不太聽話，你好好管教管教，男人嘛，還是要教的。他有什麼不會，你教教他就好了。兩個人在一起，互相磨合磨合……”

“嗯……呵呵……”譚璇尷尬地回應，沒聽過類似的說教，媽媽一直對放養狀態，爺爺沒跟談過對男人要磨合什麼的，只親見過，爺爺說四姐之前談的男朋友不合適，吊兒郎當沒有規矩，不準再來往。

譚家喜歡有“規矩”的婿，哪怕沒有背景。

“為什麼這麼看著我？”江彥丞注意到譚璇斜著眼打量他，著的頭笑問道。

他的聲音低低沉沉，很溫，一點質問的意思沒有。

譚璇是拿他往譚家婿的標準里套，雖然跟江彥丞本不可能。

被反問了，譚璇不自在地撇開頭，把他的手從頭上拉下來，不滿道：“說了別我頭。”

“什麼時候說了？在心里說的？”江彥丞任握著他的手，笑意滿滿：“我只是想試試，是你的頭，還是小丟的頭？”

“……”譚璇瞪他。

江彥丞湊近的臉，在音樂噴泉和的燈下，他笑得一臉回味：“還是小丟的頭一點。”

“廢話！”譚璇炸了，“我的頭……”

“嗯？”江彥丞朝前面玲玲的背影使了個眼。

“……”譚璇生生把難聽的話都咽了下去，在玲玲回頭的時候，含笑把江彥丞的手又放回了自己頭上，出笑容道：“不夠嗎？你再看啊。”

江彥丞心里那個舒服，每一分每一秒都舒服，即便馬上要來一個他不喜歡的所謂家庭聚餐。他明正大低下頭去譚璇在的發頂上，無限地“嗯”了一聲：“乖，回家再，不準在公共場合秀恩。”

“……”譚璇又被堵住，變龍投胎的江彥丞！

在進私人別墅的餐廳，見到那位首富江爸爸時，玲玲臉上的笑意快滿出來，熱地招待譚璇坐。

“小七，第一次家庭聚餐，別見外，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都告訴阿姨。”玲玲笑道。

“振業，和孩子們聊聊，難得看到小七過來。”

“彥丞啊，快陪小七說說話，也不知道小七喜歡什麼，我這個做阿姨的肯定怠慢了。來來，小七，嘗嘗這道菜，合不合胃口？”

端著貴婦的派頭，在江爸爸面前言聽計從，一個人把三個人的話都說完了。

譚璇如坐針氈，哪怕再遲鈍，這飯局上以為重的儀式，讓覺得難以下咽。

沒有見男友家長的經驗，之前和陸翊談的時候，只見過他的弟弟陸放，本算不了大場面。

雖然江爸爸那張臉的曝度已經遍布大街小巷、電視新聞、電商廣告，上次在譚菲和陸翊的婚禮上也見過，但譚璇還是覺得不真實，首富啊！坐擁多家的江爸爸，和藹可親地跟說話，吃飯……

不過沒什麼忐忑的覺，因為說實話，小時候在爺爺邊，經常有xx部長、xx局長的登門造訪，他們說話的時候，在一邊玩。

不是嚇大的孩子，這場面嚇不著。

“還是喜歡我做的飯吧？吃不了這口味就吃點。”江彥丞給夾了塊鱸魚，“這個魚還可以，勉強能吃。”

“鵝肝也還行，但是火候不太對，你不喜歡，回家我給你做。”

“阿姨，我們家小七不吃甜食，這些糕點有點膩了。”

譚璇差點沒被江彥丞這些話給噎死，哪有人吃飯的時候，專拆自家的臺的？

他跟古代那些跟在皇帝邊的小太監似的，一樣一樣的菜給試過來，哪些有毒、哪些沒毒，哪些好吃、哪些不好吃，一樣樣跟說。

“嗯，這個西紅柿牛腩還可以，但是不夠酸，小七喜歡吃酸的……”江彥丞又吃了口菜，肆意地評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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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江彥丞……”譚璇的腳在桌子底下踢了踢江彥丞的小，這人怎麼不懂眼？沒看到阿姨的笑臉都僵了嗎？江爸爸的筷子也沒再。

兩個人的座位隔得不遠，但譚璇的手不好有作，便只好腳。

“怎麼了？”江彥丞毫不知似的問譚璇，桌子底下卻不聲地把過來的腳夾住，不讓。

“……”譚璇不回腳，又怕弄出大的靜來讓人發現，便只好放棄，任他勾著。

打著圓場呵呵笑道：“呵呵呵，我覺得好吃的，阿丞吃飯太挑了，叔叔、阿姨你們別聽他瞎說。”

