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襄開車來到咖啡廳，就見到家那個沒出息的弟弟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咖啡桌前，他對面放著一杯茶，已經涼了。

“喂。”走進去，觀察著秦牧野的臉，“你沒事吧？”

語氣帶著幾分小心。

秦牧野抬起頭，朝笑了一笑，語氣淡淡的：“姐，我想喝酒。”

“……”秦襄看著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秦牧野這樣失魂落魄的樣子，就連當初溫囈出國留學，秦牧野都活蹦跳的。

這副焉了吧唧的模樣，還嚇人。

“喝酒啊？”秦襄拿出手機搜尋附近的酒吧，“你起來，我開車帶你去。就是不知道現在開門沒有……”

秦牧野利落的從位置上站起來，雙手在兜里，高長面容優越的男很吸睛，咖啡廳里的小姑娘視線頓時聚焦過來。

他視無睹，邁步往外走去。

秦襄走過來，淡聲道：“你看你也不是不討孩子喜歡，那個小姑娘好看的，我去幫你要個手機號碼？”

秦牧野打開車門，坐進副駕，撐著臉看著窗外，“無聊。”

秦襄笑了一聲，坐到駕駛座發了車，看他沒打采的模樣，“你跟許青梔怎麼了？”

“兩個小時之前，就坐在我對面跟我說話。”

“回來了？”秦襄一愣。

“回來了，又走了。”秦牧野撐著臉，語氣很淡，“我被甩了。”

這……

秦襄作為他親姐，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如何安他。

許青梔新婚夜失蹤以后，監控調查出來，霍南衍把人抱走了。

可能是因為瞞不住，秦牧野索也向家里人坦白，許青梔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他跟許青梔是假結婚。

這話一出來，差點沒把爸媽給氣死。

但是畢竟前腳才剛把秦牧野的手臂打折，沒幾天又打折也不太像話。

于是問他到底在想什麼，怎麼想不開要做人家便宜的后爹，親自給自己頭上戴綠帽。

秦牧野倒是理直氣壯，說許青梔什麼都不知道，跟霍南衍鬧翻了，想要留下這個孩子，是他喜歡人家，把人家給騙了，打算先哄人家做他媳婦兒，等孩子生下來了再從長計議。

自己的孩子什麼的，只要結婚久了，又不是生不了。

他這險的心思，秦襄聽了都忍不住想罵一句狗東西。

只是霍南衍也不是吃素的，沒給他占什麼便宜，婚禮連夜就把人帶走了。

“你真的喜歡？”秦襄斟酌著詢問。

“如果不是真的喜歡，我費這些心機干什麼？”他撐著臉，語氣有些懶散，視線看著窗外，影落在他黑的瞳孔里，顯得幽深，“不過我對也不好，現在落到這種地步，是我罪有應得。”

可能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因果循環的報應。

當初他看許青梔好騙，故意下藥撮合和霍南衍，到頭來，反倒是自己最先先陷了進去。

秦襄偏過頭看向他。

的弟弟閉著眼，桀驁年輕的面容在底下微微有些泛著蒼白。

可能，真的是傷心了。

是真的想不到，和秦牧野之間，是這個沒心沒肺的弟弟，先嘗到了的苦。

*

許青梔和霍南衍到達倫敦的時候，剛好是倫敦下午三點半。

許青梔從小在國外長大，倒是也不認生，一口式英語在倫敦流起來也很流暢。

排隊買了咖啡，回來問霍南衍：“我們接下來要去哪里？”

霍南衍可能剛剛接了一個電話，手機拿在手里，神有些晦暗，聞言接過遞過來的咖啡，不不慢回答道：“去我住的地方。”

許青梔來了一點興致，好奇問：“你從小住的地方？”

“不是。”他了車，把拉進來，看興致的樣子，倒是覺得有點好笑，“隨便買的房產，沒住過幾次。以后我和你一起住。”

許青梔被他最后一句話取悅到，朝他笑了笑，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霍南衍理了理被風吹得凌的發，然后讓靠在懷里，很珍惜的樣子。

很久沒有這樣平靜的抱在一起，許青梔久違的到了安寧。

那是從任何人上都不到的東西。

顛沛流離的靈魂，只有寄宿在這個男人上才能平靜。

從倫敦機場到霍南衍的住所，有點遠，許青梔靠在男人懷里睡了一覺。

難得做了一個好夢。

夢到很久之前，在底特律的孤兒院，倚靠在霍南衍的側，聽著他給念詩。

他一句一句念給聽。

從仲夏夜之夢到十四行詩。

小小的霍南衍，聲音還沒有變聲，并不如現在這樣低沉磁，但是平和溫，有安人心的力量。

像是一個影子，看著記憶里那個年，原來當初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記得。

的士停了下來，許青梔睜開眼。

男人垂下眼，看向懷里的人：“還困嗎？我抱你進去。”