“委屈你了寶貝兒。”江彥丞當做沒聽見，一手又向譚璇的頭，“上回去看爺爺，那菜你吃著就比較開心，還是阿姨的手藝好。”

譚璇一點胃口都沒了，江彥丞這是又犯的什麼病？存心的？這是不讓吃的意思？還讓不讓好好配合了？

聽江彥丞都把譚家的家宴搬出來了，玲玲忙賠笑道：“啊呀，彥丞你這孩子，我們家這種茶淡飯，怎麼能跟譚老家相提并論？雖然阿姨心準備了，但還是不合小七的胃口，這真是……太憾了。不過小七也別生氣，口味也是要慢慢磨合的，阿姨下次就知道小七喜歡什麼了，這不就是一家人的意義嗎？振業，你說呢？”

“嗯。”江振業點了點頭，他倒沒有玲玲那麼尷尬，見慣了各種大場面，對付一個姑娘還不問題，把話題往別的地方引，問道：“小七，聽說你是攝影師，在負責凌云珠寶的一個廣告片。彥丞跟我提過，說你是一位非常優秀的攝影師，很有自己的想法。”

“對，我是攝影師，不過也就是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而已。”譚璇應道，著江彥丞，“自己的想法不敢當，都是團隊磨合的結果，阿丞明白的。”

江振業不聲地笑，也看著江彥丞：“孩子有自己喜歡的工作，這很好。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相信彥丞也都會去幫，我們就不多說了。都是一家人，別見外。”

“……謝謝叔叔。”譚璇勾著一條，里外不是人，什麼鬼？江彥丞跟的工作本就沒多集，要真說有，兩次都是意外，人家忙著給好妹妹司徒展悅撐腰還來不及，幫？

江爸爸絕對想多了。

“馬上就要到中秋節了，彥丞，你和小七打算回哪兒過？”江振業道，“照理說，是應該去看看譚老的，這不然就是我們江家不懂規矩了。”

跟長輩在一起，說著說著就說到了逢年過節上，譚璇自己還沒考慮過中秋回不回家，江爸爸先心上了？

江彥丞一只手搭著譚璇的椅背，似摟非摟地擁著，笑道：“我和小七商量一下，我們倆也大了，這點小事就不勞你們煩心了。”

說完，江彥丞著譚璇的側臉，聲道：“吃完了嗎？吃完我們先走吧，貓還著呢。”

譚璇被他們父子一家人給弄得半點心沒有，這飯才吃了幾口就不讓吃了？江彥丞有病吧？！

尷尬地放下了筷子：“哦，吃飽了。”

江彥丞好像沒發現的尷尬，起去拿外套：“行，那阿姨，爸，我們先走了。”

“彥丞，你這孩子……”玲玲一口氣被堵在那，拉也不是，勸也不是，好好地請譚小七吃個飯，正事還沒說上一件，飯沒吃兩口，就要走，哪有這種規矩？

“謝謝叔叔阿姨的晚餐，很好吃。我們先走了。”譚璇禮貌地點了點頭道別，江彥丞已經牽起了的手。

“不客氣，不客氣，一家人別見外，下次再來，阿姨再給你準備好吃的。”玲玲送他們出去。

江彥丞真拽，頭也不回，跟帶著老婆私奔的公子哥兒似的，一直往莊園門口走。

“你車在外面？”江彥丞問道。

譚璇任他拽著手，跟著他的步子，一句話也不說。

“嗯？開車來的？”江彥丞回頭看，汀蘭莊園的路燈昏黃，他們倆走下來，還真有點在民國時的覺。門外要是再來幾個穿大褂長衫的路人，就更應景兒了。

可譚璇很生氣，氣都掛在臉上，一點笑意沒有，瞪著江彥丞。

“怎麼了？沒吃飽，想咬我一口？”邊沒旁人了，就他倆，江彥丞笑開了。

“你還知道我沒吃飽？”譚璇炸了，“你故意的！”

“先別發火，寶貝兒。”江彥丞見出來，摟了摟的肩膀，低聲音道：“等上車我再跟你解釋，乖，忍著點兒，回家給你做好吃的。”

夜風吹過來，樹葉沙沙，昏黃的路燈下兩道影子相偎，江彥丞低低沉沉的嗓子哄，一眼看穿的不滿和脾氣的由來。

不知怎麼，譚璇有一種撒不出氣的郁悶，還有一種歲月悠然的奇怪錯覺，真像杭城的西湖邊，一個高大的人影踏踏實實地朝走過來，調笑著道了句，小別勝新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