許青梔搖了搖頭，看著面前男人俊的廓，眼神有些微的恍惚。

許是察覺到了的愣怔，霍南衍追問了一句：“怎麼了？”

“我剛夢到你小時候了……”了眼，從他懷里坐起來，“你在讀詩給我聽。”

男人笑了笑，“小時候的我比較好嗎？”

許青梔想了想，“那當然了。”

霍南衍付了錢，把從車里抱了下來。

他抱著，邁步走向前面那棟漂亮的歐式別墅。

然后有理有據的跟解釋。

“我從小到大都沒怎麼變，你估計是對小時候的我有濾鏡，對長大后的我有意見。”

許青梔瞥了他一眼，“你小時候不會騙我。”

“怎麼就不會騙你了？當初是誰蒙著你的眼，養了你三年？”

“……”怎麼聽起來，好像還得意？

不高興了，鬧著要下來，霍南衍低笑一聲，抱哄：“好了，我帶你去樓上休息一下。你在飛機上沒睡覺，現在應該要累了。”

別墅里的傭人站在兩側，吃驚的看著他們訂婚不久的爺從外面抱回一個人。

那個人大著肚子，向來冷漠的爺連眼神都沒有施舍給他們一眼，就這樣消失在他們視線。

眾人眼觀鼻，鼻觀心，誰也沒有出任何不適宜的表。

心里卻在想。

真不愧是霍天霖的兒子。

還以為他潔自好，跟他父親有什麼不一樣。

一訂婚，就暴了風流的本。

把外面的人，都帶回家了。

*

霍南衍安頓了許青梔，就往霍家祖宅駛去。

電話里，霍天霖的語氣顯得有些沉。

他和云舒的訂婚典禮一共五天，他在最后一天不告而別，雖然他覺得沒什麼大不了，但是霍天霖明顯不大高興。

他到的時候，霍天霖和秦桑剛剛一起吃過晚飯，兩個人從餐廳出來，霍南衍長玉立，站在廳堂里，喊了他們一聲：“爸，媽。”

霍天霖看了他一眼，綠的眼睛像是某種蛇類，帶著無機質的冷酷。他雖然是東方人的長相，卻有葡萄牙的統，混兒的特質很明顯。

這雙眼睛傳到霍南衍上，基因突變，變了淡金。

他這個最小的兒子，長相最不像他，但是卻有一雙跟他最像的眼神。

家業落到他手里，他本該是滿意的，只是可能終究沒有父子緣分，從小不在邊長大，霍天霖對他挑剔且不喜。

被秦桑扶到太師椅上坐下，霍天霖抿了一口茶，“你訂婚典禮突然失蹤，惹得云舒十分傷心難過，是你未來的妻子，不能為了小人冷落了夫妻。我給你準備了賠禮的禮，等下你親自給云舒送過去。”

下人走上來，遞上包裝致的禮。

霍南衍看了幾秒，手接過，淡聲道：“謝謝爸。”

“你那個小人被你養在外面？”霍天霖把茶杯放下，語氣很沉穩，像是真的關心兒子的好爸爸似的，“你今后多在家里走，公司也距離祖宅更近，你招的下人也沒有家里聽話。不如讓住進來，跟你也好有個照應。”

霍南衍指尖著的包裝盒，語氣不不慢：“許青梔，以后爸青梔就可以了。青梔生不懂規矩，住在這里恐怕會惹出禍端，就不給爸你麻煩了。”

霍天霖晲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了一下，他居高位慣了，這一笑讓空氣降低了好幾度。

“你倒是護得。我還真的有點好奇，這些年也沒見你找過什麼人，去一趟錦城，怎麼還帶個人回來了？”

霍南衍淡淡道：“不小心搞大了人家的肚子，我得負一下責。”

霍天霖不以為意：“給錢不就行了，帶回來做什麼？”

“不要錢。”

霍天霖嗤笑一聲，“倒是貪。”

他年輕時候搞出那麼多私生子私生，對那些借肚婚的人很了解，于是也自然而然的覺得，霍南衍這個人跟那些人沒什麼不同。

這種事見多了，他沒了興致，揮了揮手，霍南衍滾蛋。

霍南衍點了點頭，轉過的時候，眸眼沉了下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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